古川腆着脸看着方空灵，脸上笑吟吟的，没有丝毫不好意思。
不识字！
这三个字在方空灵心里一闪而过，让她眼皮一跳，最后不自在的转过头，看向一边，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她着实没有想到还会有这种情况，修道者还有不识字的人吗？那他以后的修道之路堪忧啊！
那片玉简可是用最简单，最通用的杂灵文写成的，并不具备神鬼莫测的威能，这也是她直接将它拿出来的原因。
“那你知道灾变灵文，大世灵文吗？”
在得到否定回答之后，她便没有再往前问了，这些都不清楚的话，那么更古老的神灵文就更不用说了。
方空灵默默地将玉简收了回来，沉默片刻问道：“那你是如何修炼的，那轮黑日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一门威力强大的功法。”
古川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这些情况他真的是不知道。
严格来说，他在几个时辰前还是一个普通人，事情来得如此突然，他也是措手不及。
古川转着手中的玉杯，在心里默默组织语言，道：“其实我根本不会你说的那个，黑日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方空灵的声音有些怪异，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不过她也并没有追问下去，哪一个绝代天骄身上没有秘密？就算是她也一样，有些事是不能说的。
方空灵有一声轻叹，“这样的话，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可就完全用不上了。”
为我准备的？古川眼中精光一闪，耳朵瞬间将关键信息搜索到了，她就那么确定我会跟她一起混？
若是在之前，古川也许会问，但现在完全没有那个必要，公鸡指派的人他没必要去怀疑，所以他对于方空灵近乎于完全信任。
那些巨头级生灵完全没有必要费心费力去算计他，顶多废点事，伸个手把他捏死，甚至连手都不用伸。
更重要的一点是，古川坚信自己其实是没有被算计的价值的，他只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人，不值得这种级别的生灵为他去费心。
还是先跟着这种巨头走就好了，等以后强大了再去寻找答案。
正如公鸡所言，现在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一个‘馍’，而不是世界的终极真理。
那些就算知道了也没有毛用，这种事他连看的资格都没有，关心是无意义的。
所以古川现在对方空灵送来的‘馍’，还是很看重的，毕竟现在两人的实力相差不大，她送的东西更实用。
“没事没事……你先拿过来就是，说不定我就用上了。”古川一只手悄悄放在玉简上，一边往自己这边挪动着，另一边还向女子要东西。
现在活下去最重要，脸皮什么的都可以先放一边，眼前这个女子也不像是缺这点东西的人，所以古川就心安理得的往自己这边捞东西。
来者不拒，先放自己口袋里再说。
方空灵黛眉一挑，灵动的大眼睛再度打量起眼前的人，对他进行了初次的评估，模样普通，天赋尚可，脸皮厚，心黑。
古川体内黑气涌动，几缕黑气被他引入瞳孔，并以此为中心向外扩张，在古川的感知中，犹若永恒的黑夜降临，周围没有一丝光芒。
天地一片黑暗，似未分开的混沌一般。
古川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黑雾的遮光效果这么好，以后就可以不分白天黑夜睡觉了。
古川的脸皮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厚，所以他刻意的跑神了，游走太虚来掩饰心虚。
在寂静无声中，古川似乎听到一丝轻笑，紧接着就是一缕带着淡淡香气的清风袭来，然后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清脆的声音在古川耳边响起，他能够感觉的到女子正在观察他。
“我并不了解你，但各大仙宗对于经文的控制一直没停，所以我想你会缺修炼的古经，所以只准备了这个。”
“这和你了不了解没关系，多准备点没坏处。”古川善意的提醒道。
关系就在两人这一来一回中拉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方空灵开口问道：“你愿意追随我吗？”
“愿意愿意。”古川接连点头，答应的无比爽快，好像是在问他愿不愿意嫁给方空灵一般。
原本已经做好威逼利诱，重金收购的准备，没想到对方这么配合，这反而让方空灵感觉有点奇怪了。
“你真的想好了？”
古川眼中的黑雾散去，眼前的景物再度变得清晰，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表情诧异，美眸眨动的方空灵。
这也难怪，追随是一辈子的事，没有几个人会答应的这么痛快，虽然深思熟虑与忠诚并无关系，但至少会让人感觉到安心。
古川抖了抖衣领，冲方空灵淡然一笑，直接说道：“如果你现在都这么防着我，那以后呢？你凭什么认为未来会更信任而不是更怀疑我？如果没有想好的话，还是不要轻易找追随者。”
方空灵再次审视了眼前笑吟吟的年轻人，这人日后也许真的会成为她的一大助力，她总感觉眼前之人很不简单。
“怎么样？”古川问道。
“这个嘛……”方空灵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眼睛，伸出玉手冲古川友好一笑，道：“是我太年轻了，见谅！合作愉快！”
‘啪’古川一把握住方空灵温润柔软的小手，清亮的声音在午夜传出很远，周围点点微弱的星光再度亮起，映出两张柔和的脸庞。
在两人达成同盟之际，另一支黑袍遮脸，气质阴森，浑身染血的队伍正走向方镇。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小，脸若枯树皮般的老人，脸上森然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
他那浑浊的眼球上下跳动，像是在思考，又像是精神被被分裂，眼睛不受控制。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身材挺拔，五官端正，表情冷硬，瞳孔无神的年轻人，他对于前面的老头，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敌意。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赤露精壮上身，煞气逼人的傀儡。
他粗糙的黑脸上遍布深紫色的符文，灵线从额头蔓延至脖颈下方，宛若笔墨画上的锁链，幽暗的瞳孔中旋转着一扇诡异的古门，门上镌刻腾飞的黄金龙。
诡异强横，这就是这位沉默傀儡的实力写照，而他也是老头依仗的底牌之一。
“就快到地方了，刚才你也看到了，这里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小绵羊，会吃人的！”走在前面的老人突然开口，让整只队伍为之一滞。
队伍中的三人相互牵制，老头作为领导者走在前方，却一心防备身后人。
中间的年轻人宛若亡命之徒，对于身后的涌动杀意毫不在乎，一心想要干掉前方的人。
走在最后的人宛若傀儡，听从着老头的命令，一旦前方的方田有任何异动，可立刻绝杀！
所以当老头开口时，心态各异的三人都为之而动。
但就是这只随时会分崩离析的队伍，却干掉了镇守东方的统领，前去救援的人尚未赶到，战斗已经结束了。
赵统领的精锐之师迎上这三人，在一个照面便失去了抵抗能力，伤亡大半，剩余的全都成了老头的口中血食。
“你怕了？”方田面无表情的说道。
“嘿嘿嘿……”老头阴沉的笑了，露出所剩无几的黑牙，道：“活着这么美好，我怎么会舍得去死呢？反倒是你，大好年华死了不可惜吗？”
方田指着身后的人，冷笑道：“无视你发动天子令，无视你进行魂改，最后被同化，像身后这只魂奴一样活着？”
“于你而言，活着痛苦居多，那样有什么不好？反正你也逃不过死亡的束缚，不如让我帮你一把！”
“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