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天气转凉的很快,这一天是白露,天空死气沉沉的,乌云遮蔽了整个天空,这种现象在塞外这座城市是很少见的。
相反,阳关这座小城并没有因为这天气而显得沉寂,反而一早便熙熙攘攘的热闹了起来。
一早,白景翊便由东门出城,向着翼煌城方向出发,沿途的商旅络绎不绝,夹杂着叮当的驼铃之声让这一条维持了千年的古老商道多了几分生机。
随着气温的降低,北方的游牧民族所赖以生存的水草逐渐枯萎,随着冬季的逐渐临近,只能是储备干草来喂养所蓄养的牛羊。
由此一来,游牧则变成了短暂的定居,而粮草的短缺则促使他们打劫过往商旅来保证自己过冬能够有足够的物资。
多年以来被游牧民族打劫了的商旅是很难或者回到中州的,在实施劫掠的过程中,很大一部分人都被杀害,即便是有些少数游牧民族并没有对过往商旅痛下杀手,但是却往往将货物劫掠一空。
如此一来即使能够侥幸活了下来,但是失去了物资和重要的交通工具,仍然逃不出客死大漠的悲剧。
十年前,面对不断南下侵扰的突厥部势力,身为圣母皇太后的瑯玥派遣军队宣布与突厥决战,事实证明太后瑯玥虽为一介女流,但是确实是雄才大略,也是对外的坚决主战派,将盛唐名将黎寒从燕地调回,破格提拔小将宇文修为副将,带兵二十万与东突厥站开决战。
实际上这一老一少二将并没有让太后瑯玥失望,在初期虽然战事受挫,但是这时候小将宇文修的军事才能完全展示了出来,在兵力损失过半的情况之下,诱敌深入,利用望月关天险重创突厥主力。
战争在望月关进行了一天一夜,惨烈异常,突厥六部首领阿史那千爵更是被小将宇文修一箭射穿咽喉,当场毙命。除了少数突厥势力突破重围,突厥主力基本全部被围歼。
一战时候,突厥彻底丧失了与大周一战的实力,六部之间开始出现分裂,但是战事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主将黎寒驻守翼煌关,副将宇文修则率八百名轻骑诛杀突厥余部,一时间整个西域之内突厥实力被完全肃清。
突厥六部残余势力往西北再次狼狈逃窜,从此整个西域便再次在回到了大周的控制之下。
战事结束,主将黎寒回都复命,而副将宇文修则原地驻扎,以防突厥再犯。
在接到战事结束奏报的当天瑯玥太后便要求皇帝草拟圣旨,命宇文修重建商路,设立安西都护府,封其为勇武大将军,统领十万勇武军,同时任安西节度使,守护西域以防安宁。
一年的时间,西域交通要道上少了一个翼煌关,却多了一个翼煌城,一座规模和繁华程度丝毫不逊于神都洛城的城市,而这座城的城主,正是宇文修。
自十年前翼煌城建立开始,每一年的白露这一天也就是商旅通行的最后一天,这一天过后,便不再允许出关,城主宇文修便颁布法令,将白露这一天定为商路通行的最后一天。
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为了保护过往商旅的安全,而且这一举措也符合大周和商旅的基本利益,所以多年以来就一直这么推行下来,而且也得到了大多数世家的支持。
在风沙驿略微休息了一下之后白景翊便再次踏上了东去了路程,与大大小小的商队擦肩而过,白景翊并没有在意太多。
一批快马手举令旗驰过:“左将有令,请各位加快速度,以确保后来的商队能够按时到达阳关,凡是有意破坏商路前行秩序的,一律剥夺商路通行文书,永远不得踏入商路。”
“左将?”白景翊心想道,姓左的人本来就不多,更何况这是在西域,而且从传令兵的态度来看,这位左将定然也是在翼煌城中身居高位,这样一来,昨晚老爹的匣子中所提到的“左兄”便很有可能就是这位左将。
商路在通行的过程中会有驻防军进行守护,一来是为了保护商旅的安全,而来则是为了维护商路通行的秩序。
商路开通这十年来,翼煌城作为一个重要的关卡,来往商旅无论是通行还是在城中补给都给这座年轻的新城带来的无尽的财富,而翼煌城作为翼煌城和整个安西都护府的回报,则是保证了整个商路在大周境内,安西都护府境内的安全通行的保障。
有人上来盘查,向着白景翊行了个军礼之后,白景翊礼貌的回了一个军礼,在取出军令说明情况之后,便没有继续追问转身离开。
“等一下。”白景翊喊道,“请问你们的将领是不是姓左?”
那士兵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没错,左将是宇文将军的左护卫,同时也是翼煌城的折冲都尉,不知道你问这些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能不能带我引荐你们这位左将,我有要是禀报。”白景翊说道。
那士兵神色略微犹豫,随即想到这青年是阳关的军队编制,同时前进的方向又是往翼煌城方向而去的,说不定真的是有什么情报,然后便点了点头,随即说道:“你跟我来吧。”
“如此多谢了。”白景翊拱手到。
少卿,一则队伍出现在了白景翊面前,士兵回头对白景翊说道:“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将军大人。”
“有劳了。”白景翊回声到。
那士兵转身离去,在队伍带头的男子面前行了军礼,然后说了些什么,便面向白景翊走了过来。
“怎么样?”白景翊问道。
“左将请你上前说话。”士兵回答道。
白景翊走上前去,见那将领大约三十多岁,但是双眼却炯炯有神,英武不凡。
“你找本将有何事情?”左言开口问道。
“将军,时前在家中找到一封书信,严明是一封给姓左的人的,但是整个西域姓左的并不多,不知左将是否曾在前朝都城长安服役?”白景翊问道。
左言点了点头回到:“本将确实是在长安服役了一段时间。”
见这位姓左的将领确认了这一点,白景翊心中暗自猜测,可能就是这位将领了,但是看上去这位将领的年龄并不像是和老爹同一辈的人,随即又开口问道:“不知左将是否认得一位名字叫做白墨尘的人,年龄大约五十多岁。”
“你说的是阳关的司厩吧,本将倒是知道这个人,但是算不上认识,你有什么消息直接禀报上来,没有的话就自行离去吧。”左言开口说道,看这个年轻人虽然是阳关那边的编制,但是一上来就问东问西,倒像是过来盘问的,这让左言心中着实不快。
白景翊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位左将的情绪变化,便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从包袱里面取出昨晚在老爹匣子里面的那封信说道:“我这里有一封信,想请左将看看是不是给你了,信上的笔记左将是否熟识。”
接过信之后,左言眉头略皱说道:“这不是给我的信,而且上面的字笔迹我也从来没有见过。”
白景翊脸上露出一丝失望,向着左将拱手说道:“多谢左将告知。”随即转身便要离去。
“慢着,你这是要去翼煌城?”左言问道。
“是的,近日阳关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奉城主和龙将之命前去翼煌城那边面见宇文将军。”白景翊回答道。
“阳关那边的事情城主已经知道了,今天是商旅出关的最后一天,城主事务缠身,怕是没有时间,你去了之后可以先找城主府管家,安排住处,明天再去寻找城主。”左言开口道。
白景翊点点头。
“好了,你去吧。”左言冲这白景翊说道,邪修的事情他早在几天前就知晓了,而这年轻人这个时候去找城主怕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左言看了一下天空,今天的天气有些不太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