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天掏出手帕递到黑袍人下巴处,“将骨头吐出来。”
他没照做,反而直接张开嘴巴,露出里头满口的碎骨头,有的直接扎进他肉里,随着他的动作,一摇一晃,甚是惊悚。
这……袭天没词形容,惊奇他怎能做到像个无事人。
她将鱼刺挑掉,直接将灵力注入茶水里面,叫他喝掉,让他自己痊愈,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使她震惊。
黑袍人只喝了一口,茶杯骤然脱手,碎了一地,几乎同时,他口里不断冒出汩汩鲜血,并且伴随着浓浓的烧焦味,
她急忙捂住他的嘴,期望这样就能令鲜血倒回,袭天暗念咒语,立马白光大亮,可他不仅没有开始痊愈,反而血流得更猛,直至黑袍人推开她,她才意识到她一直忽略掉的事情。
“你是黑暗神殿的人?”
袭天他们一族有一种法术,称为治愈术,可以为人疗伤,但是怕外界的人熟知,招来祸害,因此不是特殊情况,他们医人疗伤与一般人一样,都用草药。
况且,施行法术需要耗费一定的灵力,若非灵力浓厚,谁会有事无事动用法术。
除此之外,治愈术有一个缺点,它唯独不能治疗黑暗神殿的人。
他们天生敌对,试问,敌人的武器不是用来杀你,难不成还想救你?
袭天的话自然没有人回应,刚才的她还以为是茶水的问题,里面被人下药,谁知,她歪打正着,居然被她发现他是黑暗神殿的人。
她直直盯着他看,无所动作。
看着黑袍人苦苦忍痛,不能吭一声,心情很是复杂。
水汽氤氲,水刚过肩膀,袭天靠在木浴桶边上,感受水带来的温暖,银发柔顺垂落地面,远看如月光倾洒,光辉闪耀。
夜里寂静无声,有什么奇怪的声响会特别的清晰,比如……现在。
不知何时黑袍人站在屏风外面静静地看着她,看到她忽然变了一张脸,展露出真实的容颜,他没有丝毫诧异,平常得很。
客栈的油灯本就暗,影影绰绰,此时一定神,瞧到一个黑不溜秋的人影,若有心脏病早被他吓死。
真是阴魂不散,不是老早和他说了吗?她在洗澡!洗澡!不能靠近!
现在这个样子算几个意思!故意特意有意?!
袭天顺手抓起水瓢扔过去,“转身!我叫你转过身去,你听没听到?”
水瓢扔了过去完全没声音,就算没中,掉落地面也会砰砰作响,怎的这般诡异?
如此想着,头顶一顿发寒,窸窸窣窣,有什么东西穿破窗纸朝她射来。
她右手一拍,直接从木浴桶一跃而起,水花四溅。
在它们没掉落之际,她已套上一件外衣。
几乎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巨响,木桶骤然炸裂,罪魁祸首居然是一支普通的箭,这般大的力度,射箭之人并非普通人。
倘若她走慢一步,开花的就是她脖子上的脑袋。
袭天翻身越过屏风,想让另一头的黑袍人接住她,但万万没想到,他与她如此有默契。
就在她“快”字说出口,他已主动伸手抱住她,接得稳稳当当,银发甩在他身上,黑银交错,令人晕眩,误以为两者本为一体。
敢情他根本没听她的话,一直透过屏风盯着她。
袭天抬头怒瞪黑袍人,未来得及质问,感觉他脚下微动,黑色斗篷迅速鼓动,抱着她转了个圈,就退到一丈之外。
方才站立的位置插满利箭,而他们所站的位置暂时还没有沦陷。
她指尖朝弱弱的油灯一弹,白光微闪,屋子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