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青河在屋中怅然,那边房怀秀喝着茶面无表情地观察着过往行人,今日卖花的小姑娘和她母亲没有来,换成了一个腿有些瘸的中年男人,想来是那小姑娘的父亲,母女二人应是有事忙别的去了,众人都有些不同于自己的充实的生活,和大家一比自己真是过于清闲了。
就在房怀秀又给自己续上一杯茶的空档,房怀席从楼梯上来,一手端在腹前一手自然垂在身侧,“三弟,这两日下朝你走得真快,二哥都追不上你。”说着走过来潇洒坐在房怀秀对面。
房怀秀收回看行人的眼瞧着房怀席“是怀秀的不是。”又低头认错状,能躲得过房怀良也躲不过房怀席。
房怀秀展颜轻笑“二哥这是跟你开玩笑呢,你今日新婚,感觉如何?”
“很不一样,怀秀很满意。”“哦?看来云中丞的女儿很不错啊让三弟你这样喜欢,二哥真想见上一面。”
“雀娘自是极好的,二哥以后多得是机会见。”若不是那日和云雀一起看到房怀席和云烟走在一起,房怀秀还真以为他从没见过云和的女儿,房怀席藏得深,经常话里有话,他不喜与他交谈,累心又费神,偏他为了全自己仁义的名声,经常找自己说话,真是让人头疼。
“也是,以后一定会见面的。”他已经在考虑云烟了,怎么会见不到云雀呢。
房怀秀总觉得他这句话有别的意思,身体有些不自在,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能耐着性子继续陪他坐下去,自己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对了,昨日父皇留给你我二人的任务不知三弟是否还记得?二哥愚笨暂时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你有头绪吗?”先甩出个问题,探探他的底。
“怀秀昨日和雀娘一同去了牢狱,考察了罪犯的生活,颇有感触,但要说对策怀秀也还没有,不过雀娘很是上心,说要好好想想,过两日再给我答复。”他和云雀去了牢狱的事房怀席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也没有瞒他的必要,隐藏越多房怀席越心疑,毫无意义。
“哦?想不到弟妹有如此胸襟,二哥真是愧疚,期待她的高见。”房怀席心里冷笑,一个不懂政事的女子能懂什么,房怀秀难道在用她在做挡箭牌?自己作为兄长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他都没有为自己倒上一杯茶,不知他是真的不懂礼节还是故意为之,不过无论是哪个原因他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二哥谬赞,雀娘只是心善罢了。”高见不高见地,这不是挖坑呢嘛,到时候没有好的计策出来,房怀席一定会不经意在父皇面前提起这件事,他一人无颜事小,不能让云雀跟着自己一起受人唾弃啊。
“哈哈哈哈,三弟成了亲果然不一样了,知道为妻子着想了。”口渴无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的房怀席笑到。
“这是身为丈夫应该做的事,二哥以后也会有机会的。”
“三弟真的变了,知道取笑二哥了,日后见了弟妹要在她面前告你一状。”一幅疼爱弟弟的模样。
房怀秀与他无限社交许久,实在懒得再接话茬,低头假装挂不住面子,没有再说话。
房怀席看着低头的房怀秀眼神微眯,这个三弟对自己的冷淡表达得如此明显,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不屑与他交谈,真让人火大啊。
房怀秀独自生活多年,别的没有,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和极好的耐心,房怀席不再搭话,他也只顾喝自己的茶,头一直低着,不喝茶时看着茶杯,茶喝完了再续上一杯,青河养的小二机灵,看他茶壶中快见底了立刻上前换了一壶,他道谢后继续低头喝茶,不在乎房怀席直射在自己头顶的目光,他可不怕沉默,他最喜欢安静了。
房怀席静静地看着房怀秀一连串骚操作,心里气急又不好发火,坐了一阵子觉得甚是无趣,也不知道房怀秀是怎么坐得住的。
他藏在袖子下的手握了握拳头,调整了一下心态笑着对房怀秀说“三弟果然还是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二哥就不打扰你了,静候佳音。”
“二哥慢走。”没有解释也没有挽留,秀哥就是如此真男人!此时周身冒着黑气的房怀席咬牙离开。
房怀秀送走房怀席,心情愉悦,又在二楼多坐了一会儿,瞧着时间差不多了,给了茶钱话别了青河走出了妙音坊,又闲情逸致地去买了一袋鱼食,路过水果摊买了一斤草莓,起步后想起成亲当晚在屋里啃草莓的云雀,她应该也喜欢吃吧,嗯,点着头转身回去又买了一斤,卖水果的大姐怨他“这位小哥一次买完啊,这不是折腾大姐嘛。”
房怀秀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我转头才想起要给夫人也买一些,不然不够吃,麻烦您了。”
听了这话大姐喜笑颜开“我当因为什么呢,要是给夫人买的随便你多买几次,大姐不怕,替你们年轻人开心还来不及呢。”
房怀秀不由自主露出一抹淡笑,那大姐见他态度友好又问他家住哪里有孩子没有,不喜与人来往的房怀秀哪里见过这阵仗,找了个夫人在家着急等待的借口逃也似的地溜了。
水果大姐大笑着看着他逃跑的背影,冲着旁边卖菜的大伯说“你看这年轻人就是脸皮儿薄,跟咱们不一样喽。”
云雀起床后修理完玉楼就开始选下午要去太子府穿的衣服,既要给房怀秀挣个面子又不能压过太子妃的风头,啊,难搞,突然连打三个喷嚏,挠头一阵莫名,这是谁在骂自己吗?
“王妃小的罗松来给您送东西,这是今年宫中新发的布匹,皇后娘娘差人送来给您。”
嘿!真是缺什么来什么,听到门外下人的话云雀赶忙应下“快进来吧。”
罗松一张平凡的路人脸,低眉顺眼规矩到位,送完东西就站在一旁低头不语。
云雀忽然想到问他“送东西的人还在吗?”“在外院侯着。”“好的好的,我去谢一下皇后娘娘。”
说完吩咐玉楼拿上装了碎银的荷包跟上就出了屋门,这来往的打点真是费钱,得赶紧把生意搞起来啊!
罗松在后面关上门,盯着云雀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主院,消失在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