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房怀秀起床上朝,知道云雀贪睡,没有惊动她,偏生玉楼这个时候进来,房怀秀来不及阻止她就听到她惊讶道“姑爷您起床啦。”
房怀秀无奈点头,怪不得云雀有时候会说玉楼脑子缺根弦儿,转头看床上,果然吵醒了云雀。
“嗯?上班去吗?”“是,雀娘不必起身,再睡会儿吧。”“好可怜呀你,等我过阵子赚了钱你就称病在家瘫着吧。”“这恐怕不行,我还是个皇子呢。”“也是诶,惨惨秀秀,去接受社会的毒打吧,拜拜。”
“嗯。”哪里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词。
房怀秀出门之后,云雀翻了个身朝里面,嘴里念叨着“死玉楼,等我睡醒一觉再跟你算账!”玉楼大惊,蔫蔫地走出去了。
下了朝房怀秀还是以云雀为借口逃离了房怀良的魔爪,引得太子很是义愤填膺,这秀王妃太过分了!不治不行!
房怀秀进了妙音坊与青河打过招呼就上楼了,青河转身回房坐在桌前发呆,昨日二皇子来找她,问她云雀的事情,怀疑秀王娶云雀别有用意。
她从不对二皇子撒谎,毕竟从那时起她就只有这一个依靠的肩膀了,可云雀待她真诚,她不想对不起她。
房怀席看出了什么,牵起青河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安抚她道“可是觉得有难处?你不想说也没关系的,我再问问其他人好了。”房怀席很会揣摩人心,青河自从那时起就再没有家人了,他知道她心仪自己,知道永成无数的女子对自己有幻想,他也懂得利用这个优势为自己提供帮助,有人说自己是靠着女人才有今天的名声的,他轻轻一笑,确是如此,但旋即就派人杀了多嘴的人,他是要做皇帝的人,手段如何还轮不到一个懦夫来评价。
青河是前朝太傅的孙女,当时太傅坚持到最后,只送了自己最疼爱的孙女出来,派下人养在房展脚边的帝京,聪明了一辈子的太傅宁折不弯,下人也忠心耿耿,开了一家不容易被人联想的妙音坊,让青河学文识字,准备遵循老太傅的遗嘱让青河做个平凡的女子。
下人隐藏得很好,生活了十几年以为知道当初事情的人早就不在人间了就松懈了些,座下幕僚偶然带他和右相余凡去妙音坊以听曲为名讨论政事,右相认出了青河腰间的玉佩,告诉了他,他便将计就计日日来妙音坊听曲,与天真烂漫的青河相交,慢慢青河对他暗生了情愫,右相知道后对他说要帮他一把,他当时没理解,等到反应过来已经迟了。
妙音坊的老板被人以拖欠债款为由绑走,说要青河给他做小妾才放人,青河去皇宫门求官兵找他被右相挡了回去,他也被右相以练字为借口囚在宫中,青河走投无路只能以身就义,一夜过后右相放他出宫告诉他下人他已经派人杀了,青河在那人家中,现在是他出面的最好时机,至于告不告诉青河她的身世由他自己定夺。
房怀席最初只是一个在宫中人微言轻的有些许才气的皇子,但对太子从出生起就有那样好的机会而心有不甘,是右相找到他,说自己可以帮助他挤掉太子做皇帝,问他原因,他只说“我与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宫中闲日长,他也无事可做,就抱着何尝不可的心态答应了右相,从此过上了明争暗斗的生活。
就算准备尝试的房怀席也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对余凡有些计策有抵触,余凡觉得他不够狠。
当他冲到那人家中看到衣衫破碎了无生趣的青河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一直都太天真了,他抱住青河一边向她解释昨日的事情一边安抚她,青河冰冷的泪水洇过了他的衣服贴到他同样冰冷的心上,余凡做的事让他知道,只有手握大权,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才不会被人随意摆布。
“以后一切都会好的。”这样劝青河,也是在逼自己下决心,那天之后的房怀席就变了,做事开始果断狠决,余凡很满意,冲他说“你恨我?这很好,这样你会更努力击垮房怀良,记住,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有利可图。”
青河也变了性子,更沉默了,也更离不开他,她接下妙音坊老板的重担,承下收集情报的任务,很多官员喜欢去妙音坊谈事,坊间传闻也会出现很多,青河现在只有自己了,也绝不会和他要名份,他也没有说出她的身世,这一切对他来说最有利不过了。
青河心里挣扎一番,她最怕帮不上房怀席了,若是连他也厌了自己,她怕是要生了去意了。
好在她对云雀还没有更深入的了解,只说说她夫妻二人的关系应该没有问题的吧。
房怀席眼神温柔地看着青河,静静等待她的回答,果不其然青河把自己和云雀二人接触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又咬咬唇补充道“我看云雀和秀王很是恩爱,不像是政治联盟的样子,怀席你不用担心。”
“河儿心善,怀席省得,明日我会过来和三弟探讨一下罪犯的安置问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宫了。”听到青河的回答,房怀席知道至少今日在这里得不到什么有利的线索了,但他在秀王府还有眼线,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任何人休想从他手里夺走他的前程。
在出门之前突然转头对青河说道“对了,云雀的姐姐云烟最近和我来往密切,我观她聪慧冷静,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她向我透露过自己的权欲,我会考虑。”他不喜欢自己的人为别人担心,说这些虽是事实也是为了暗示青河。
青河怔愣,低下头调整了一下情绪,抬头柔柔地冲他笑道“提前恭喜二皇子,青河以后会注意的。”
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房怀席看到青河勉强自己的模样心里有些异样,似是有些对她不起,可他现在根本没有回头路了,他不可能娶她的,她也早就知道了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