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讳回到屋内,面对孤灯又开始有些感伤。慕容讳为打破这种气氛,说道:“目前庄园里的局势虽然暂时平静了,可是引起动乱的根源还没找到,恐怕用不了多久还会再起波澜。”“没错,这么短的时间里庄园里突然乱成这样,绝非偶然。你看那些人表现出的失去理性的狂热是不是很熟悉?”“是,在之前的慕容栾以及攻击我们的那些人身上都有类似的举动。”“假设阴谋陷害我们以及煽动庄园暴乱的是同一人,那么这个人很可能还在庄内,那人将我们困在地下,以为我们早死了,而我们的意外出现打乱了他的计划,目前庄上暂时的平静只是他还没有找到应对的办法。”“如果那人针对的是我们,那他的计谋成功,以为我们已经死在地下了,那还为什么对庄园里的其他人实施这么狠毒的灭绝计划?”“唯一的解释是,除掉我们跟扇动暴乱是两件事,两件事之间虽有联系,却并非因果关系。还记得地下古城里的壁画吗?此时此刻发生在我们身边的事情,跟壁画里的记载何其相似!”“你是说这些事的幕后主使者不是某个人,而是离魂?”“嗯,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一个文明被毁灭的历史就又要上演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那种悲剧重新上演。古时候双面英雄拯救世界,现在让我们来改写历史。”“恐怕离魂也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才想方设法踢开我们这块绊脚石。”“按壁画上的描述,你在大黑山杀死的那只离魂只是其中一种形态,那种离魂虽外形高大、威猛强悍,但容易被发现,身上有弱点能被我们利用。如果现在我们庄园内的这些事都是离魂搞的鬼的话,那么这只离魂显然是另一种形态。这种离魂连经历过那场战争的人都难道其详,我们怎么才能把它找出来呢?”“根据壁画上的记载以及大黑山的经验,我们知道离魂虽然有所不同,但相同的是都通过一种特殊的方法控制人们,为其所用。最重要的是出于未知的原因,离魂都只能在特殊的区域内活动,其本身无法离开那一区域。大黑山那些受离魂控制的人一旦离开了那个特殊区域便恢复神智。我们庄园里的人可以随处走动,而那种狂热、无理智的行为不减,不知这只离魂是怎么做到的。”对于这一问题,不讳也没有很好的答案。两人一时陷入沉默之中。在这场特殊的较量中,不仅有武力的对决,更有智慧的比拼。过了一会儿,不讳道:“如果我们找不到离魂,那我们何不从哪些失去理智的人入手,也许能查出些蛛丝马迹。”“这倒是个办法。可是那么多人要一个一个查得查到什么时候啊?”“也许不用一个一个查,我们只盯住其中一个就可以,比如我大伯。”“怎么盯?夜晚还好说,可以借黑暗的掩护不被别人发觉,可是如果他白天活动,我们的一举一动在光天化日之下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大伯能不知道吗。”是啊,一个人还真是孤单啊,曾经的日子里不讳呼朋唤友,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如今整个庄园里真正能信任的怕是只有慕容成一人了,而以慕容成的能力自保尚且不能,又怎忍心让他介入到如此危险的局面中。窗台上积了一层灰尘,不讳伸指在上面乱画着,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说道:“一个人不好监视,那我们就监视所有人好了。”“怎么说?”慕容讳讶然问道。“你看,离魂限定在特殊区域内不能移动,假设那些人只有跟它不断接触才会被控制,这些被控制的人无论各自有怎样的的移动路线,而他们都必有一个共同的交汇点。而这个交汇点就应该是离魂所在之处。”“说的有道理,可是又回到之前的问题,我们一个人怎么跟踪监视那么多人呐?”“一个人跟踪监视不了那么多人,但是如果那些人留下足迹,他们的行动不就一目了然了吗!”“你怎么让他们留下足迹?”不讳用手指沾起一些灰尘道:“用这个。午夜的风暴裹挟着大量的沙尘,风暴经过,地面上会留下一层。”“好主意!”慕容讳兴奋的道,“根据足迹的密度,我们就能知道哪里是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终于想到了办法,“二人”都有些激动,现在只等风暴了。午夜刮起的风暴给小镇带来了巨大的破坏,已经成了威胁人们生活的因素之一,而现在不讳他们却盼望着它的到来。
午夜的风暴准时刮起,听着外面隆隆的风声,就像一个机器以它巨大的身躯无情的碾压着世上的万物。这风不知从何而起,又止于何处。春播的时节已经到了,干涸的土地却种不下一颗种子。没有了收成的人们未来将怎样生活呢?不过又考虑什么将来呢?目前人们更应该考虑的不是将来而是现在,不是怎么生活,而是怎么生存。
风暴停止了,不讳打开房门来到屋外,俯身观瞧。地面上真的积了一层沙尘,墙根处积得更厚。不讳信步走去,地面上留下了清晰的脚印。计划开头很完美,接下来的便是等待了。午夜的庄园很是寂静,没有人走动。人们经历了那么长时间的争斗,也很累了,难得有这暂时的平静,都在休息。庄园很大,要将所有地方都查看到,也不是很容易。不讳根据庄园的地形,先选了八个关键点,再通过这八个点向四外延伸,这样就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了。不讳先对这八个点逐一检查,都没有人走过的痕迹,看看天色,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便找了一个较高的房子上到屋顶,在那里虽不能将整个庄园尽收眼底,但也能监视较大的一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