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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观星城

重阴楼西北三里,嘉木湖东岸码头。

此时已经日上三竿。沈小棠心里五味杂陈,一晚没有睡好。直到了天快亮的时候,才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此时正在竹排上睡的沉呢。陆离则已经早早起了床,到集市上去买了些二人路上的吃食。又买了两匹马,以供二人赶路。最后寻了买主,将两支竹排卖了些散碎钱。

鲍启是广庭省的提督,衙门和住所都自然在广庭省的省会观星城。二人要去寻鲍启找大哥陆合的下落,自然是要到观星城去了。

此去观星城找大哥,只能赶陆路,竹排是自然无用了。不仅如此,在这几天当中,陆离心中已经有了更大的打算。在水面上讨生活,加入漕帮本就是迫于生计的无奈选择。如今,卖了竹排,要彻底摆脱过去的生活,寻找更大的发展空间,才能有机会赚更多的钱,也才能有机会给父亲报仇。至于到底如何去寻找更大的发展空间,陆离自己觉得自然是当官最好。可陆离没有半点儿功名,又如何能走仕途?其他的路又如何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陆离一时没有想好。只是觉得,这竹排上讨生活的日子是万不能再过了。

陆离准备好一切,带着竹排的买主返回到了码头。二人正好赶上沈小棠起了床,刚刚收拾妥当。于是,与那买主交了船,收了散钱之后。陆离、沈小棠两人二马,一路向南,奔着观星城去了。

重阴到观星城本不遥远,大约三百余里路。若纵马奔走,大约一日多便也到了。但沈小棠不善骑马,只能让马慢慢步行。二人风餐露宿,到得第三日下午,才慢慢走进了观星城。

广庭本是富足之地,观星城是广庭的中心,比重阴更是繁华,实乃士农工商聚集之处。如今黄匪四起,战火就要蔓延到广庭。观星城内虽然依旧繁华,但城内却比平日里多了许多兵士。兵士们三五成群,或拼命饮酒,或巧取豪夺,或拿乞丐小贩取乐,路人遇见无不躲避,犹如见了瘟神。

二人一路奔波已经非常疲惫。虽然进了城,眼看着观星城里的繁华却也毫无游览的兴致。因为路上行人颇多,不便骑马。二人便下马,各自牵住了缰绳慢慢步行。

“小棠妹妹,咱们先找个客栈安顿下。等休息好了,我再带你去好好游玩一番如何啊?”陆离见沈小棠心情不好,便说话想讨她开心。

“陆离哥哥,这一路过来已经很疲惫了。游玩的事日后再说吧。”沈小棠从进了观星城之后便开始越来越为陆离担心。想到他就要到那好像龙潭虎穴一样的鲍启家去找那狗管晦气了,沈小棠除了十二分的担心,其他的精神是怎么也打不起来了。

“好。等事情都完了,我带你,咱们在这观星城里好好吃喝玩乐一番。你陆离哥哥我最擅长了哈哈!”陆离说完便也不在言语。

这一路走下来,陆离总感觉好像有什么人跟着自己。刚才跟沈小棠说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在街角看到了一个人影,转头去看的时候,却又不见了。陆离想不出到底是为什么,正暗自纳闷的时候,忽见前面百米之内有一家客栈。

“咱们就去那家客栈吧,也不用到处乱找了。”沈小棠说道。

“得令!小的这就去办。”陆离说着,对沈小棠做了一个跪拜礼的动作。沈小棠看着微微一笑,便又不再说话了。

没过几步,二人便走到了客栈的门前。陆离抬头观瞧,只见一个黑漆木招牌上写“锦绣客栈”四个大字。

这边陆离和沈小棠刚刚一抬头看招牌,那边马上就有店小二迎接了出来。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里边儿请,里边儿请!”店小二一边说,一边将陆离和沈小棠请进店里。

“快把两位客官的马安排好!”店小二冲着店里吆喝一声,立刻有人出来将二人的马牵走了。

“挑两间干净的房间,钱少不了你的。”陆离对店小二说道。

“得嘞!客官这边请!”店小二一边应和着,一边将陆离、沈小棠二人请到了二楼。

店小二带着二人连着推开了两间挨着的房门:“客官,您看还满意吧?”

陆离看了看房间,一切都好,房间内宽敞明亮,干净整洁,摆放着柜子、桌椅等应用之物。陆离转过头看看沈小棠,沈小棠轻轻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陆离转头又对店小二说:“上好的荤菜两样、素菜两样。不需要酒水,来点儿米饭就行。快一点儿,小爷饿了。”

“好嘞!客官饭菜马上就来,您先休息,有事儿叫我!”店小二一边答应着陆离,一边转身下楼:“楼上上房,上好的荤菜两样、素菜两样、米饭两大碗,不要酒水!”

陆离和沈小棠相视一笑,走进房里坐下休息等着饭菜。

片刻的功夫,店小二端着饭菜进了房间。整整齐齐的将饭菜摆放在桌子上之后,店小二问道:“二位客官,可还有什么吩咐?”

陆离扔了点儿散碎银子给店小二,店小二连声道谢便要退出去。

“小二,你先不急走。”陆离叫住了店小二。

“客官还有什么吩咐?”店小二毕恭毕敬的站在房间门口。

“我想问你,你知不知道鲍启,鲍提督住在何处啊?”陆离故作轻松的样子问店小二。

“您二位这是……”店小二重新打量了一下两人,并没有直接回答陆离的问题。

“哎!是这样的,我二人是鲍提督的远房亲戚,今日特来探望的。只是许久未曾联络,不知鲍提督的具体住处。还望小二能告知。”陆离摇头晃脑,装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只是他满身尘土,穿的又是粗布破衣。无论穿着,气度,实在是与富家子弟毫不相符。

店小二一看陆离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嘴上却说:“小的早就看出二位气宇不凡,原来是鲍提督的亲戚!鲍提督的府邸倒是好找,不过咱们这是城北,鲍提督的府邸在城南。从小店儿门口的路一直向南走,大约走一个时辰。到了城南转头向西,看到最大的那个府邸便是鲍府啦。”

“好,谢谢小二了。”陆离轻轻对店小二抱了一拳。

“客官您客气了!”店小二鞠了一躬,倒退着走出了房间,顺带把房门关上了。

“小棠妹妹饿坏了吧!这两天路上也没有好吃的,快吃饭吧!”陆离说罢,端起碗来,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沈小棠看着陆离吃饭的狼狈相,惨然一笑,也端起碗来吃饭了。

二人吃过饭,陆离跟沈小棠说今晚便要去鲍启的府邸上去查探一下。沈小棠担心陆离,想让陆离缓几日再去也不迟。陆离却认为,既然已经来了,早晚要去,事不宜迟,不如今晚就动身。只是此刻时间尚早,陆离安抚好沈小棠后便独自回房间休息去了,打算等到天黑再动身。

沈小棠哪有心情休息,送陆离出了房间之后便独自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此时已经入秋,树叶开始泛黄。路上的行人也大多穿了稍厚的衣服。窗边时不时的吹进房间内阵阵凉风,吹在沈小棠脸上,沈小棠直感到面颊上的水珠被吹的冰凉。看着眼前的景象,沈小棠不住在口中默默的呢喃着:“何处秋风至?萧萧送雁群。朝来入庭树,孤客最先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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