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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定有人还在鱼腹里

“有人找你。”胖得像一座小山的同事喊了我一声,又低下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我从电脑前抬起头来,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倚在门框上。认不出来,很陌生,但如果断言完全陌生又有点过于武断。一种类似熟稔的氛围正缓缓弥漫开来。我眨了眨眼,他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静待我把他辨认出来。

是Z。他刮掉了胡子,将T恤塞进牛仔裤,系了一条皮带,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而不再是乱七八糟的。除此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但我还是辨认了很久。毕竟,我们已经十年没见了。

我走出去,站在他面前,除了惊讶之外,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久不见。”还是他先说。

我笨拙地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毕业后他明明回了苏州,不知道跟什么人结婚了。但他现在站在这儿,看不出曾经离开过的痕迹。

“我现在就住附近,”他说,“我正巧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听说你在这里工作,就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我又问。

他笑了笑,仿佛这个问题根本无需回答。

“哪儿能安静地说会儿话?最好还能抽根烟。”

“这整栋楼都禁烟,”我说,“想抽烟得去厕所,打开窗户,偷偷抽一根。”

他笑起来:“你也会躲到女厕所这么干?”

“我早不抽烟啦。其实我压根不喜欢抽烟。”我也笑了。

说起来,我们现在都是三十多岁的真正的成年人了。

我们一起走出办公室,在这层楼里徒然转了一圈,依然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地方。我差点脱口而出附近有个星巴克,但随即想到自己未必希望跟他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最后我们站在电梯间里,因为是上班时间,两侧的电梯一动不动,像是沉默的人紧闭双唇。

他拎着一个小小的塑料袋,站定之后,把它递给我:“一时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最后就从家里拿来一张CD,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我似乎很愉快地接了过来。事实上,别说家里早就没有CD机,我也很久很久没有听过音乐了。本来我就是一个对音乐不敏感的人,以前因为他,装作对音乐很好奇很有兴趣的样子,毕业之后,顺理成章把所有CD都送人了。

竟然是一张古典音乐钢琴曲,封面上印着李斯特。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自己大概记错了,他不是一直喜欢摇滚吗?

我道了谢,把CD拿在手上,塑料袋顺便就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

“你好像很热爱工作。我在门口喊了一声,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有点不好意思:“只是在玩而已,看电影呢。最近不怎么景气,大家都很闲。工作这回事嘛……”说到这里我忽然想到他好像毕业之后就没有好好地工作过,于是就没有再说下去。

有同事正巧匆匆经过,好像有要紧事但还是减慢速度,好奇地看了我们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顺路来看看你。”他说。

我们各自踌躇了一会儿,还是他说道:“那我先走了。有空再联系。你回去工作吧。”接着他又说:“能给我一张你的名片吗?”

我返身回办公室拿名片,却越走越踌躇了。他要我的名片干什么?但,不过只是名片而已,又能用来干什么呢?我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名片,走回去,他正仰头看着我们公司的名字。接过名片之后,他没有看也没有念上面的内容(职位:策划总监),我本来很担心他会这么做。我帮他按了电梯,往日都很缓慢的电梯今天瞬间就打开了,仿佛一直等在这里似的。他走进去,我们互相挥了挥手。电梯门就关上了。

这时我才真正好奇起来:他怎么会知道我在哪间办公室?而且,这栋楼是要刷卡的,门卫异常严格。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但又好像没什么能够难住他。大学的时候他也曾经大摇大摆走进女生宿舍,给安妮送了一束刚摘的白色野花。我站在二楼看着他们俩拥抱,那时我们刚刚分手一个月。当时是不是难过,倒也不怎么记得了。

送走他之后,我回到办公室,继续看刚刚没有看完的电影,却怎么都难以进入剧情,我时不时往门口看一下,担心他又会再次出现,这一想象令我感觉尴尬。再过了一会儿,这种感觉消失了。一切又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要不是桌子上放着那张CD,我会觉得刚刚发生的这次见面恐怕只是午休时的一个小梦。十年没有任何联系之后,他轻轻松松出现在我办公室门口。怎么看,这一点都显得不怎么真实。我把CD随手也扔进了垃圾桶。

当天晚上,几乎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我放下正在看的书,给海生打了个电话。

“咦,稀奇。你多久没跟我联系过了?”海生自己回答,“好像已经有……三年了?”三年前我们在路上偶尔碰见,他从车子里拿了一箱樱桃给我,还跟我互换了电话号码。“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他说。后来他在节日给我发的各种短信我也并没有回过。

“今天Z来找我了。忽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吓我一跳。”

“嗯,他是回来了。离婚了,你知道吧?过得一塌糊涂,人也变得怪怪的。我非常了解你的心情。真的。你不用多说。明天我们见面吃个饭吧。好好聊聊。多少年没有聊天了?我完全了解你,也了解他。七点吧,我处理好工作,请你好好吃一顿。就环贸顶楼的旋转餐厅吧,我来订位子。你到时候出现就行了。”

我沉默的时间有点长,在这段沉默里面,他也一句话不说。

“好的。到时候见。”我把电话挂上了。

旋转餐厅真的在旋转。一开始根本意识不到,但埋头吃了一会儿之后再抬头看,刚刚窗外的高楼已经不见了,东边的山简直像拔地而起。再过一会儿,又到了南边,建筑矮了很多,也显得静谧。

海生拿着一只爱马仕的男式手包,紧腿裤、衬衫、尖头皮鞋。举手投足都很像一名广告公司的老板,早不再是当年在大学里苦苦打工的少年。他先点菜,点了很多。“够了吧?”我虚弱地叫了几声,他又加了几个菜。

然后他高高兴兴地拿自己两个小孩的合影给我看,看不出什么来:不知道是谁抱着他刚出生的女儿,而他三岁的儿子正一脸不快地站在一边。

“她总是笑,一直笑。看见谁都笑。你觉得她像我还是像她妈妈?”他无限爱怜地说。

我根本不知道他现任妻子还是否依然是大学时期的那个女朋友。大概换了吧?但换了他又不会这么问我。于是我说:“像你。”

他脸上流露出一种温柔得无可救药的神情:“还是像她妈,她妈比较好看。”

接着就是一个父亲的独白:之前如何粗心,对家庭的忽略。儿子的出生没有让他有太多感觉。直到女儿出生。她融化了一切,他忽然意识到了家庭的意义,它的甜蜜。

“你也该结婚了吧?到底还在犹豫什么?就算你有什么犹豫,你看看我……没什么好犹豫的,一切都会变好的。”他给我夹了一块鱼,并挑去了刺。

“嗯,我知道。不会很久。快了,快妥当了。你放心好了。”我说。

“至于Z嘛,他的人生不具可比性。我也正头疼呢,这段时间他经常出现在我的公司,我那么忙,刚开始还能陪他说会儿话,后来就慢慢没时间了。前几天他又来了,我必须得开个会,他说没关系,我等你。我就去开会。开了好几个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忘记这回事了。结果他竟然还在等我,一直坐在公司的会客室。烟蒂堆满了烟灰缸。咖啡喝了三杯。”

“他去找你干什么呢?”不知为何,这让我有点微微地不快。

“聊天。他的计划,他准备重新开始,想干的事情很多,心也很大。当然也苦闷,”海生笑了,“你知道,就是那些,听了就当作没有听到的那些话。也向我借了一些钱,我也不准备要他还了。”

“大学的时候我们不是最喜欢听他讲这些吗?你还说他是天生的leader。领袖,海妖,唱歌的时候,海员们就不得不追随。”

“那时候竟然是真诚的。真的那么觉得。跟在他后面,简直像是被鲸鱼吃进肚子,又盲目又惊奇,”他笑了,好像怕不笑的话,我就不会相信似的,“而且你那时候,多喜欢他。你知道他回来宿舍之后跟我怎么说吗?他说有个女孩子,一看到他脸就红。他可得意了,说你大概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我的心口被重重一击。奇怪,从来没有想到男生之间是这样讨论这件事情的:甚至连Z也是这样。我以为他会比这温柔得多。

这恰恰只是一个开始。海生继续说:“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们三个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但我现在可以跟你这么说,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特别……你们这些女生,都把他理想化了。就算他曾经很特别,现在也变了。上次在酒吧,安妮把酒泼在他脸上,请他不要再去找她……你太久没见过他,你们是不是大三之后就没再联系了?”

“毕业之后见过一次。他来找我问能不能借钱给他,说是要帮你交学费,否则你拿不到毕业证。”

这句话带来了近乎毁灭性的氛围,摧毁了之前我们费心建立起来的同谋感,仿佛包含着指责,但其实并没有。我想解释,又放弃了。

海生叹了口气,把烟灰缸拖到自己面前,掏出烟来:“你要吗?”

我摇了摇头。他于是一个人沉默地抽烟。

我在沉默中想象着鲸鱼黑漆漆又宽大的鱼腹。我想象我跟海生终于钻出了鱼腹,航行在海面上,各自越来越遥远。但即使如此,曾经感到心慌的时刻也不见了。最后我们都不过是独自一人罢了。

旋转餐厅已经转到了第二圈,我们来到了朝西的方向。西边是江,可以远远看到一条灰色的带子,并不明显,它是被岸两边的灯火衬托出来的、沉默的狭沟:恰如此时。

我们吃得不多,每样都吃了一点,最后菜撤走了。他问我要不要甜点,我摇摇头。最后我们一人点了一杯咖啡。

“总之,”海生说,“有什么事情你打电话给我。如果他向你借钱,不要借给他。如果他喋喋不休,你打电话给我。”

我们喝完了咖啡,他说要回去哄baby睡觉。我们便一起站了起来,他在前台买了单,我们一起走进高速电梯,耳朵感到不舒服,想起Z曾经教过我的方法,便拿出一粒口香糖嚼了。出了电梯,一起并肩走出大楼,后门那里空无一人。

“不应该拥抱一下吗?”海生说。

我把头抵在他的胸口,像很多年前分手之后好像灵魂飞散,只想得起来去找他。他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背上。三秒钟之后,我站直身体,就这样道别了。

但Z消失得像一阵烟雾。

只是有一天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说:“上次见面时说好久不见,其实并不对,我在路上碰见过你好几回,但都没有过去跟你打招呼。”我开始并没有想到,后来才明白这是Z的号码。

这条短信带来的是近乎威胁式的心神不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砰。微微的摇晃感。不知所措。拿不定主意。我走路时略微东张西望。

这期间:我一个人出去旅行了一次。剪短了头发。买了一包碧云,抽掉了一半。跟男朋友吵了几次。上司莫名其妙递了辞职信,整个公司接近瘫痪,无人工作。我们几个人下午时偶尔溜出去喝下午茶,也无人问津。后来有人渐渐上午也不来了。

等Z真的再次出现时,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碧空如洗。光线令一切变得略略透明。他打电话让我下楼,我似乎正好完全做好了准备,就走下去。他站在大门外,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和一条深绿色软棉短裤,头发剪得短短的。

“我们出去玩吧!”他说,“我买了水和一点吃的。我们去江那边,山那边。去栖霞山。”

我恰巧那天穿了一条短短的浅色牛仔裙,头发恰好又是短短的,我恰好觉得自己好像依然是二十岁。于是我上楼拿了包,还有我的保温杯。我们走出去,在旁边的星巴克我买了一杯冰咖啡灌进保温杯。然后一起坐上了公交车。

“真的可以吗?”到这个时候他才问我。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说。

碧蓝的天空又开始慢慢堆积起云朵,往郊区的公交车里空空荡荡。他坐在我前面的位子上,转过身来,好像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我们一起在城里走一个晚上吧。”他说,于是我们就走一个晚上。“你晚上翻墙出来,我们去后山。”于是我就翻墙出去。

就像一些甜蜜而痛楚,又不得不忘却的,被浪费的情感。

他会向我借钱吗?

会在什么时候?

不是周末的时候,栖霞山就仅仅是一座山。山下脏兮兮的,散落着一些小店铺,卖着零碎的东西。售票处不见人影,门也关着,我们站在门口等待。他叉腰抬头看山,山顶有雾,“可能今天还会有阵雨。”他说。这无疑又给一切蒙上了一层轻薄的压力。过了一会儿,慢慢走来一个穿着拖鞋的中年人,走着走着,拖鞋掉了,他耐心折回去穿上继续走,脸上毫无笑意,尽是忍耐之情。

“门票多少钱?”Z问他。

“八十。”他说。

“不是一直都是十五块么?”

“现在里面有舍利子,八十,还是平时的价格。周末要一百五。过了这段时间,就看不到了。舍利子懂吗?”

Z转身看我,我们俩走到一边,我开始掏钱包:“我这里有零钱。”

“我记得后山有条路,”他说,“还记得怎么走。走那边一分钱都不用花。”

我们又站了一会儿,仿佛在抵挡什么不该出现的情绪,比如:焦躁或者疑惑,甚至反感(真的还需要逃票吗)。他先转身,我跟在他后面,往后山走。很快,他就找到了那条小路,因为说起来,后山被踩出的小路仅此一条。我们走到山脚下,小路更加小了,只剩一个脚印那么宽。我看着脚上的鞋,有点犹豫。“走啊。”他扭头招呼我,脸上荡漾出十年前那种轻松的笑意。这样一对比,才知道这之前他的笑容是多么用力。

那好吧。

山陡得令人吃惊,但确实有一条小路非常清晰地通往山顶,却又被灌木遮蔽了大半部分。他走在前面,为我扯开灌木,偶尔还会拉我一把。他拉我的方式,既显得勇敢,又不那么亲密。也就是说,非常果断,却没有太多流连。

“看,有一只猫。”中途我们终于找到一块石头可以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会儿,我打开保温杯喝凉凉的咖啡。有一只三花猫轻快地从我们旁边蹿了过去,消失在草丛里。之后我们在草丛里找了很久,却再也没看见它,像是梦境,或者幻觉。

“还记得翻灵谷寺那次吗?你爬树翻过去的,裤子全部蹭脏了,翻过去之后又不敢跳下去。”他说起往事,好像只记得这些有趣的部分了。

“结果你轻轻松松推开门就进去了。那扇小铁门根本没有锁。因为太隐蔽了嘛。”我也想起来了。后来他把我从树上抱下来。

“我总是不愿意买票……后来我一直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于是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他还在笑。又像是在解释。

“继续走吧。”我把保温杯收起来,整理了一下鞋带。这次我走在前面。

山路更陡了,植物也更茂密了。树枝不断地打在脸上。

等到了那个几乎高过我头顶的斜坡时,我终于停住了,感觉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借助了,我们不可能越过去了。旁边倒是有棵树,但树枝上全是刺。

“过不去了,好像。”我扭头跟他说。

“试试看,爬上去,应该没问题。比这更陡的我们也爬过吧?”

“我们已经不是二十岁了。”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它在我脑海中已经徘徊了太久了。包括刚刚那些树枝打在我脸上的时候。

“再相信我一次吧。还记得那个又高又陡,笔直笔直的山吗?”

“我当时以为自己会摔死。那样做简直一点意义都没有。山上甚至连风景都没有。谁会蠢到因为爬一座没有名字的小山摔死?”

“你试试看,不要怕,我会在你后面。这座山至少还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我只好继续往上爬,抓住斜坡上凸起的一些石块,还有植物浮出地面的根茎。

但爬到一半,我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叫声还没落下,就感到背后一只手,稳稳托住了我的背。我定了定神,站住了。

等爬上山顶,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转过身时,才发现他的手已经被血染红了。

我拿出矿泉水帮他冲洗伤口。刚刚他一只手托住我,另一只手抓住了旁边的树枝,被树刺划开一个大口子。

伤口很深。但他脸上露出一种痛快的神情。

山上风越来越大,树林发出声音,一时间,我有那么多话想问他,比如:“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到底过得好不好?还爱着什么恨着什么吗?”

他好像完全知道,完全知道我想说些什么。

“嘿,”他看着我,眼睛变得明亮,“你知道,我们之间不要问。你不能问我过得怎样,我也不会问你。”

“我们之间,不谈论这些。也不谈论原谅。”他又说。

我睁大了眼睛,以免自己会哭,或者别的。山峦里树木随着风摇摆,像是不平静的海面。有些东西依然被完好地保存在那里,在黑漆漆的鱼腹中。

山顶只有孤零零一个小木亭。漆都掉了,看不出颜色。山下面就是长江。

天色开始转灰,云朵纷纷聚拢来,聚拢在江面上,光线透过云层,一缕一缕地落下。

我们两个人默默坐在亭子里,看着下面灰色的江面,就像坐在时间的缝隙,等待暴雨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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