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二十年来他保守着秘密。而现在……
老人合上日记看向外面的夜色。月亮低低地悬在天上，照亮了草坪和树篱卷曲的叶子。日晷的金属表面反射着月光，闪闪发亮。花园里的一切都很平静，但他仍然感到焦虑。
他确定入侵者使用了圣地来到达迦尸——光耀之城。
那天早晨，他早早出门，又一次发现了露水中的脚印。它们通向印度花园中的湿婆雕像，然后停下了。虽然仔细地搜寻过，但他找不到离开雕像的脚印。入侵者一定是使用了传送门。
现在，老人边往回走边思考该做些什么。他该设个陷阱，或者试着弄到些夜间摄像头？或者没准他应该去迦尸和贝吉尔谈谈？有时候他考虑过要和这个印度祭司，他的老朋友共享圣地的秘密。贝吉尔不仅会对传送门着迷，而且他也可能帮忙查出入侵者在做什么。最重要的是，他会明白保守圣地秘密事关重大。
最后，老人做出决定，站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饼干，把它扔给了一只躺在火炉前的小卷毛狗。小狗敏捷地接住饼干嚼了起来。
“来吧，小水缸。”他说，小狗跳着站起来。老人竖起余烬前的火炉栏，接着打开了书桌边嵌着玻璃的门，踏进了夜色中。他穿过草坪走向半圆形树篱的缺口，小狗跟在身后，接着他僵在那里——前方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
有人在那儿。
老人马上明白过来，那一定是入侵者。还有谁会深夜出现在花园里呢？
小水缸发出一声低鸣，老人转向他，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他急忙赶向缺口，向树篱围成的狭窄走廊另一边偷看。他瞥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消失在尽头的印度花园里。
老人跑下走廊，跟着入侵者进入了围墙。一尊巨大的、青铜铸成的雕像——湿婆神[1]在象征着无知和恐惧的恶魔身上跳舞——将传送门隐蔽在了把花园一分为二的杜鹃花从后面。他冲过灌木，看到月光照耀下宏伟的雕像，雕像四周环绕着锯齿状的青铜火焰。
在那儿，雕像前的草丛上，站着一个穿着斗篷的黑色身影。
“那边的！”老人喊道，“你是谁？”
入侵者站直身子，但没有转过来。
“来吧。”老人说，向前跨了一步。“够了。露出脸来！”
来者服从了，转过身来摘下兜帽。
在他最后的时刻，在震惊中，他心脏周围的血管致命地爆裂，虽然眼前的面容严重扭曲，老人终于知道了入侵者是……
注释
[1]湿婆，印度教神话的三位主神之一。湿婆的地位是毁灭者，兼具生殖与毁灭、创造与破坏双重性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