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读到《静水》的试译部分,就被现今少有的那份沉静与清新深深打动,那是《第2章 一只水生昆虫》的前几段,感觉就像远在英国、美国的另一个自己内心涌现的文字。但这种风格自我的散文会有人读吗?而自出版平台Fiberead采取版税制,也就是说图书销量直接决定译者收益……“还是放弃吧。”第二周再去看,截稿日期居然延长了,这次我听从了自己内心的声音和冥冥中的召唤,完成了试译并被幸运的选入翻译组。
翻译的过程如同2017年盛夏的一缕清风,我非常享受、钦佩林恩的文字——知识性强,有女性敏锐独特的视角,又深具人文关怀与灵性。她的个人网站上可以看到她同样灵动的摄影、水彩及混合材料的艺术作品。她曾在英国艾塞克斯大学的艺术与设计学院学习美术和摄影,获得了自然与地方写作的硕士学位、河流生态学的博士学位,在美国西部生活了10年。此外,她还是诗人、包括BBC在内的广播和电视节目的制作人、主持人、自然写作的文学季刊《麻鹬》(www.the-curlew.com)的创始人和编辑,并教授创意自然写作。造化真是神奇,原来我们同样有艺术、自然科学、教学的背景,都曾是英国、美国的旅人,难怪对她的文字如此心有灵犀。
而如此多元的身份、丰富的经历自然带给我们厚积薄发的作品。她的《静水》让我不禁想起19世纪美国作家梭罗的《瓦尔登湖》、法布尔的《昆虫记》和20年前在燕园的图书馆里那段畅快读书的日子。记得那时还要用手工卡片检索、木制的“借书板”,但一点也不妨碍遇到大师作品的那份欢喜赞叹!记得我最爱梭罗和林语堂,林先生的“两脚踏中西文化,一心著宇宙文章”令人神往。
没想到,做译者的梦想就从这册《静水》开始了。20多年来虽然翻译过各类文字,但《静水》是我译的最慢的,林恩绝对是个博物学家,许多名词、典故我必须做多方考证才能最恰切的译出,更不用说她行文的精美让我必须同样推敲打磨配得上的译文,也许这就是吸引力法则又在起作用吧,就像一位好友说的“感觉这种文章翻译起来难度太大了,越是想表达轻盈的状态,越难找到合适的词,费了不少功夫吧?”我也大言不惭的回复:“但很享受,我是奔着‘文学作品’的标准去的,希望也能成为经典!”可谁知道呢?!如果也能像触动当年的我一样,唤起一位少年的美好梦想,那岂不足够美妙足够值得?
杨绛先生也说过“我平均起来每天也不过译500字左右。我翻译其实是很慢的,我首先要把每段话的原意弄清楚,然后把每个原文句子统统拆散,再按照我们汉语的语言习惯重新组织句子,把整段话的原意表达出来。”台湾作家和译者胡因梦从翻译一个字4毛钱台币开始,像做义工一样,只因这是她的志业:“我翻译完一本书,甚至会修改十遍,完全不计成本。”相比这些标准,我差的还远。
除了她们,2017年我还受益于太多作者、译者带来的好作品,书中传达的自由、智慧与爱与区区书价相比是无价的,而很多还来自图书馆。造物主如此慷慨博爱,早已把最珍贵的一切,免费地给予了我们每一个人。
非常感谢Fiberead和翻译组的完美支持与合作,感谢林恩耐心细致的解答我的每个疑问。王季庆曾译介新时代的好书30多年,被誉为“台湾新时代运动之母”。她曾写过“依爱随行:除了爱,没有别的”。很欣慰,我也能尽自己一份力量,带着深深的感谢,在感恩节前完成书稿,愿它能顺利到达属于自己的读者,愿作者与译者的爱薪火相传。
朱朋华(Judy) 微信:judyjoylove
2017年11月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