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演绎。
自古天下兴亡,朝代更迭,历史乐此不疲地重复往来。
你方唱罢我登台,历史仿佛一个旧日戏台,乃至如今,还是在这古老大地循环往复,千年之中谁家明了各种因缘,谁又真正能因为明了因缘而真正能自始至终,不失初衷呢。
因了一个我执,才起得贪嗔痴,方有那“冤冤相报何时了”的千年感慨,乃至于今日此时,依然如故。
东梧书院坐落于东梧山脚下,面前的东梧江水,日夜不息,蜿蜒东流。书院其实并不大,数间草堂房舍而已。
但是近些年来,无论是近在繁华城邑,还是远在乡郊僻壤,众人仿佛才恍然发现,当朝几位重臣,竟然当初都在东梧书院修习过,而且如今都是贤名远播朝野上下。于是这东梧书院就此声名鹊起,竟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名声如今竟已远播朝野,好多些人家无论贫富都是倾其所有,尽可能想把自家子弟送进去求学,哪怕做不得什么公候将相,也可以轻松些气力,博取个不大不小的功名,光耀门楣。
但是这东梧书院,说不得也让很多贵家子弟失望颇多,因为这书院招生也并不是看哪家钱多钱少,家族权位高低来录取学生。这当初秉持一颗真心,为家为国为民建立书院的几个异姓兄弟,也因不肯招收一些资质平庸或者沽名钓誉之辈,而得罪不少了豪横之家,金玉满堂之族。
这一日时正下午,遥遥的太阳似是有些无力,晃晃些愈来愈暗淡一般,迢迢将西坠去。
书院一间草堂正厅里,站立着两个中年儒生,正在说话。旁边的书舍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是先生上课和学生的朗朗书声。
“大哥,我就此把话放在这里,历朝历代,纵横不过数百载已是尽头,所为何来.别在以一家为天下和以天下为一家而已。
以家为天下,只有家没有天下.想到天下只为了一家之欲.所以,岂止失天下亦失其家.
以天下为家,只有天下没有家.想到家但是为了天下之欲.因此,岂止得天下亦得其家!”
“二弟,你说的这些,我当然没有异议。不过我更想不通,你既然有这番心思,为何却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竟是要离开我们花费这些心血的书院,而且这书院如今又是今非昔比,日见鼎盛。我自是知道你不贪恋这些俗世名利,如果你就此离开,又如何实现你最终改道人心的宏愿?”
“大哥,不必再须多言。我意已决。正人心不在这书院。这书院已然成了名利场的起点了。如今进来的学生有几个真正是为学为识的?大多不过是亲朋故旧,颜面所托。这已不是当初我想要的书院了。”
“你确定要走,真的不留下来?如果留下来,哪怕我等师兄弟四人当可以重新再共建这东梧书院,只为你我初衷不改,不言名利如何?就此再慢慢收多些个弟子,此中不看任何人情面,因材以教之,将来当可以再多成就一些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才,也不算辜负了当初老恩师的谆谆教诲和这多心血了。”黝黑色面容的中年儒生望住对面的青色脸膛的儒生不解问道,眼中急得竟似有泪光闪现。
青面儒生却是望向窗外,“大哥,不要再说了。我从来不是客套之人,去意已决,你更不必挽留。且不说未来这书院如何,再会有多少出类拔萃的弟子,但说是眼下您最欣赏的这师兄弟三个,随我等修学已十数载,这些年我无论怎么看,只怕是天下将来必是多事,留下来我亦是无能为力,我可以教学,却无力教他们正心始终。我不想害了他们。何不让小弟我去学学紫清真人那般闲云野鹤,总好过一直在这里平添许多愁绪华发”。
“二弟,和我们相比,他们三个还是孩子吧?即便是以后天下有事,却如何关到他们身上?更何况不比先帝,当今圣上,却是奋发有为,励精图治,这天下竟有焕然一新的气象。说不得是你想得太多了。”
“好了,麻烦大哥告知独孤师弟和孔师弟,就说我去访仙修道去了。却不必告诉他们我刚才那些说话,让他们好好教学便是了,省得徒然分了心神。大哥,小弟告辞。您也莫做愁绪浓的样子。也说不得数十年后再相见。”说罢挥挥手,转身而去,不曾回头,慢慢消失在东梧山的野径之中。
“好嘛,老二,你倒走得潇洒。却让我如何跟两位贤弟交代?”,黑面书生走到门口,看着二弟头也不回的样子怔怔许晌,满面哭笑不得,一声叹息。
望着二弟慢慢远去的背影渐渐被黄昏的烟气笼去,恍惚间觉得二弟莫非真的从来就是仙家误入红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