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花了十五分钟,吴回便坐地铁回到了熟悉的公寓,还没有跨入家门,便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明天是圣诞节。公寓附近的超市都不开门,毫无”粮食储备“的他只能饿肚子了。
“何以解忧啊?何以解忧?”被冷风一吹,少年顿时觉得酒劲有点往上涌的感觉,开始念念叨叨了,这时下了一天的雪堆积在地上已经有五公分厚了。
“看来只有今晚去一趟超市了,”超市距离公寓走路也只有五分钟的路程,途中要经过一个公园和学校,他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到达了目的地。
从门口望去,里面还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受到天气的影响,反而因为明天的歇业,导致了晚上比平常更多的人流量,最常见的是一家人推着一辆购物车,小孩坐在专门的座椅里闲庭信步的购物。
少年一进到超市就直奔面包区,只见平时吃的“圆圆的面包”只要12福林一个,他连忙抓了五个放在透明食品袋里。接着又拿了一条五百克的大面包,只要160福林,很可惜的是这种面包刚烤出来的时候很好吃,过了一天就会变硬,变得难以下咽。
他通常是在休息的时候吃这种面包,后来喜欢上了黄油,干脆抹上一些。
少年还特别喜欢喝牛奶,特别是有些没有喝过的牌子,基本上把超市里各种奶尝了一个遍。
用他的话来说:“一日不喝奶,三餐没胃口,两日不喝奶,上班没力气。”
“面包和牛奶是少年生活必不可缺的东西。”
还好这两种东西是最基层的老百姓都从小吃到大的东西,而他可是说是很快融入了这里的饮食习惯,而且在字典里完全没有”挑食“两个字。
少年还爱贪小便宜,看到打折的东西,就算不知所味,也会一股脑儿买回去尝鲜。
有一次发现一种叫不出名字的罐头只要买第二打,就立减200福林,他以为是普通的肉酱罐头,于是就买了两打,整整十二罐,结果回到家里尝了尝,竟然是猪肝罐头,而且味很重。脸当时就绿了,望着一桌子的罐头,少年的心在滴血。
买完面包的他在不经意看到了货架上成排的罐头,想起了上此次的“猪肝罐头”事件。顿时加快脚步绕了过去。
饮料区对少年来说诱惑不大,匈牙利大部分城市的水都是可以直接饮用的,他也很少喝饮料,觉得那是掺着糖精的水,用来骗小孩的。
到了水果区,少年比较偏爱吃香蕉,理由很简单,就是它不用清洗,直接去掉皮开便可以食用,对于一些懒人是再合适不过的水果了。
面包水果还有牛奶都买了,因为明天是圣诞节,少年决定还是买些其它的食物犒劳一下自己。
于是在经过超市里销售“熟肉食”区域的时候,话说很久以前他早就发现了一条规律,在晚上关门之前,如果有多余的烤鸡没有销售完,会进行半价处理,也就是说原来1000福林的烤鸡只需要500福林就可以买到手了,但是这种机会不多。
他走向熟食摊子的时候默默的闭上了眼睛,心里祈祷着:“我把毕生的运气都压在今晚了,果然还有一只孤零零的半价烤鸡在货架上默默的等着少年,最后的他简直是冲过去把烤鸡放入了购物车内。
“YES”,少年忍不住欢呼了一句。
觉得东西买的差不多便向着收银台走去,途中也看到“哈根达斯”减价,从来没有吃过哈根达斯的他,只是听过其的大名,但是少年看了看打折后的价格,小小的一罐比一只烤鸡还要贵,不由放弃了购买的念头,心里念叨着:“甜食都是属于垃圾食品这一类的。”
到了收银台,虽然只买了一千多福林,少年还是对收银员露出了招牌笑容,说了一句:“SIZA(你好)”,收银员也笑着回了一句:”SIZA.”,收银员也开始和这个每次购物车里都有打折商品的中国人充满了好奇。
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外面的雪已经停了,他心里还一阵欢乐,心想不用被雪淋着回去了,这时候的四野一片寂静,月亮悄悄从云中溜了出来,匆匆的瞥了一眼这个异乡人,留下一阵月光在雪地中反射,好心的告诉这个异乡人,哪里是雪坑,那里是平地。
少年随身带的塑料袋实在太小了,又舍不得从超市重新买一个塑料袋,干脆把东西都放入超市中的购物车中,准备连车一起推回去,但是他忘记了地上的积雪,积雪使购物车的轮子在雪中受到了不小的阻力,使他在推车的时候连前进方向都不能正常把握。
还好最近手臂力量比去年增强了不少,都是在厨房炒大锅饭锻炼出来的,干脆人在前,车在后,硬是在雪地里开出了一条道路。
付出了两只鞋子都被雪水湿透的代价,才回到住家,少年觉得自己挺狼狈的,原本一件很平常的一次购物最后演变成这么复杂,费了这么大力气才回到公寓,可是只过了五分钟,他就完全忘记了这件不愉快的事情,这种心态后来少年安然度过了许多困难的处境。
若干年后,随着人生境遇的起伏,他逐渐失去了这种心态,在遇到任何不顺心的事情就立刻陷入了嫉妒和怨恨的怪圈内,过了许多年才逐渐找回了这份赤子之心。
从公寓电梯里出来后,少年把购物车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睡,看着他突然在下雪天推了一辆购物车回来,都惊奇极了,但是在大家的心里:“一个喝醉的人是什么怪事做不出来呢,也就笑着释怀了,都劝说其下次一定要少喝点。”
少年真是有一种“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感觉,可是自己的行为确实让别人很怪异。
其实早已习惯了,他做事情的风格就像“一盆白芝麻里混进的一粒黑芝麻”一样鲜明,尽管往往受到的批评比受到的赞扬要多得多,但他还是改不掉这一种毛病。
如诗云:“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洗完澡后,他躺在床上,身上的肌肉因为在雪地里推车而用力过猛导致现在全身酸痛,不一会了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