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的人行道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摊点，拥挤了行人，也方便了行人，人们唾手可得自己所需要的物件。一个青春女孩，正在和一个卖杂品的摊主讨价还价。摊主是一个中年男人，背有一点驼，脸色很黑很憨厚，笑着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他正向女孩介绍他的商品。
女孩要买他的衣服架，认真地、口齿伶俐地和她讲价钱。
中年男人说：我这衣服架没有多少利，下岗的人，挣点钱能喝粥就行了，你看着给吧。
许多人从他的摊点旁匆匆地、不屑一顾地走过。又刮过一阵硬硬的北风，那男人穿得很单薄，把头使劲缩在衣领里。
女孩给他五块钱，要买他五个衣服架。
于是中年男人就从挂起的一串衣架上取货，那些衣架用一根塑料绳子捆着，显然那男人因有了买主而激动，解绳子的手在哆嗦，越哆嗦越是解不开，头上开始冒出了汗。
女孩有点不耐烦了，不耐烦地在旁边徘徊。慌的那男人从货摊中取出了小刀儿，噌噌地去割那根塑料绳子，他怕女孩等不及了走开。
女孩看着他笨拙的割绳子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这时候那男人哎哟了一声，它用力过猛，绳子一下子断了，那小刀蹭到了他的另一只手，血一下子涌出来，鲜红鲜红的。
他没有顾及自己流血的手指，让女孩挑衣架。他说你看哪一个好看？挑最好看的。
女孩说：你看你的手指流了这么多血，疼不疼啊？男人用唇嘬了一下手指，嘬干了手指马上又浸出了血来。女孩惊恐地看着他流血不止的手指，从地面的布上撕了一个布条，为他裹手指。男人说：我自己来吧，我自己来。他一边捏着布条，一边把衣服架递在女孩的手里。
女孩想走了，却又犹豫了一下。她看着他流血的手，再看看他的杂品摊上的小物件。
这戒指很不错，女孩说。
男人说：不错你就买一个吧，戴到你的手指上一定很好看。女孩挑了一枚花戒，摘下了皮手套戴在手指上。中年男人看见她的另一个手指上还戴着一枚金戒指，憨憨地笑着说：当然比不上你的好看。你那个是真金的，我这个是装饰品。
女孩说：还真是好看。那男人的脸上一下子笑出灿烂的皱纹。
女孩把一张十元钱交给他。男人说：就一块钱。说着从一把碎钱里为女孩找钱。女孩说：不用找了。你赶快去买一个创可贴吧，别让手感染了。说完留下美丽的一笑，走了，消失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那个中年男人，久久地伫立着，眼圈里朦胧地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