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欧阳小明的车队被洗劫了,不仅货物全失几个人也受伤了,小萍接到通知赶到市医院时小明一直昏迷不醒,医院说头颅里有淤血市医院不敢做开颅手术,家属最好转到乌鲁木齐大医院会有保障些。
小萍得到警方通知,尽管内心做了很多种设想,可现实状况严重到这地步让一个小姑娘怎么办?欧阳文武在一旁阴阳怪气的出主意,让小萍赶快通知小明父母毕竟两人没有结婚,生死攸关的大事容不得小萍来做主。
小萍哭泣了一会,只能强忍悲痛先去主治医生办公室商量不打开头颅的保守治疗方案。欧阳文武背着小萍迅速的通知了小明父母,二老只有小明一个孩子哭喊着慌慌张张的往新疆赶来。
小萍还在医生办公室而得到消息的车队司机家属已围住了欧阳小明的重症病房外,司机们伤势并不重正在接受办案民警的问询,家属们担心承包商逃跑,市运输公司年初时就有一承包人跑路去了南方踪迹全无,最后还是公司把押金补发给了几个司机当工资了事。
警察可不管这些,他们公事公办按程序先给每个涉案司机做了笔录,然后又把被人围住的小萍领进一间空病房,细细问了车队出发前欧阳小明说过的所有话,警方怀疑这次拦路抢劫的人明显知道车队拉的是贵重物品。
小萍被警察翻来覆去的盘问个没完没了,又被司机家属限制自由,加之自己心里担心欧阳小明伤势不吃不喝的心力交瘁也病倒了,警察只好留下电话和办公地址走了。
医院让交钱,家属们要工资赔偿,货主也找来问要赔付款。欧阳文武躲出医院找到市二十八中学,他只知道小林在这市郊学校读书。小林和小花急急赶到医院请医生先救小萍,二人身上没多少钱求了半天一个人在医院当人质另一个回学校借钱。
小林找同学们凑了些钱再次回到医院才知道小萍怀孕了,母子情况不太好再不能这么折腾了。小林没办法打电话到水工团团部,求人去小学通知父亲来医院。
大牛赶来医院已是晚上八点了,小萍早已醒来请求欧阳文武必须连夜包出租车回农庄去守着,两个四川帮工没人盯着啥活儿都不会尽心。
大牛见时间太晚了儿女们不能赶回家,还好是夏天爬床沿也能对付一宿。小萍见父亲总是锁眉看自己,她也知道父亲想说什么。十九岁还不能办结婚证,欧阳小明如今又这么个情况,肚子里孩子怎么办?
小萍打发弟妹去买吃的,她对大牛道:“爸,这孩子必须要。小明不仅是头脑受伤下体也受伤了,这也许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了……”
“啊?他要是不醒来呢?你以后怎么办?”大牛颤音问道。他尽管知道依大女儿的性格这么说了就肯定不会听劝告,可做父亲的怎忍心让女儿滑入这万丈深渊?小萍年龄还太小了,她不知道一个女孩子带个孩子或许还要照顾个植物人丈夫?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爸,您老放心吧!无论是百般苦千般累我都会给欧阳家留个后,公婆很快来了,我要对得起他们……”小萍坚韧的小声呜咽道,任凭自己的泪水狂涌而出,她狠狠的闭上双眼却怎么也止不住热泪滚滚落在白色病服上。
大牛老眼红肿转身而出,他一生不会说软话更不懂怎么劝女人。娘亲哭时他还打过几回,大女儿从小到大没哭过,因为她一向瞧不上娘亲的哭哭啼啼……
小林和小花走出好远才找到个小饭店,尽管是夏季的喀什市区可八点以后还亮灯营业的店铺寥寥无几。二人回到病房时发现父亲和大姐眼睛红肿,一家四口再不敢相互看对方的眼睛,匆匆扒了几口饭相互躲开。有一种伤痛,只能埋在内心孤独忍受,越是血亲至爱越是羞于表达,无法面对。
欧阳小明的父母十天后才赶到了喀什,两位老人都很瘦面色却白的吓人,只是“呜呜呜”的哭泣,他们侬语软音说半天也难听懂,小萍只能猜个大概意思。这对老实巴交的农民,能找到五千多公里外的西北边陲小城已是万幸。
市运输公司领导来医院看了一次欧阳小明,拿出来一份解除承包协议的决定书。小萍不太董这个,她趁中午小林过来送饭商量道:“小林,公司不让我们包了这承包费不退一半么?”
“大姐,先找承包合同看一看吧,我估计这钱很难拿回来了,关键是押金退不退?”
“公司提出解除合约,他们肯定退押金啊!我明天找领导去……”小萍着急说道。
“姐,车队没买各类保险么?你赶紧找这个。上次货主来闹了一次,估计运输公司怕承担连带责任才解除合同,警察迟迟抓不到罪犯,这事难说了……”小林着急的说道,他这几天找一个父亲是司机的同学打听了些情况,这案子破不了欧阳小明会有大麻烦。
果然,第三天法院来了两个人送来一份起诉书,货主把市运输公司和欧阳小明告了,财产损失数额巨大,法院会先查封欧阳小明所有财产等着开庭审判。随后法院去市运输公司把欧阳小明的住房也封了。
小林立刻追问小萍道:“大姐,那农庄是谁的名义承包的?”
“是我,当时小林让我去签的名!”小萍着急回答道,如今全靠农庄有点收益隔几天就要帮欧阳小明交医药费。
“姐,你现在必须要让欧阳老先生出面应诉。你们没有办结婚证,法院查不到你。”小林出主意道。
“这不好吧?会不会吓到我公公?”小萍担心的问道。
小林在心里腹诽道:屁的公公,让一个未过门的孕妇来承担责任?欧阳家真缺德。
小林为了小萍着想,他放学后没有回水工团而是绕了半个圈去了农庄,他拿出纸笔写字和老欧阳交流了很久,强调小萍必须回来养胎。
老欧阳和妻子商量了一晚上,翌日他去医院把小萍换回了家。小萍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欧阳家的根,必须保住这棵独苗,拼了老命也要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