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给老子让开
刑场上,那监斩官肃然起身,拿出一道圣旨朗声宣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贼首铁心,有负皇恩,理应处磔刑、诛九族。因念其曾有功于我大明,天恩浩荡,免其磔刑,赐毒酒一杯,赦九族不诛……钦此!
铁衣见父亲今日难逃一死,想要出手无奈被身后之人所制,挣脱不得,一时急道:
“余掌门,眼下可怎么办?”
铁衣说着只觉得一道内力顺着余非则指尖灌入,喉咙似乎被人紧紧扼住,说不出话来。
“此地人多耳杂,勿要多言!”
突然人群一阵骚乱,有人在外围大声呵斥道:“让开,都让开!”一帮官差用哨棒将人群从中隔开。
只见一架马车驶近,前后左右各有两匹快马随行护卫。
马车停下,那车夫跳下马车上前给那监斩官说了几句,监斩官神色惶恐连忙点头,只一个劲地说“是、是、好……好”。
那车夫说罢又疾步回身去向马车内说:
“公子,已经给吩咐过了……”
也不知马车内那人说了什么,那车夫转过头来向那监斩官喊道:
“记着,别急着动手,否则落地的人头就是你们的!”
说完跳上马车急挥马鞭调头疾驰而去。
看着离去的马车,场上众人都议论纷纷。
这马车上究竟是何方神圣,连区区一车夫都能如此蛮横?
只等那监斩官回过神来,忙对手下官差说道:“快、快把那铁心给弄醒了!”
旁边一人听了赶紧拎了一桶水对着铁心当头浇下,见铁心打了个激灵,缓缓苏醒。
随后高声向众人喝道:
“情况有变,将这帮人暂行收监……”
围观众人见看不了砍头,悻悻骂道:
“都到这节骨眼儿了,头不砍了,害老子白白跑这一趟……”
众人散去,余非则见铁衣仍不肯走,便出言劝道:
“走吧,你爹这条命暂且保住了……”
这句话也让铁衣心里的希望重新燃起,又想到马车上那人,疑心道:
“余掌门,刚才那马车上到底是何人?”
余非则暗暗一笑道:
“未先上奏便能一句话让这帮人乖乖听命,这人身份绝非一般,你且稍安勿躁不要心急……”
铁衣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又听余非则劝道:
“搭救你爹还需从长计议……先走吧……”
见那马车出了刑场直往皇城方向急去,铁衣暗想:
“那马车上究竟是何人,为什么不早不晚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当马车行至宫门,忽然见一众侍卫围过来急道:
“什么人,快快停车!”
不料那驾车之人反而暴怒喝道:
“一帮兔崽子,给老子让开!”
见这人如此狂妄,众侍卫怒不可遏,纷纷拔刀上前。
这车夫见状只能勒马停车,
可没等他们靠近,就见八匹快马冲过来将众侍卫逼退。
为首的侍卫怒声喝道:
“岂有此理,你们究竟是何人敢驾车冲门?”
这八人没有理会,而是拔刀喝退众侍卫,使他们不得靠近马车半步。
这侍卫吼道:
“这里岂是尔等撒野之地!弓弩手!”
随着一声令下,城墙上一众弓弩手已准备就位。
只见马车一侧窗帘被一只手掀开,车厢里一人探出头看了一眼淡然笑道:
“呵,闹这么大?”
不料这车夫不但没丝毫惧色,反而站在马车上高声骂道:
“反了不成!你们都给我听好喽,但凡有一支箭落下来,定叫你们通通人头落地!”
城楼上一众弓弩手一听也是慌了神,也不知车夫究竟何方神圣这么大口气。
门口一众侍卫也是面面相觑,正迟疑间,只见那车夫突然抄起马鞭跃下马车便破口大骂道:
“一帮瞎眼的奴才!也不看看这是谁人座驾!”
众侍卫始见他狂傲无礼直恨得牙根生痒,准备等他上前先擒了狠揍一通再说。
等这车夫撸起袖子提着马鞭大步走近,忽然侍卫中有人急道:
“完了!那赶车的好像是、是和、和将军!”
众人闻声大惊,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人竟是镇守西北的将军和魁!
蛮牛将军和魁的大名谁人不知?
众侍卫一见纷纷叫苦:
“怎么惹了这邪魔太岁……”
“听说这人性子鲁莽耿直,是出了名的‘有理不留情面’,莫说旁人,就是皇上,气急了他也敢骂。”
“能让大名鼎鼎的和将军亲自赶车,这乘车之人想必定是来头不小。”
见他走近,众侍卫都一时六神无主,赶紧连声求饶:
“和将军赎罪,都怪卑职眼拙,一时没看仔细!”
和魁竖眉怒目捏着手里的马鞭恼声喝道:
“怎么,不揍咱老和个半死好解解气?”
众侍卫赶紧赔笑脸告饶道:
“和将军说笑了,还请将军莫要跟卑职们一般见识……”
和魁一听这才稍稍解气,一脸高傲,用下巴指着众人冷嘲道:
“怎么,要不要让马车里的主子下来让你们查查?”
众侍卫看一眼马车又赶紧说道:
“不用不用,卑职这就给将军让道!”
这时又一架马车从宫内驶出,车外一名公公在旁紧步跟随。
见宫门口围着这么多人,那随行公公急忙快步上前原委道:
“我家主子想出宫去庙里求个平安,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说着从怀中掏出几锭沉甸甸的银子塞在侍卫手中,这侍卫将手里的银子掂了掂撇嘴笑道:
“皇后一早便领着各宫主子给太子求平安,你们现在才去?不知你家是哪位主子,敢这般托大?”
只见这公公一脸慌张,怯声说道:
“就是、就是那……前朝……”
这侍卫闻声忽然脸色大变,急道:
“前朝?莫非是……”
见这公公点头默认,顿时满脸惊愕,猛地将手里银子掷在地上,拔刀厉声道:
“不得出宫!快快回去!”
这时,一名宫女从车窗微微探出头,又缩身回去用蒙古话说了几句探身出来。
等她下了马车缓步上前,向众人了一个万福道:
“几位大哥,我们只出宫进庙烧香拜神,还请行个方便……”
这侍卫打量了一下女子,见她约莫二十岁上下,一袭翠衫。看她这衣着打扮虽是普通,可举止间落落大方颇有礼数。
他瞥了翠衫女子一眼没有理会,而是转身上前将车厢的遮帘掀开,见里面还坐着两名跟她年纪相仿的侍女。
两名侍女中间则坐着一名神色严峻大腹便便的妇人,想必就是那前朝皇妃了。
就在他放下遮帘时,忽然瞥见一名侍女怀中那个颇大的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