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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宴会,陈昌认识了许多这时代的英雄人物,这些人都自侯景之乱起家,活跃于梁末,有的人还在后来的新朝之中身居高位。
以陈昌此时的身份,自不需要同这些人刻意结交,虽口称晚辈但态度却是不卑不亢。陈昌现已有了这个实力,足可与这些人分庭抗礼,虽也借了陈霸先的光。
这些人对陈昌的态度也各有不同,有的极为不屑,认为陈昌是沾了父亲的光,才能身居高位;有的知道陈昌也曾经过苦战,虽然封赏过高,但也是陈霸先功劳太大的缘故,因此十分客气;还有的就是纯粹过来结交的,当然目的是陈昌背后的陈霸先。但不管怎么说,今天陈昌能到这里来多少也是沾了父亲陈霸先的光。
这一晚主角不是陈昌,但陈昌却出尽了风头,让这些人见识了什么叫做千杯不醉。此后这些人给陈昌起了个外号叫“小酒仙”。
第二天,陈昌就向王僧辩告辞,王僧辩没有挽留,随即招人给送来了礼单,计有美玉、琉璃等各样宝货各十对;名马、宝刀、劲弓等装备各十对;健仆、美婢等各十对以及笔墨纸砚和各种书籍各十套。另外又有金银币各两盘,五铢钱五百贯,这是一份不折不扣的重礼,价值总计超过数万贯,既有长辈给晚辈的见面礼,也有因陈昌升官送的升迁钱。
陈昌不好推辞道谢后就接过来了,然后偕同徐度及麾下诸将出了石头城。王僧辩遣第三子王頠将陈昌送到了城外。
自西篱门入建康城,过运渎桥,穿御街,到了华皎家所在的长干里。陈昌道:“明洁兄,到你家了你不去看看吗?”
陈昌自被迁为吴兴太守后,麾下众人就不在当他是结拜兄弟看了,口必称使君或郎君,不再叫他敬业。古代官场等级分明,陈昌已位至两千石,算是进到了高官行列,不比以前,虽有上下之分,但官职大家都差不多,以年龄足以抹平这种差距。
陈昌让他们换回以前的称呼,他们只是不肯。陈昌称他们为兄,他们也连道不敢,不过陈昌一直称他们为兄,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由着陈昌叫了。
华皎听他如此说,便道:“劳使君费心了,让这座宅子又回到了我家。”
陈昌道:“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这本是你家宅子,现在物归原主也是理所应当的。”
原来华皎自随着陈昌出逃,宅子就让王伟没收了,后来侯景灭亡,宅子又到了王僧辩手下军士的手里。陈昌在王府待罪时,想起来这一茬,就请王頠帮着问一下。这点小事王頠自是随手就办了,办好之后就将一应文书房契交给了当时还在牢中的华皎。所以才有此说。
陈昌吩咐华皎可以慢慢收拾宅子,不急着追赶他们。让人给华皎留了一百贯钱,又送了两个仆人,两个美婢给他使唤。
当然不能太偏心,剩下四兄弟同样如此。
之后陈昌等人沿着秦淮河过骠骑航,出篱门而去。这时陈昌又想起了出逃时发的誓言,说要再来的时候风风光光的进城,没想到却被打脸了,第二次进城却是以待罪之身进来的。看来不能随便立flag,不然随时会被打脸。
不过出城时要比上次落荒而逃风光了许多,光王僧辩送的礼物就有好几车,加上仆人和徐度的随从共有近两百人。
出了建康城,陈昌等人和徐度分手,陈昌这次长了记性,不准备去京口了,直接去吴兴。走的时候徐度派来一百兵丁护送他们。
同时陈昌写了份手令让骆牙随徐度去京口大营将自己麾下的兵丁带回来。陈昌吩咐骆牙路上快点,他们在溧阳等他。
一路无话,在溧阳等到骆牙后,就遣了徐度的兵丁回去。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的开向吴兴郡城而去。
路过义兴郡,郡守在城中宴请了陈昌等人。郡守不是旁人,正是钱蒇。这义兴郡乃是陈钱两族打下来的,陈昌已是吴兴太守,义兴自是要由钱氏来管,按功劳自是钱明为首,但谁让钱蒇有个好岳父呢,所以太守一职由钱蒇上任。钱明到陈霸先的征北府去效力了,任其为南徐州一侨郡临淮太守,武壮将军。陈氏子弟中,陈昙朗也被陈霸先招到了征北府,陈蒨任长城令,陈顼任安吉尉。
钱蒇天上掉馅饼,捡了个义兴太守,对妻弟陈昌自是亲热的不行。宴上钱蒇手下则是极尽奉承之能,把陈昌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把陈昌给骚的不行,重重的咳了几声,借口喝多了,来了个尿遁。
当晚陈昌就住在军营,第二天遣人跟钱蒇说了一声,陈昌就拔营离开了。
一路无话,过长城的时候陈昌也没进城,直接在城外扎营。到了乌程,沈恪已经等的久了,本来他接到诏令就要走的,但因为陈昌年幼,所以他才准备留下交代几句了再走。
拜见了沈恪,陈昌道:“昌鲁莽,劳烦世叔费心了。”说的自然是沈恪帮着善后的事。
沈恪道:“你还知道自己鲁莽,先前还以为你转性子便稳重了,看来你还是秉性难移。知道这会给你父亲惹多大麻烦吗?”
两家情分非比寻常,因此沈恪也就能随便教训陈昌了,陈昌只能受着。沈恪见他这副模样,又是一肚子气,还待要骂,却瞥见陈昌麾下诸将都在看他,一下就住了口。心道: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他现在已经官至两千石,手下一群人,总要让他树权威。
于是沈恪又语重心长的道:“你现在已是两千石的高官了,做决定之前多想想,多问问身边人的意见。”
之后的交接不需要两人操心,自有手下的幕僚办妥。
沈恪临走前还专门交代陈昌要注意夏税,因为夏税马上就要收了,怕陈昌没有足够的人手还给他留下了几个幕僚,让他们帮着陈昌处理郡务。
沈恪此次去吴郡任职是升官,将军号升了一班,为宣毅将军。因此陈昌等人也准备了升迁钱。当然陈昌上任郡里也备了钱。
之后陈昌走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调整人事,当然原来人的官职任旧不变,不过是给自己的亲信加了些幕僚兼职。陈昌没开府,自然也就没有督府幕僚了,只剩下了郡府属吏。
陈昌让张讥兼了主簿,褚玠兼了决曹椽,任命朱三为门下督。其他各要职大都被郡中大姓占了,陈昌没有要争权的意思,他知道他在这里待不久,很快就会被当做人质入江陵。
第二件事就是查阅图籍,陈昌此时并不打算在郡中大动干戈,一来他任职时间短,二来他还不了解此时郡中的情况,三来他从政经验少,对郡府的运行还不熟,对此时的各种条例和法律也不熟。
查阅图籍是能够最快了解一个地方概况的,当然以此时的行政效率,估计数据的水分很大。不过对他一个初学者来说足够了。所以这些天,除了必要的应酬,陈昌一心扑在了故纸堆里。
这一天有陈霸先信使来,同时带来了三个人,一个是来当老师的,其他两个是辅佐陈昌治郡的。
老师名叫杜之伟,吴郡钱塘人,与陈霸先大将杜棱同族,家传《三礼》。
辅佐的一个叫谢哲,出身陈郡谢氏,乃是东晋名相谢安弟弟谢万八世孙,侯景之乱寓居广陵(今江苏扬州),侯景败乃投陈霸先。陈昌前面在京口大营见过,但当时没人介绍,是以不知名号。剩下的一个是结义大哥蔡景历。
当晚陈昌安排晚宴为这三个人接风。第二天在众人的见证下陈昌正式拜杜之伟为师,学习经传。
有了谢哲和蔡景历,陈昌基本上就不怎么管郡务了,就像一个初学者一样跟着这些老吏学习怎么处理政事。
时间过得很快,夏税之后到了九月,有诏令下来招他入京为官,任员外散骑常侍。陈昌早有预料并不吃惊,京外方镇质子于京师这是惯例,为的就是防止地方方镇叛乱。
此前天下刚定,人心未服所以没到要质子的时候,几个月下来,天下已稳定了,所以质子进京的时机成熟了。
当然萧绎也觉得他称帝的时机成熟了。此前四月的时候,萧绎弟弟武帝第八子武陵王萧纪已经称帝了,当时侯景刚灭,东方许多州郡还未臣服,所以萧绎不敢轻易称帝。
接任吴兴太守的是陈蒨,仍旧是陈氏族人。这和上述原因一样,吴兴地接南徐州,相当于就在陈霸先治下,要是换人,怕陈霸先以为萧绎要削藩。
萧绎给的时间很宽松,陈昌可慢慢西上。但也要坐些准备,首先陈昌就要征求他小班底的意见,毕竟他此去是为质子的,这些哥们很靠谱,毕竟人生三大铁里他们占了两铁,都表示愿意辞官与他同去。
但陈昌没容许,他只打算带两个人走,一个褚玠,一个骆牙,这两人均武艺高强,他知道此去江陵非常危险,所以张讥和华皎两个武艺低微的就不要凑热闹了。周宝安是因他年幼,手下又是恶少年,怕去江陵闯祸。
第二件事就是陈昌想要建一个打探消息的情报机构,以便自己能随时了解各种情况,并做出应对。
第三件事就是陈昌要建立一个商社,商社不仅能为情报机构提供经费,还能给情报人员的身份打掩护。
情报机构的负责人暂时陈昌还没找到合适的,他决定先让褚玠负责。商社的负责人陈昌早有人选,就是华皎,史载华皎善营产业,陈昌经过测试发现果然如此。吴兴郡的钱袋子就被他打理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