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假期结束了,从今天开始李醉正式成为了大唐公务员。
一大早,天还没有亮,家里人就都起来忙碌开了,母亲去厨房安排早饭,当然,现在饭是不用她做了,家里有这十几个厨子呢。祖母和小妹为李醉准备需要穿的官服和甲胄,李醒和李老丈去准备马匹兵器了。只剩下李醉无所事事地看着一家人忙来忙去。
虽然地方上差不用像上朝那么早,但是绝对不晚,大约等于现在的七点。
这时穿着一身新衣服的二牛过来叫李醉去吃饭。二牛以后就是李醉的随身小厮了。
忘了交代李老丈一家了。李老丈名叫李全,来自庆州,家里有老妻李安氏,儿子李大牛十八岁,李二牛十六岁,以及女儿喜儿十四岁。在庆州时,李全是大户人家的一个管事,老婆是这家的厨娘,儿女是这家的丫鬟小厮。
突然有一天突厥人南下了,这户大户人家弃家逃难。还好,主人家还算比较有良心,临行前遣散了大部分的仆役,李老丈一家也在遣散之列。
被遣散的李老丈一家在庆州是房无一间地无一垄,手里只有几个遣散费,再加上突厥人来了,干脆逃难吧。没想到,他们在前面逃难,后面突厥人进军,就这样一直逃到长安才安定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突厥人退军了,可以返回家乡了,但是钱也花完了。一合计,干脆接着找一户人家继续做仆役吧。正好李醉家里搬到新家,需要仆役,正好两厢都有需求,那就这里吧。
这里说的简单,好像很轻松似的,但是实际情况是,当时李老丈一家已经走头无路了。逃难到长安后,一家人已经没有钱了,虽然有朝廷救济,但是突厥人退走后,朝廷就安排难民们返回原籍了。可是返回原籍要怎么生活,甚至要怎么返回原籍都是问题。而在长安生活,想找个工作都需要钱的,除了卖身之外,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大家可以想想现在西亚东欧的难民的样子,然后再困难十倍就是他们一家当时的样子。
李醉和李全谈话以后,知道李全居然识字还能算账,这就厉害了,直接让他当了管家。他的婆娘李安氏管了厨房,喜儿在前厅做些端茶倒水、打扫卫生的事,大牛忠厚老实、不善言谈,让他看门并做一些庭院打扫之事,二牛活波好动、能言善道,就让他管着马厩车棚并跟随李醉做个随身小厮。
李全一家就这样安排好了,随后又安排李全在招一些使女小厮,要求忠厚老实、手脚勤快。
现在李醉不差钱,谢璋给的一千贯还没有用呢,香料生意已经开始了,按照协议,年底第一批分成就会送过来,而现在已经是十月份了。蒸馏酒也开始准备正式在悦来酒楼推出,现在正在赶制包装用的高档瓷瓶。
高档瓷瓶不是李醉的主意,是谢璋提出来的,古代人也明白包装的重要性,要不然也不会发生“买椟还珠”的事了。不仅如此,谢璋还给蒸馏酒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桃源酒”(好吧,实在是不善于起名字。),并把《桃花源记》烧在瓷瓶上。装酒的瓷瓶主体为白色,每一瓶能装一斤的酒,售价为五贯。
别嫌贵,这酒本来就不是卖给普通人的,目的就是让喝这种酒变成一种身份的象征。
前天晚上谢璋回去之后就开始让人少量的烧了一些这样的瓷瓶。知道李醉今天上班要送礼,昨天晚上给李醉送过来一些。
祖母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李醉今天要穿的官服。官服是昨天统军府派人送过来的。服浅绿色,银带,(金夸)九。
“别发愣了,赶紧穿衣服,第一天要是迟了那多难看呀。”祖母来到李醉身边就开始给李醉披上官服。
“嬷嬷,我自己来就好,哪里用得着麻烦您呢?我又不是小孩子。”李醉赶紧接过衣服自己穿了起来。其实祖母不是真的想给李醉穿衣服,她只是怎么也看不够李醉身穿七品官服的样子罢了。
“好好好,你自己穿,现在就开始嫌呼嬷嬷了。”祖母有些抱怨的说道,或者说有些撒娇似的说道。
“我怎么会嫌呼嬷嬷呢,这么疼孙儿的嬷嬷怎么舍得嫌呼呢?”李醉安慰的说道。同时手上快速的穿上了官服。
祖母望着李醉穿着官服的样子,由衷的笑了起来,这是她的希望,这是她的骄傲。
衣服穿好了,二牛提着小妹整理好的甲胄,跟随在祖母和小妹的拥簇下的李醉走向餐厅。
母亲已经让餐厅准备好了两份汤饼和咸菜,除了李醉的,还有要跟随李醉一起去上差的二牛的。
两人吃完饭,带上礼物(蒸馏酒,每个上官两瓶,多备两瓶)和甲胄,在全家人的热情下骑马上差去了。
李醉家距离统军府步行的话也用不了半刻钟,骑马的话更是很快就到了。
这次李醉到达统军府就要比上次报道时顺利多了,也不用通报,和门口的卫兵打了声招呼就带着二牛进去了。
刚走进门没几步就见到了正在锻炼的统军侯明杰,赶紧上前行礼招呼。这是自己以后的顶头上司,万万得罪不起。
侯统军一见是李醉,立马笑了起来。扶起行礼的李醉,说道:“我上次还说你是我们未央里的幼虎呢,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打死了一只猛虎,快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说完也不锻炼了,拉着李醉走向大厅。
“统军,这个我们一会再说,昨天下官得到几瓶好酒,今天特意带过来与诸位上官分享。”李醉话音刚落,二牛就从褡裢里取出两瓶蒸馏酒递给了李醉。
李醉很满意二牛的表现,认可的对他笑了笑,接过了酒。随后又把这两瓶酒递给侯统军。
“统军,这是悦来楼即将推出的新酒,甚是醇烈,我正好认识他们的东家,就厚着脸皮求了几瓶,这两瓶送于统军品鉴。”
“是吗?有多烈?”侯统军没有拒绝,接过了李醉递来的酒,疑惑的问道,同时感觉李醉有些小气。
“要比三勒浆还要烈上几倍,入口如吞火一般。”李醉解释道。
“那我可要好好的尝尝,如此烈酒千万不能错过。”没有武人能拒绝的了烈酒,无论哪个时代,侯统军也不例外。
随后李醉又拜访了其他三位主官,也送上了礼物,同时邀请了几位上官中午的时候一起品酒。随后安排二牛让家里的厨子准备一桌好菜,中午的时候送到统军府来,中午要宴请几位上官。
随后兵曹参军刘宇把李醉送到越骑校尉的办公地点,也见到了自己的三位旅帅下属。不是别人,就是郭开和陈氏兄弟。
“我想你们几个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我只是希望你们精诚团结,一起搞好越骑营。”刘兵曹说道。
几人赶紧答应。由李醉代表大家表达了团结一致、共创佳绩的决心。
刘兵曹很满意李醉的表态,也很满意几人的精神,表扬了几句就离开了。
这些都是官场惯例。
刘兵曹离开后,几人兴奋了起来,互相的打闹问候,又要约中午一起吃饭,李醉拒绝了,说明了中午要宴请几位主官,几人表示理解。虽然李醉没有参加聚会,但是也贡献出了两瓶蒸馏酒,让三人过过嘴瘾。
随后几人有商量了一下练兵事宜,拟定了练兵方略。当然,这一切都是“参考”了本来就有的练兵方法,“参考”大家都懂吧。当然,李醉也加入了一些队列用来锻炼纪律的方案。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中午。家里也把酒菜桌椅送了过来。
李醉摆宴席的地点就在统军府的食堂,菜是家里大厨们做出来的炒菜,酒是蒸馏酒。酒没有多少,只有五瓶。为什么是五瓶?因为只有五个人赴宴,第一次喝这种烈酒,如果每人能喝一瓶的话,李醉也无话可说了。
宴席准备好了,李醉邀请几位主官赴宴。对于这种用餐方式,几位主官表示很能接受,毕竟这是最近长安刚刚流行起来的用餐方式。
大家做好,李醉为每人倒了一杯酒,酒香立马在屋子里弥漫了开来,李醉仿佛听到了一阵咽口水的声音。李醉仔细讲解了这种酒的饮用方法,防止有人大口饮用而出丑。
几人都听的很认真,没有人表现出来不耐烦。大家都是酒精考验的人,一闻就知道这种酒的烈度是自己从来没有喝过的。更何况那清澈没有一点杂质的酒色,和这满屋的酒香,无一不说明这种酒的不平凡。
第一口酒下肚后,没有人再觉得李醉小气了,于是酒宴的气氛越发热烈起来。再加上李醉说是从悦来楼借来的厨子做出来的菜,一时间筷影杯光满桌飞舞。
最后,菜基本都吃完了,武人都是大肚汉,这一点没办法否认,不吃哪来的力气。酒喝了四瓶半。问什么没有都喝完?呵呵,除了李醉,另外几人都已经睡着了。
送回几位主官,李醉发现三位下属居然下午没有来上差,这就过分了啊。一打听,得,这三位也已经醉倒了,还上什么差啊,只好让人找地方把这三位安置了起来。
上司和下属都喝醉了,李醉感慨着自己的第一天上差的情况的同时,知道自己可以下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