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听他胡说,”满子的姐姐阿秀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一个小孩,能知道什么,都是话胡话。那边侍卫过来了,大家赶紧干活。”
回头看去,果然有一个侍卫远远地往这边走过来,大家便埋头干着手里的话。
这辛椒是这几年来第一次种在这里,看来妖秽营里训的那头妖兽不是轻意能得到的,好几年也才一头而已,而且还要用到这辛椒。
这辛椒具体是怎么用的?
云水灵来到这个世界基本是一无所知,所以任何一点信息她都会好好分析,就希望对保住小命有帮助。
云水灵恍忽间好似有点线索,但很快便被饥饿感打断。
强烈的饥饿感,不仅打断了她的思路,还让她忽略了心底因某种东西而生的反应。
那就是在不远的一个高处,一道阴鸷的眼神往她这里盯了好久。
辛椒田附近的一个高处,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午男人,眼神毒辣,嘴角勾着恶毒的笑容。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看似唯唯诺诺的侍卫,估摸二十多岁。
“阿伟,你去查一下那个小孩,什么来路,或者最近有什么异常。”吴良对身后的侍卫下令。
“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阿伟问道。
阿伟在奴隶营里呆了近十年,这是他第一次接到要去关注一个小奴隶的命令,不免有些疑问。
“我和侯岩手里的三道瞑鞭,是闻映夫人十五年前设这奴隶营时亲手所发,专门用来管教这些奴隶。”
“三鞭下去,就算灵力再高强的人,也会灵消神散,不治而亡,而普通人只要身上挨上一鞭,不仅伤痛难忍,而且伤口便会一日比一日严重,底子好的半月之后也会死亡。”
“可是那小奴隶昨日受了我一鞭,今日应该是更痛的难受,而你看他现在的样子,除了看起来有些无力,身上丝毫没有受伤的样子。”
阿伟了然点头,“这样说来,还真是有些可疑,大人,我这就下去查。”便转身正欲退下。
吴良又加上一句,“这事先不要声张,尤其是那侯岩,不要让他发觉。”
“是。”
阿伟退下后,吴良看着前方辛椒地里的小孩,脸上露出奸滑的笑容。
他就差一道功迹,就可以将侯岩挤下大组长的位置。
而这有疑点的小男孩,或许就是他的机会。
时近中午,辛椒地里的奴隶陆续回营。
云水灵拖着又饿又累的身体,走在最后面,在她不远处的前面,是矮屋里最小的满子和源子,他们正有说有笑地一蹦一跳,似乎压根感觉不到干了半天活的累。
年纪小就是好!
就在云水灵即羡慕又苦涩地看着前面两个小孩时,那源子突然脚下一个趔趄,向前扑了过去,正好撞到了前面的一个人,便连着他人一起撞趴在地上。
“狗娘养的,竟然撞我!”那被撞倒的人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凶恶的眼睛瞪的像是要把源子活生生吃了。
“吴良!”
云水灵倒抽了口冷气,昨日一个小孩因为挑的水溅湿了他,就被活活打死扔去喂了妖秽,那源子他……?
前面的满子看到源子撞了侍卫组长吴良,也很害怕,双脚打起抖来。
冷不丁地,云水灵看到吴良拨出了一把刀,毫不犹豫地刺向源子。
源子倒下了。
又是一条人命,又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因为撞了吴良一下,便被他当蝼蚁般地杀了。
云水灵惊恐的眼眸很快便布满了愤怒的血丝,拳头在袖口下死死纂紧。
“你跟他是一伙的!”吴良咬着牙恶狠狠地看向满子,挥起刀就要再次砍去……
“啊-!”
云水灵几乎是跳起来冲了过去,将吴良撞倒在地,两个小拳头凝聚了全身的愤怒,暴雨般地落在吴良脸上。
她清楚这样的举动可能会连累她,可能这以后逃跑的时机更是遥遥无期,但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该死的吴良继续作恶,她不能让满子也丧命在他手中。
云水灵知道现在有多危险,她的拳头并不能马上要了吴良的命,狂打了一通便爬起来,拉起满子就往前面的小路跑。
吴良眼睛鼻子都要被打歪,从地上爬起来吐了口血水,恶毒的狠意几乎要将他的眼球充暴,牙咬的咯咯响。
“又是那个小奴隶,昨天多管闲事,今天竟然敢打老子。”
普通的奴隶哪里有这样的胆子,他,必是奸细无疑。
看来用不着阿伟调查了,现在就要了他的命。
“两个该死的小畜牲,别以为自己还能跑的了!”吴良看着他们逃跑的方向,奸笑一声,便跟了上去。
小路越往上越窄,到一段路时,只能一次通过一个人,而且左边的是高岩绝壁,右边便是万丈悬崖。
云水灵只能将速度慢下来,牵着满子贴着岩壁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聪羊山树木葱郁,在上面是绝对看不到在树阴下会有那么惊险的一段路。在一道深不见底的崖壁半腰,有一条小的像肠子一样的路,两个瘦小的身影战战兢兢地走在上面。
“云水灵!”
“嗯?”云水灵一愣。
这前他们都是叫她阿兴,现在满子突然叫她本来的名字,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刚才,你可以不用管的,吴良不一定迁怒到你身上。现在你得罪了他,只怕要跟我一样,就算过得了这段路,也是在劫难逃了。”他的话里感激里夹着无助。
“源子已经被他杀了,总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也被他杀了吧。”云水灵看着前面的万丈深渊,手心里直冒汗,脸上却挂着轻松的笑容,“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的。”
突然,云水灵停下来,“满子小心。”
与此同时,她脚下的砖石滑下去一块,久久都没有听到回声。
呼!云水灵长长地呼了口气。“前面这几步的砖石好像有些不稳,你一定要靠着石壁,一定要小心,等下我们调整步伐,一定要过去。”
“嗯。”满子重重地点头,清亮的眼睛一闪不闪地看着她。
他们前面的几步路,几乎小到不能通行,而辅在路上的砖块又不些不稳,一不小心,就会掉入万丈悬崖。
两人默契地喊着一、二、三……,七八步后,路终于宽敞起来。
两人相似而笑,前面是一块开阔的大草坪,但是很快,两人的笑脸便疆住。
这是一条死路。
草坪那边是一道长满藤蔓的高墙,没有门,而且两边都是崖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