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嬷嬷带着刘素来到那少年跟前。“给傾雪少爷请安。”
一靠近刘素就闻到淡淡的药香从那叫傾雪少年身上传来。
“是崔嬷嬷啊,你请便。”傾雪放下手里的茶杯,抬起头。声音很是低沉,显得有些嘶哑。
刘素眼睛下垂,扫过傾雪的双腿。按理久不行走的双腿应该瘦小,肌肉萎缩。但观其现确是水肿的厉害,像是一个下半身肥胖的畸形人。
刘素心里明白,想来这个少年应该就是被喂马利筋之毒的人。看这少年的年纪明显比那正太少爷要大上几岁。可却只是住在这偏僻院里受人毒荼。
哎,这古代的宅斗真是可怕。想想刚在二姨太太那接收的信息,刘素一阵恶寒。做什么都不能做这古代后宅女子。
“崔嬷嬷,不好意思,我能喝口水吗。”刘素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脸上似乎有些不好意,带着稍许的红润。
崔嬷嬷稍愣后,马上反应过来:“倒是老身疏忽大意了,刘姑娘你稍等,我这就去给你端碗水来。”
“是老奴怠慢两位了。来。崔嬷嬷我领你过去。”周伯赶紧站出来带路。
“傾雪少爷,以后别再吃夫人送来的吃食,想办法去找苏神医。苏神医在青山镇。”刘素等人走后,又走近了几步,低声说道。
说完刘素又退回原地,低着头。也不管傾雪少年听了后什么反应。显得莫名的乖巧听话。
傾雪猛然抬起头,眼睛里闪过惊讶与希冀。却见刚才那胆大的小姑娘此时已远离自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
“你叫什么名字?”傾雪好奇的问道。
“回少爷,爹娘给我取名为素,姓刘。”刘素规矩的回道。
“刘素,人不如其名。”此时的傅倾雪已然恢复了那风清云淡的模样。
“刘姑娘,给,水来了。”崔嬷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谢谢崔嬷嬷”刘素转过身,对着崔嬷嬷露出甜甜的一笑,顺手接过盛水的杯子。
其后两人再没任何接触,也没引起他人怀疑。
不知是这院主人的原因,还是府里不受重视的原因。院里的植物很少,而且都是些常见之物。开的最盛的就是院角落里的一大丛月季花。
刘素手脚很是麻利,不到两刻钟就把院里的植物察看了一遍。或许是院里植物少,人也少,地方偏。倒是成为府里虫害侵蚀最轻的地方。
“崔嬷嬷。我这边已检查完了。”
“傾雪少爷,打扰了,奴婢先告退了。”崔嬷嬷躬身给少年行了一礼。
少年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旁边的周伯看此情形,忙说道:“崔嬷嬷,辛苦您跑这一趟了。让老奴来送你吧。”
刘素随着崔嬷嬷对着少年施了一礼,跟着后面走出了这所偏僻的院子。
“崔嬷嬷,我想现在去后花园移栽几颗花草。”
“这个事大少爷有交代,刘姑娘随意。”
刘素来到后花园先到假山的缝隙里采集了点藜芦,又到火棘处挖了一个小枝子。随后波斯菊,兰花处的建兰,蕙兰,素心兰,春兰分别采集了点分枝。
等刘素这边采集完,刘父与赵毅也完成了检查工作。三人汇合后,向傅管家告辞。
“傅管家,明日我三人需先回家一趟,后日我会再过来进行第二次杀虫。看今日的情况,再杀一次,基本就能全部把余虫清理干净。”刘父交代道。
“刘大匠,真是感谢你。那,这个你先收下。放心,这是这次的,下次过来还有。要是能把虫害全部除掉我们老爷还有赏赐。”
“这跟开头说好的不一样,那需要这么多工钱。”刘父本就忠厚,人也是正直。有些不好意思,不想接这银子。
“这次要不是你们。我们老爷的这些兰花都的全部扔掉了。而且还要你多次往返流水县。这是应该的,你就别推辞了。”傅管家把银子塞到刘父的手里。
刘素见此,在后轻轻地拉了拉刘父的衣袖。
刘父心里突醒悟似的:“那就多谢傅老爷了。在下定当尽力而为。”
刘父三人回到客栈,已是晚饭时间。掌柜的叫住刘素:“刘姑娘,这是我弟弟今天送来的,说是跟你约定好的,你看下,哪些你能要。”
刘素一听,精神马上振奋起来:“掌柜叔叔,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先看下。”
掌柜把一个竹篓子递给刘素,刘素接过竹篓子,就在大堂的空桌子上,挑选起来。
人参,黄连,连翘,金银花,板蓝根,桂枝,黄麻,干草,葛根,柴胡,半夏,党参等20种草药的小苗或分枝。
刘素把选出来的草药用手帕包裹起来,把竹篓子还给掌柜的。
“你看,掌柜叔叔,我一起挑中了20种草药,这是10两银子,你收好。帮我跟你弟弟说声谢谢。”
“刘姑娘,客气了。”掌柜笑眯眯的摆手说道。
“那掌柜叔叔,我等先回房了,麻烦掌柜叔叔给我们上些吃食。”
“没问题,老规矩,三菜一汤,马上给你们端上来。”
饭席上,刘父似是憋了很久似的问道:“素儿,刚在傅府为何让为父收下那多余的银两。这是否过于……”。
刘素看着刘父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安抚道:“父亲,孩儿知你心中所想,但孩儿却认为这草木灰水与大蒜水除虫害之法,只卖这些银两还是我们刘家吃亏了”。
刘父虽是正义忠厚,却不迂腐。一听女儿这话那还能不明白,傅府打的什么鬼注意。
想来以后傅家这块的事情不会需要外人帮忙了。
赵毅比较年少,又没有刘素这样的外挂,听的实在是云里雾里。
但却是懂事的没有追根究底。
三人吃过晚饭,刘素则拉着赵毅把葱傅府移栽出来的花木和刚才挑选的药草做了紧急处理。
回房后才叫来了热水,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靠坐在床上,
刘素想着今天下午发生事情,有些感慨。在那个看似华丽而富足的傅府里,不管是当家夫人,还是受宠二姨太太,还是中毒半身不遂的傾雪少年,甚至那个傅府最大的主人傅三爷。各自都带着自己的面具活着。要说傅三爷,他一点都不知道府里的这些猫腻,刘素想来觉得不可能。或许只是生活在一个假象里久了,自我催眠自己,假的也成真的了。
不然也就说不通,为什么傅夫人下了10多年的毒,傅傾雪还活着而二姨太太的相思豆也不会成为傅三爷常佩在身上之物。
或许这就是大户人家的生存模式,大家相互防备着,猜忌着。连下一代的孩子们都在父母亲的影响也开始他们那个年纪的战斗。
哎,古代宅斗真不比现代的商战差啊,甚至年龄还出现了低龄化。
刘素再次庆幸自己投身的这个家庭,人口简单,是非少。
想了半响,刘素才躺下。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简单吃了早饭。还是刘父驾着来时的马车,离开了流水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