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不知道她苏小安是穆少的心头宝啊，迎新晚会上当众退婚扬言只爱她一人，前不久好像一个女生还被逼着当众给她道了歉，原因是惹哭了她？
啧。
惹不起惹不起。
“小雪。”苏小安看见教室里没了人，自然得走到了乔木雪座位旁边，看见她低垂的侧脸的时候愣了愣，几天不见，她似乎漂亮了许多。
“是你啊，穆冉呢？没跟你一起？”乔木雪继续垂头收拾东西，语气有些平淡。
苏小安将心思抛开，皱了皱眉，不是因为察觉了对方的语气，而是她直接叫了穆冉的全名，以前，明明都是叫“穆少”的。
像“穆少”，“顾少”这样的称呼，相当于一种学生间的尊称。
果然，是因为跟顾知西在一起了吗？
她敛下情绪，羞涩地笑笑：“我有事情跟你说，所以穆少在楼下等我。”
她语气里带着些不自知的得意。
“嗯。”
苏小安仿佛习惯了她之前的沉默寡言，因此也不觉得她的态度有什么不对。
“小雪，你前几天去哪儿了？我找你你都不在。”
“有些事情。”
苏小安点点头，也没问什么事，她要问的不是这个。
“我听说你跟顾少在一起了？”她的声音带着点试探。
乔木雪抬头看她一眼，道：“怎么？”
“这、这是真的啊！”她没立即否认苏小安就以为她承认了，她咬了咬唇，有些责怪地看她，“你怎么都不跟我说啊？”
乔木雪不动声色地撇撇嘴，“我不是有事没在学校？”
“对，对哦。”苏小安点点头，又有些担忧的说道：“可是我听说顾少他是个花心的，小雪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不要想不开，免得以后……”
“不会的。”乔木雪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先不说她跟顾知西就不是那种关系，就算是，她跟他相处了那么久，顾知西除了烦了点，也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有沈家顾家这层关系以及姐姐在，他顾知西就不会做什么。
前提太多了，所以，她说的根本不可能发生。
苏小安一噎，她正要继续劝说，却被乔木雪手腕上的一条手链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条简单的银色手链，上面点缀了几颗晶莹剔透的粉钻。
她跟穆冉待在一起久了，自然看得出来那上面的粉钻都是真的，绝不是地摊上的塑料制品，也绝对不是乔木雪买的起的。
“这条手链？”苏小安皱起了眉头。
乔木雪低头往手腕上一看，终于露出了她看见苏小安之后的第一个笑容，她手指轻轻碰了碰，道：“别人送的。”
语气里有些小骄傲。
那是当然，这是姐姐送的。
苏小安看着她露出的甜美笑容，自然地想成了是顾知西送的，她不赞同的说道：“小雪，这手链价值不菲，你怎么能收顾少这么贵重的礼物？”
“哦？”乔木雪一顿，目光将她从头扫到尾，“你都能收为什么我不可以？”
她就不明白了，苏小安从头到尾除了人是自己的之外都是穆冉花钱买了送给她的，她有什么脸说出这样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她对苏小安的心态变得不一样了，她觉得她不管说什么都显的可笑。
苏小安听见这话下意识地不高兴起来，她皱紧了眉头，清秀的脸上带着被质疑地不悦，道：“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乔木雪停下了动作，她倒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又不是为了钱才跟穆少在一起的。”
“难道我就是因为钱？”
苏小安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在说“难道不是吗”。
乔木雪沉默了。
“苏小安，在你眼里，我就是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的人？”乔木雪一字一句地说道。
苏小安一愣，呐呐地说：“不是的……”
“你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
“你就这么看我？”像是找到了发泄口，苏小安瞪圆了眼睛，里面顷刻间就盈满了泪水，“我好心好意来劝诫你，我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他顾知西那么花心，你跟他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你不能因为我过得好了，你就也想变成这样。”
什么叫看见她过得好也想变成这样？
“最好的朋友？”乔木雪摇摇头，“你真该看看自己之前的表情，不然你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苏小安一哑，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看起来格外惹人怜惜。
但她面对的是乔木雪，一个不再在乎她的人。
在不在乎的人的眼里，这些眼泪看起来廉价的很。
乔木雪收拾好东西，已经不想再和苏小安浪费时间，绕过她就想要离开，她发现自己以前真的太理所当然了。
她如果知道记忆里那个温暖人的小太阳是这般模样，她大概也不会为她伤心。
她根本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苏小安。
可苏小安哪里会让她走，她吸了吸鼻子，将泪意压下，就伸手要去拉她。
乔木雪见状也是下意识地躲闪，结果忘了身旁就是桌椅，这一躲之下，后腰就结结实实磕在了桌角上，疼得她脸色一下就白了。
苏小安伸出的手也顺势抓住了她的胳膊。
身上的疼痛加上面对苏小安的烦躁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乔木雪想都没想就甩开了她抓着自己的手。
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了。
先是苏小安被甩得倒在地上，手臂被磨出了血珠，然后被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的穆冉揽进了怀里，对她怒目而视。
被抱在怀里的苏小安酝酿了那么久却一直悬而未落的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
看起来就是一副被人欺负狠了的模样。
而她，就是那个欺负人的。
看见这一幕的乔木雪都要气笑了，她那一甩根本不至于她摔到地上，所以，她这是被算计了？
乔木雪抿着嘴，一言不发。
不是她不想解释，只是她知道，穆冉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
这个心心眼眼都是苏小安的曾经令人仰慕的翩翩少年，早已没了明辨是非的能力。
“乔木雪！”穆冉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眼里已经失去昔日的荣光，没有了那些身外之物，他看起来也只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普通少年。
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和姐姐混为一谈？
乔木雪很疑惑，他根本连姐姐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脑子里装的大概都是刻满“全世界都在欺负苏小安”的豆腐渣。
“小安儿把你当做朋友，你就是这么恩将仇报的？”
“恩将仇报可不是这样用的。”
在场的三人都齐齐愣住，这话不是三人中任何一个人说的。
乔木雪转过头，就看见教室门口，逆着光的少年徐徐走来。
头发细碎着微光，俊秀的脸庞带着浅浅的笑意，偏要学她穿校服，但就算是学校里统一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有一种特别的好看。
是顾知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