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墨跟随唐轩来到仁和医馆的时候,徐凤来已经悠悠转醒,只不过他的头部还是略微有些疼痛。
待瞧见韩小墨之后,徐凤来便将几个时辰之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道了出来。
“你是说有人打着徐记的名头,仿造内衣?”唐轩疑惑道。
徐凤来点了点头。
“瞧见最后拿匣子丢你的人没?”韩小墨突然问道。
“没有。”徐凤来摇摇头,“当时来退货的人太多,而我当时又在思量对策,根本无暇顾及究竟是何人丢的匣子。”
“我去查一查。”唐轩看了一眼韩小墨,拱手道。
韩小墨拉住唐轩,摇了摇头,“老徐没什么大碍,你就算是查到了,上报给第五伯父,也治不了那人的罪,最多是赔些银子,私了而已。”
“那怎么办?”唐轩问道。
“趁着天还没黑,你去查一查仿造内衣之人。”韩小墨斟酌片刻,说道,“老徐是个老好人,按理说不会有仇家,再加上突然出现的仿制内衣。想必指使人打伤老徐的人,与徐记布庄有生意上的竞争。你着重查一查最近生意一落千丈的布庄。”
唐轩点了点头,便带着一队捕快离开了。
“老徐,你在王医师这里好好养伤,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便好。”韩小墨安慰道。
说罢,韩小墨退出厢房,嘱咐一番王医师之后,便回到了天机坊。
“徐掌柜怎么样了?”李丰问道。
“没什么大碍。”韩小墨喝了口茶水。
沉思片刻,韩小墨看向一旁与第五倾城说的闺中密话的萧霜儿。
有的时候,韩小墨就在想,她们女人怎么就有那么多聊不完的话题,就拿前些日子来说,一件内衣,她们都能聊上好几天。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四个女人岂不是能唱出花来?
想了想,韩小墨将萧霜儿叫到身边,拿出一张纸,说道,“你将这张纸交给小二,他会明白怎么做的。”
“有什么好处?”萧霜儿横眉冷竖,寒声道。
韩小墨一怔,刚刚还和第五倾城笑口常开,怎么到他这又变成了这般面瘫脸?
他和她有仇?
不应该啊!
讲道理,他可是把她们姐妹二人从火坑里救出来的救命恩人。
想了想,韩小墨说道,“办好以后,回来咱们吃火锅。”
萧霜儿身体顿时绷直,瞥了一眼韩小墨,随后一把抢过韩小墨手中的纸,走到门口纵身一跃,便是消失在了韩小墨的视线当中。
空中还传来萧霜儿的冷哼声,“记得多放些辣椒。”
......
临近傍晚,唐轩才回到天机坊。
“查到了?”韩小墨眉头一挑,问道。
“查到了。”唐轩说道,“那批粗制滥造的内衣源头,就是咱们天机坊斜对面的张记布庄,只不过他们却不明着卖,而是在徐记布庄不远处,租了个摊位,打着徐记的名头来叫卖。”
韩小墨点了点头。
怪不得他来往天机坊之时,都没发现张记布庄有什么异常之处,原来山路十八弯,张记的掌柜倒是聪明。
想了想,韩小墨起身道,“去张记看看。”
由于斜对面的缘故,仅仅用了不到五十步的脚程,二人便来到了张记。
“不知客官需要什么料子?本店应有尽有。”如同往常一般,张晟低着头在查账。
“张掌柜!”韩小墨突然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样子,连忙握住张晟的手,说道,“方才有位大人物叫我给你的店面算算风水,这不,我丝毫不敢怠慢,紧忙过来看一眼。”
张晟抬起头,瞧见韩小墨热切的目光,顿时脸色一僵。
他可不记得他认识什么大人物。
而且韩小墨这个人一肚子心眼,想来是知道了张记仿制内衣一事。
不过他倒是不怎么在意,一来这内衣又没规定只有徐记可以售卖,二来他最近几日所售卖的内衣,乃是他为了坏了徐记的名声,故意打着徐记的旗号所卖的这些残次品。
而如今,徐记名声已臭,徐凤来又卧床不起,他压箱底的精致内衣在这个时候拿出来,定能一举击垮徐记。
沉思片刻,张晟摆手道,“韩大师,想来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本店的风水奇佳,便不劳烦韩大师了。”
韩小墨当即板着脸,一本正经道,“风水好不好,乃是我们风水大师说了算,更何况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乃是我分内之事,张掌柜就不要推辞了。”
张晟总觉得韩小墨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丝古怪,消灾?消什么灾?
就在张晟沉思之际,韩小墨已经滔滔不绝的算起风水来,“张掌柜啊,我瞧你这店面乃是财源滚滚之兆啊!”
张晟一听,当时就懵了。
莫非韩小墨不知道徐记出事的真正原因?
而是他疑神疑鬼,猜错了?
韩小墨这话怎么听都是好兆头啊!
“只不过......”韩小墨叹道,“你店中黑雾弥漫,此乃不祥之兆啊!”
张晟心中“咯噔”一声。
他就知道,韩小墨果然来者不善。
思及此,张晟冷声道,“韩大师就不要再忽悠我了,老夫从业几十年,向来生意景气的很,从未有过低谷,而你所说的不祥之兆断然不可能发生。”
韩小墨摇了摇头,一脸惋惜道,“信不信由你,只不过你最近几日生意当真好吗?”
张晟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他前些日子由于徐记布庄兴起,生意却是一落千丈......
莫非韩小墨真的是哪位大人物请来专门为张记看风水的?
不对!
张记的状况,只要一查便知,或许是韩小墨早做了功课罢了。
可是......
这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张晟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他为人处事谨小慎微,但凡会出现一丝差错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去做。
韩小墨见张晟犹豫不决,便再度开口道,“张掌柜,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
张晟一听,下意识一怔。要说得罪人,除了徐凤来,也就只剩眼前的韩小墨了。
“你在耍我?”张晟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起来。
“你倒是不傻。”韩小墨挑了挑眉,当即喝道,“我就是在耍你,你能将我如何?”
顿了顿,韩小墨见自己的来意被戳破,有些意兴阑珊望了望面容阴恻恻的张晟,说道,“张掌柜,点查好你铺子中的物件,估个价,用不上几天,这个铺子就要改名换姓了。”
说罢,韩小墨便带着唐轩离开了张记,仅留一脸铁青的张晟站在柜台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唐轩从始至终都没看懂韩小墨在做什么,出了张记,不禁疑惑道,“你来张记,就是为了耍一番张晟?”
韩小墨盯着唐轩上下瞧了许久,方才说道,“以后离李丰远一点,你看看你脑子都不好使了。”
韩小墨来此,不过是试探试探张晟背后究竟有没有人在指使他。
不过令韩小墨欣慰的是,张晟是个光杆司令,这样动起手来,他也便没了后顾之忧。
想了想,韩小墨说道,“你去买些火锅调料。”
唐轩一怔,旋即面露喜色道,“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