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南区
一群奇异服装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兽人的地盘,他们很是招摇,完全没有一点遮掩自己的意思,仿佛是在向所有盯着这里的人炫耀自己。
这并不是戏子进园,而且兽人们也没有这样的习惯。从这伙人稳健的气息可以判断出他们并不是什么装模作样的戏子,而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
这是一个开战的信号,兽人们已经不再继续掩盖自己的野心了。
消息会像瘟疫一般从各个眼线传回各自大大小小的组织,虽然没有任何的宣战发言,但如此不加遮掩的举动,无疑是将兽人们推向了风口浪尖。
“‘炎魔’,你太张扬了!”前来迎接“炎魔”的七尾银狐皱着眉头,非常不满地盯着那张被烧焦了一半的脸。
“无所谓,反正很快就要开战了。”炎魔咧开嘴笑着,半张焦黑的脸上流露出猥琐的表情:“这些小事不重要,你应该好好想想今晚安排哪些人来服侍我才对。”
他那双猥琐的眼睛在银狐身上不加掩饰的扫来扫去,银狐天生的魅惑力早就让他浑身燥热,周身都跃出了暗红色的火元素。
银狐瞥了他一眼,厉声说道:“收起你的嘴脸吧,给你几分钟时间去准备准备,王要见你。”
说到王,“炎魔”的气焰立马萎靡了下去,刚刚在周身跃动着的火元素迅速熄灭。
他拉了拉自己的兜帽,又整了整外套,十分正经的看着银狐:
“带我去见王吧。”
……
偏僻的地区,一个被月光拉得老长的影子正快步走向静谧的神殿。
背后的大剑和腰部左右两侧的长剑再加上一身黑色的重甲给人极强的压迫力,但他的步履很轻快,寂静的夜中竟完全听不到他的脚步声。
神殿大门正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或者说是一半漆黑,幽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其中一小片土地,而光芒的制造者就是它为什么来这的原因。
“我们不是刚见过面吗?”黑甲战士低沉的嗓音打破了神殿里的安静。
“你说话不再断断续续的了。”感受到黑甲战士的到来,静坐在地上的人收起了围绕在周身的绿色光芒。
“这得感谢你了。”黑甲战士走了几步,在她的面前坐下,“说吧,这么快找我是有什么事?地母神殿的小神官?”
静坐在地上的正是白天在闹市区和黑甲战士碰面的女神官,收起亡灵法术特有的绿色光芒之后,她并未有其他动作,整个人端坐在黑暗中,虽然有月光的照耀,但黑甲战士还是看不清她的脸颊。
“他今天有没有行动?”女神官的声音平静而冷淡,与今天白天时有些怯懦的声音不同,这种冷淡里掺杂着某种与之前大庭相径的肃杀之气。
“没有。”黑甲战士知道她说的是谁。
女神官用一股比白天强大数倍的精神力轻轻扫过黑甲战士全身,而这让后者很不爽:
“你不相信我?”
“这倒不是,”女神官平淡地说道,“这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如果有冒犯你,还请你见谅。”
虽然说着敬语,但女神官的语气却无法让人感受到有半点敬意,有种别人拿剑抵在你喉咙上对你说很抱歉我错了的不爽感。
“你用唤灵术召唤我不止是为了问这个吧?”黑甲战士有些不想再和女神官绕圈子。
“除了这个,我还想问一下你认识他们吗?”“他们”两字被女神官咬得很重。
而随着女神官的话语,周围环境发生了剧烈变化。一缕阳光突然照进了地母神殿,天空也变得亮堂了起来,周围甚至还传来了嬉笑的声音,那是几个神官正有说有笑的从黑甲战士身旁走过,她们的手里还拿着一些治疗用的药草。
这不是时光倒流或者别的幻象魔法,这是女神官利用精神力直接投影进黑甲战士大脑里的影像。看那太阳的高度,这时应该正好是黑甲战士与女神官在闹市里交谈的时候。
突然,一群兽人闯入了地母神殿,它们疯狂地杀戮,血溅四方,神官们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因为在不远处,一个施法者已经张开了封魔结界。
影像是以一个神官的视角播放的,她尝试过逃跑,但凭借羸弱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从大开杀戒的兽人手中逃脱,她最后倒地时看到了一个罩着火焰纹络斗篷的人正踩着神官们的尸体走进大殿……
影像到此便结束了。
难怪她会问亡灵法师白天的行动,那个罩着斗篷的人确实同他有几份神似。
“这些人打扫的很干净,甚至连灵魂都收走了,但他们没有想到因为自己设置的封魔结界而导致灵魂回收的不彻底,这让她逃脱了一劫。”
一团绿色的光芒在女神官的身体里钻出,想必这就是那位逃脱一劫的受害者吧。
“你是想问我这群人是谁吗?”
“不。”
女神官将环绕在身边的那团亡灵收回体内,冷淡地说道:“我知道它们是谁,也知道它们从哪来。”
恍惚间黑甲战士仿佛看到了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从黑暗中睁开,女神官的气息骤然间变得寒冷了起来。
即便是善良如女神官也怒了啊……
女神官起身,将她从不离手的锡杖用力插在了平时和地母神殿同伴们一起礼拜祷告的大殿门前,对着它深深地弯下了腰。
良久,她直起身子,转过头来看着黑甲战士,语气平静而冷冽:
“我希望你能来帮我几个忙。”
她没有哭泣,没有发怒,甚至连句埋怨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着黑甲战士,平静之下宛如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