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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嘲笑林心如不年轻,是因为除了青春你一无所知

还珠三姝里,林心如最不怎么惹争议,她的确不如赵薇范冰冰那么红是其一,另一方面,她性格很好,要强但不强势,对于在所难免的被比较,通常一个玩笑打发掉,笑眼弯弯,笑靥深圆,轻松消化掉一切芥蒂。

但自从她和霍建华公布恋情,相关新闻下面,突然多了些非议,都是说她老,配不上霍建华。说这话的人,大约是非常年轻的,可脑容量真的跟年纪没关系啊,为什么不动用最起码的智商,想一下,为什么人家那么“老”,却能够与你的男神相恋?而你所看重的青春,在男神眼里并不好使?

青春当然是好的。有个笑话说,二十岁的男人喜欢二十岁的女人,三十岁的男人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四十岁的男人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八十岁的男人,还是喜欢二十岁的女人。别说男人,即便是我,看见那些好年华里的清澈眼眸和粉色面庞,也由不得地要在心中赞叹。但是青春的好,也不是压倒性的,“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对于青春过于强调,是因为除了青春,便一无所知或一无所有。

张爱玲和苏青对谈时曾说:“早婚我不一定反对,要看情形的。有些女人,没有什么长处,年纪再大些也不会增加她的才能见识的,而且也并不美,不过年轻的时候也有她的一种新鲜可爱,那样的女人还是赶早嫁了的好……至于男人,可是不适宜于早婚,没有例外。一来年轻人容易感情冲动,没有选择的眼光,即使当时两个人是非常相配的,男的以后继续发展,女的却停滞了,渐渐就有距离隔膜。”

她这话放现在不知道会不会被女权主义者讨伐,却是大实话,那时男性更容易获得资源,能够继续发展,女性则不。要想嫁得掉、嫁得好一点,唯一可凭持的就是青春,这是很多女人唯有的那点本钱。

如今则不同,尤其在娱乐圈,女神不必恨嫁,很多男神都娶了“姐姐”。除了林心如和霍建华,不久前大婚的陈晓和陈妍希,也是姐弟恋。我想可能因为在这个圈子里,女明星挣的钱不比男明星少,机会和前途,整体上都和男明星等量齐观。资源是一种滋养,对于男人是这样,对于女人也是,资源能让人自信,获得良性自我暗示,有能力做各种护理乃至于微整,即使青春不再,美丽还在,何况,在美貌之外,还有别的。

前几天看一个真人秀综艺节目,刘嘉玲谈到她和梁朝伟的关系,说,不管梁朝伟获多少奖,她都一眼能看出他的入戏与出戏。这一句话,秒杀多少肌肤如绸的美少女。据说老男人喜欢青春少艾,是因为日渐寡欢,想以此补充自己逐渐枯竭的生命力。但那种补充究竟是皮毛,即使能够在那些轻嗔浅笑中飘飘然地以为自己也是个少年郎,下一秒钟就可能得知真相不说,那种浅表的生命力,又有多大价值?而刘嘉玲与梁朝伟的互动才是深刻的,并且随着年龄的推进而更加深入,获得源源不尽的喜悦。

与之相反的,是著名才子高晓松和前妻徐粲金的关系,当年他曾这样对媒体说:“她跟我在一起时还很年轻,甚至还没有进入社会,所以她的基本世界观都是我塑造的。她对于世界的看法,甚至听什么音乐,看什么电影都是受我影响的,我们大部分想法都很一致。我觉得这样很幸福。”

他的口气很诚恳,描述的场景也很真切,但我们将看电影听音乐置换成读书的话,会发现,这幸福,正是旧时代里老太爷的最爱。他们教年轻的姨太太读书,试图塑造出一个最合心意的可人儿。但从最后结果看,起码高晓松的尝试失败了,不知道是他厌倦了她,还是她不甘心由他打造,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种以单方面输出为基础的关系,注定是脆弱的。“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这是古代女性的危险,现在又多了一种逆向的危险:在各种信息的冲击下,一个男人是无法将一个大活人,放在自己为她建造的白塔里的,一旦对方吸收了阳光和水分,长出他不喜欢的枝枝蔓蔓,他是砍呢,还是不砍呢?两个人的关系,一定会受伤。

被汪峰“抛弃”的十九岁里,他俩之间的是是非非一言难尽,但走到这一步的根本原因,只怕还是因为他们当初就不势均力敌,葛荟婕根本无力抗拒汪峰对她的安排。“我十七岁时他就让我为他生孩子”,葛荟婕总是这样抱怨,她没有能力不听他的,他的强大气场,完全将她覆盖,她自己没有任何主张,这注定了两败俱伤的结局。

古今中外,都流行以“灰姑娘”为原型的传奇,傻白甜战胜心机女,获得让人羡慕的爱情。到“从此他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就结束,怕是因为我们口中不说,心里却涌起不祥之感,一个女人,手无寸铁地一头扎入支配者的世界里,当王子爱意已尽,这故事将如何收场?

说到底,爱情不是万能的,仅仅以青春以美貌获取的爱情,更是易碎。这或者是当下“小三”“二奶”成为社会痛点的原因,当男人继续发展,女人停滞不前,力量对比失衡,婚姻也变得岌岌可危。如若力量匹配,首先会相对牢固,其次即使破碎了,也还有支撑,不至于一败涂地。且看当下最被人同情的原配马伊琍和许婧,前者能在丈夫出轨更年轻美貌的女人后,依旧让婚姻按照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后者则去周游世界换一种活法,失去一棵树她还有一片森林呢。她们的支撑点很多,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掌控自己的生活。那些同情,都是无力者的瞎操心,成熟的人,有本事好分,也有本事好合。

林心如与霍建华的请柬上那句话很动人,“十年挚友蜕变挚爱”,她在非常年轻时没有与他相爱,这不遗憾,她在最美的时候“遇到”了他。这种“遇到”,指的不是初相见,而是,历经十年观察、了解与交流,他们以更为清晰丰富的自己,遇到更为清晰丰富的对方,彼此心中一片雪亮之后,发现,他们原来是可以相爱的。这种深度参与彼此生活之后的爱情,只能在不那么年轻的人身上发生,但它很好,非常好,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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