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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街头密探

翌日。

阿颜穿着一身蓝灰麻布衣裳,头上裹着碎花头巾,面前摆着一筐鸡蛋,蹲在大柳树下,学着边上的阿婆叫卖:“鸡蛋咯!又新鲜又营养的鸡蛋咯!”

为了帮肖语凤,阿颜昨晚灵机一动,想出了这样一个毫无破绽的“好办法”。

只是今早往这儿一坐,阿颜除了能观摩一下大婶儿们的砍价功力,也就只能和边上卖鱼的大叔唠嗑儿了。

“姑娘,我看你不像个干粗活儿的,怎么?家里遭难啦?”

“啊,大叔,我,我家老爷突然染病,掏光了家底也看不好,我这才拣些家里的鸡蛋出来卖啊!”

大叔头来赞许的目光:“你倒也是个忠仆。那他是你家公子的书童吧?怎么也不吭声儿呢?瞧着就是没做过买卖的。”

旁边那位“书童”穿着一身灰袍子,披着发白的灰马甲,脚趾头露在草鞋外面,不住的往里蜷。此刻他不自在的压了压草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要害羞嘛,小鹤~”阿颜向他抛个媚眼儿。

昨日白鹤知道阿颜要去街头巷尾打探肖语凤那件事的实情,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和福安遇险后的情景,怎么说也要陪着阿颜出门。等到阿颜掏出这两身衣服和那一篮鸡蛋时,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白鹤无奈向大叔点点头,发出了蚊子一般的声音:“卖鸡蛋,卖鸡蛋,又,又大又圆的鸡蛋!”

又大又圆?阿颜瞪着鸡蛋,想在篮子里找一个圆的出来。

那大叔见白鹤如此羞涩,又笑话他一番,然后索性扯开嗓子帮着叫卖起来。

阿颜今日第一次如此仔细观察这朱雀街。天空才散出淡红的晨曦,空气带着点青草的湿气,挑着新鲜食材的农夫小贩们,笑呵呵的互相寒暄,来来往往的大多是趁着新鲜出来买菜的嬷嬷丫鬟们,精打细算和商贩们打招呼,一派宁静祥和的气息。原来这清晨的光景,也很不错嘛!

只是这要从何查起,阿颜毫无头绪。

但阿颜知道,古装戏里,这种八卦小道消息,都是在街头巷尾打听出来的。只是自己坐这儿半晌了,啥也没打听出来,连鸡蛋液没卖出去一个。

正想着,走来一位身型粗壮的大姐,拿起鸡蛋仔手里掂了掂,眼睛确实瞅着白鹤直打转:“这鸡蛋不错,小哥,怎么卖的?”

见白鹤犹豫,阿颜抢着回答:“2个铜板!”这个书呆子,怕是不知道鸡蛋的价钱吧!

那大姐并不理会阿颜,继续盯着白鹤的脸问:“新鲜不?不新鲜的我可不要!”

“新鲜新鲜,不信你问问!”阿颜拿起一个就往大姐脸上凑。

哪料这大姐抬手一甩,“啪”的一声,鸡蛋掉地上摔的稀碎,转头逮着阿颜便骂:“你个丫头片子怎么这么烦人啊!没见我说着话呢吗?真是没长眼!”说罢便骂骂咧咧要走。

白鹤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道:“道歉!”

大姐这下更不饶人,挣脱着骂道:“哎哎哎?你这人咋这样?想打人啊!哎哟你这姑娘,你还有帮手啊你!”说完抬头一看,这小哥面色沉寂,一双凤眼中中透着严厉,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不由得被唬住。于是也不骂人了,叨叨的念了一句“对不起”便快步离开了。

卖鱼大叔饶是见惯了如此阵仗,宽慰二人道:“这人蛮横惯了,你们呐,别理她!”

阿颜还未见过白鹤如此模样,只当他是被这大姐调戏的发了怒,宽慰道:“没事儿大叔,我家阿鹤啊,脸皮薄,只能怪他长的太好看了,哈哈哈哈!”

白鹤的脸突然红到了脖子根,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开始摆弄起地上的鸡蛋来。

卖鱼大叔应和道:“说的也是!那陆大姐,仗着自己在这洛城稍有些地位,平日里啊,便泼辣惯了,大伙都懒得搭理她!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是吗?她是何身份?”阿颜瞧着她的背影,大概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年长嬷嬷?

“嗨!”大叔麻利地给一位姑娘串好鱼,一边说:“她可是好几户大人家少爷的奶妈!这洛城啊,都说她奶孩子奶的好,那些老爷夫人,都爱请她!她也就仗着何这些少爷千金们有些交情,走路都鼻孔朝天了快!”

“这奶妈还真是春心不改啊!这么大年纪调戏小帅哥,也不害臊!”阿颜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可不是嘛!这几日据说又去老东家白吃白喝了,赖了好几天才出来,还悄摸着吹嘘这回得了好些银子,这肖家老爷啊,还真是宅心仁厚!”

“什么?肖家老爷?你说的是龙凤酒楼的肖富贵?”阿颜嗅到了一丝神秘的味道。

大叔惊奇望着阿颜:“哟,你这小妮子,知道的不少啊!不错,就是那龙凤酒楼的!”

“哎,不过,我怎么听说,肖家老爷,又把这酒楼卖给别人了?说是为了去赎那云雾阁的一个娼妓。啧啧啧,真是有伤风化!”

说这话的是对面的一个阿婆,刚刚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八卦,这会儿可好不容易插上了话。

阿颜一口口水没咽下去,猛的咳嗽起来。

“阿颜,那大姐在肖府待了好几日了。”白鹤在旁轻声说道。

对啊!那她肯定知道些什么啊!阿颜掸掸衣裳,拉起白鹤就跑。身后的大叔连声叫喊:“姑娘,你们的鸡蛋!”

“送你啦!”

眼见着那大姐转进了一个巷子里,阿颜和白鹤跟进来,却怎么也寻不到踪影。

“奇怪,怎么不见了?”阿颜扫视几眼,这巷子除了一些破烂木头和茅草,空无一人,两边是些住户的后门,尽头竟是一堵死墙。

白鹤拉着阿颜正想离开,突然听到一扇门里传来那大姐的声音。

“这金龙啊,可真是孝顺,你看看这镯子,这起码二两银子吧!”

“你可别丢人现眼啦!还真把自己当老娘啦?”这洪亮的男声,大概是大姐的相公。

大姐不屑嘟囔:“你懂什么啊!人家可有的是钱,不仅老爷少爷大方,连府上的丫鬟都大方的很!你看这钗子,金的!”

“我说一个丫鬟,还送你金钗子?你不会又答应了人家作什么妖蛾子吧?”

“哎呀,我只是帮她传传话儿,又没害人!你别瞎操心了你!”

传些话儿?丫鬟送了金钗子?

阿颜隐约觉得,这大姐,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呢?”

突然身后有人说话,阿颜吓得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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