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之中,陆侃侃的房内。
那个拿着剑架着惜月脖子的人话还没说完,后边已经有个人踹了他一脚。
“装什么强盗呢?还没长眼睛,难道你眼睛长得好啊。”
说话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小姑娘,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十分的可爱,但是看上去却有点凶狠的样子。此时她正拿着两把极为细长的刀,恶狠狠的看着刚刚拿剑那个人。
拿剑那个人嘿嘿笑了几声,“咱这不是来抢劫嘛,总得有点气势啊。不然不让人家看轻了咱们?”
小姑娘满脸黑线,啐道,“我就知道当初选你跟我一起来这边是个错误,最大的错误!当初我怎么就信了你那张嘴了呢?你想想你这次出来干了啥?除了追一只野猪精追了一个多月,就是被人一巴掌呼到不省人事,要不是我早答应了师父,要带你个全尸回去,我都懒得救你我跟你说。”
她凶巴巴的说了半天,倒是格外显得可爱,特别是她生气的时候,鼻子一抖一抖的,特别的好看,感觉倒不像是生气,更像是在卖萌一般。
“算了算了。”小姑娘说累了,摆了摆手,又道“还是快点办完了事回去吧,门派里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呢。”
说着话,她一把推开了那个拿剑的人,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切下了惜月的一缕头发。
“走,走,走。”
她也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直接拉着那个拿剑的鹿九寒,长身飞起,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这……”
陆侃侃和惜月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了这样的场景,而且这场景就切切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这是遇到鬼了吗?”
惜月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向陆侃侃。
陆侃侃满脸的狐疑,那意思是,“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之当两个人稀里糊涂的在这里站了半天,最终反应过来,他们还有自己的事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不对,我是来找你问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蛇妖一族的事的。”惜月总算从刚刚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问道。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倒是那个死老鬼可能知道……”陆侃侃想了想说道。
“对啊,那个糟老头子呢?他肯定知道的!”
“他……”陆侃侃无奈的摊开了手,“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啊?”
“昨天他就走了,然后只告诉我他有一件大事要去办,就没有别的了。对了,”陆侃侃扬了扬手里的剑谱,“还扔给我一本剑谱,说是他们箫隐门最厉害的剑法,让我自学。可是我根本看不懂,他还说让我不懂就问你,你……”
“好吧,那我走了。”
惜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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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门中,老祖爷不二人正在跟自己的坐骑治伤。
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人一猪,不二人试过了不少的方式,但还是收效甚微。那截断尾怎么也按不上去。
老头子气恼的扔掉了那截尾巴,啐道,“当时跟你怎么说的,就说别变猪吧,别变猪吧,你就是不听!你看看,现在咋办?”
小猪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行了,行了。”不二人不耐烦的扬了扬手,“我再想想办法吧。按说这三昧真火不是不可化解的,可是儒门的这法术却不像道门的三昧真火那般尚虚不尚实,这实实在在的三昧真火,我还真是几百年没见过了。”
“那是,”小猪嘟囔道,“您老人家蹲地下多少年了。”
“你说什么?”不二人回头瞪了他一眼。
小猪立马捂住了嘴,想了想又道,“我是说,倒不如让我回家看看,我家里指不定还有方法也说不定。”
“你是说东海龙族那边?”不二人稍作思量,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东海龙母,他已经跟龙母有几百年没见了吧,也不知道她咋样了。
“你别说还真可以,东海那边奇形怪状的东西多得是,走,我陪你去一遭。”
“啊?”小猪一愣,“你也去?”
不二人斜了他一眼,“怎么了?我去不行吗?”
“行倒是行,不过你跟我家里边不是闹得很别扭嘛?当初,你追我皇姐的时候,不是把我家闹了个底朝天,虽然过了几百年,恐怕我父皇也不会……”
“哪那么多废话!走!”
不二人一拽小猪猪,骑上就走。
不想刚出门,就看到了那三个老道长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嘴里还喊着,“师祖爷,师祖爷,不好了,不好了。”
“……”
不二人一脸的难堪。
小猪猪悄声说道,“这三个老鬼要惨了……”
不过事实证明,几百年的闭关,倒是练就了不二人一身忍耐的好本领,等到几个人到了眼前,他只是淡淡的问了句,“怎么了?”
“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大师兄一般喘着气一边说着,“魔教教皇,出关了。”
“大惊小怪。不就是那个什么段木,段木什么来着?”
“段木良。”小猪猪贴心的回答道。
“对啊,不就是个段木良嘛,我现在打他十个。”不二人拍了拍小猪猪,准备继续前行。
“不是啊,师祖爷。”大师兄上前一把拉住猪后腿,“段木良六十年前早就死了,现任教皇是段木良的儿子,段木书。他可比段木良厉害不止百倍啊。”
“段木书?”不二人挠了挠猪头,他可没听过这个名字,“哪来的小娃娃?不值一提。我先走了。等我回来再说这件事。”
“可是……”
还没等大师兄可是完呢,不二人已经骑着猪往东海去了。
几个老道长有点面面相觑,互相看了看,都叹了口气。
“大师兄,你说这次咱们还能挺过这一关嘛?”老二问道。
“谁知道呢?”大师兄看着远去的猪影,无奈的叹了口气,“至少咱们祖师爷出关了,上次祖师爷待在洞里都没事,这次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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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教教皇段木书提前出关的消息,几乎在整个江湖炸开了锅。
陆侃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在考虑这第一剑应该怎么出。
他听到的第一反应是,段木书是谁?
但没人给他解释。
这个消息是惜月那两个师妹惜风和惜雨从九梦门带回来的,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九梦门掌门的紧急召回令,所以惜月也不能在家里待了。
她收拾了些东西,想了想还是来看了陆侃侃最后一眼。
“我要回门派了。”惜月站在门口说。
陆侃侃没明白她告诉自己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说了句,“好的。”
“你……”惜月有些气,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算了,你自己注意吧。我走了。”
然后惜月就走了。
陆侃侃还在思考那一剑应该怎么出。
从早到晚,他思考了一整天了,根本不知道那一剑应该怎么使出来。
他有些烦躁的扔掉了剑谱。外边的天色已经黑了。陆侃侃回身点上灯的时候,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风不平。
“你怎么进来的?”陆侃侃吓了一跳,跳开了一步。
“你……”风不平疑惑的问道,“你不知道我了?”
“知道啊,你不是那个什么玉虚宫弟子嘛?”陆侃侃回答道。
“不对,你真的不知道我了吗?”风不平紧紧的靠近了他的脸,逼问道。
陆侃侃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他的脸,并没有看出什么花样来,“到底是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哇,我好不容易等到了那几个一直在你身边的人都走了,才过来,没想到你还是……”风不平无奈的摊开手,“算了,算了,你不知道我是谁也没关系,你只要知道一件事,我不会害你的。走吧,”他一拉陆侃侃,“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什么?”陆侃侃被拉的一愣,“我还得看剑谱呢。酒鬼爷爷给我交代的任务,让我这一个月内就要学会这本剑谱,不然我啥都不会的,就会什么功法。”
“我……”风不平有些愤恨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真想打死你!你这脑子是真的进屎了,还是怎么了?跟我走!”
“可是……”陆侃侃还想说什么。
风不平已经一把拉上他,飞出了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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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侃侃怎么也没想到,风不平谁带自己来看的好东西居然在翠玉轩,也就是那个妓。院。妓。院的伙计也不知道怎么地了,居然也没管风不平,他前几天可还在这里白吃白喝呢,怎么就这么几天就没人管他了呢?
陆侃侃想不明白,但是似乎这个风不平应该是在这儿混的很熟。
很快,风不平把他领到了楼上。翠玉轩一共有四层楼,中间是一个空出来的天井,里边有一个很大的舞台,上边有舞女在表演,旁边还有些吹拉弹唱的人。在楼上,下边舞台上的种种倒真看得一清二楚。
风不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三个姑娘,都长得可水灵了,而且还很好看。风不平好心分给陆侃侃一个,但是陆侃侃摆了摆手,那个姑娘左右不是,只能坐到陆侃侃身边独自喝酒,不时地蹭着陆侃侃的肩膀。
“没想到,你还是这么的,”风不平想了想才想起来一个词,“不解风。情。”他大手摸着两个姑娘的身体,不住的揉。捏着,“你看,这肉,这人,这水灵灵的脸蛋,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嘛?”
“有。”陆侃侃老老实实的说道,“但是,我不敢碰。”
“为啥?我请客,又不用你掏钱,你在乎什么呢?”风不平把陆侃侃身边的那个姑娘往他身上推了一把。
姑娘娇嗔了一声,但还是很顺从的趴倒在陆侃侃的怀里。
陆侃侃的脸腾地就红了,手足无措的样子,可还是没有碰那个姑娘。
“哇,不是吧,坐怀不乱?”风不平笑道,“你可还真是正人君子啊。算了,不跟你计较了,我先享受享受,一会开始了,可没工夫给这些姑娘亲热了。”
他说着话已经抱着怀里的姑娘左亲右啃了起来。
陆侃侃觉得自己有点尴尬,怀里抱着的姑娘如果一床舒服的棉被,柔软的躺在怀里,他很想去摸一把,而且那个姑娘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喘息个不停,陆侃侃甚至想堵上她的嘴,可是用什么堵上呢?
陆侃侃想了半天也没想好。
就这么僵持着,突然就看到陆侃侃身体一阵的颤抖,怀里的姑娘噗的笑了出来,“小伙子,第一次啊。”
陆侃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脸红的都快黑了。
“没事,”姑娘摸了摸他的脸,“第一次嘛,不打紧的。”姑娘已经坐了起来,斟了杯酒,端在手里,看向了下边舞台上的那个跳舞的人。
陆侃侃刚才没敢看她,怕跟她目光对视,但此时,她看向舞台的时候,他却敢偷瞄几眼了,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真的好看,特别是她端着杯喝酒的样子,但酒从她的嘴角滴落的时候,陆侃侃甚至想上去给喝掉。
“不能这样!”
陆侃侃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又转头看向了下边舞台上那个跳舞的女人。
如果说眼前的女人可以用小家碧玉来形容的话,那么下边这个女子绝对可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了。当然国色天香一般用来形容那种雍容华贵的女人,可是舞台上的那个女人并没穿过多的衣服,雪白的肌肤,渗透在丝丝缕缕的纱衣之中,倒显得格外的动人。一个女人穿上了衣服觉得她好看,可能是衣服的问题。但是几乎在不着片缕的情况下还是那么好看的话,那一定是这个女人本来就好看。
她轻舒素臂,漫展蜂腰,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几个小动作,就能迎来周围一片的喝彩声。
“这个人,是我们这里的花魁。”陆侃侃身边的女人解释道,“人长得好看,就能迎来一片的应和之声。可惜我长得丑,”她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所以就只能靠技术来活着了。”
“你不丑啊。”陆侃侃真心的说道,“你为什么不下去跳舞呢?”
“呵呵呵,”女人摸了摸陆侃侃的脸,“你这个小伙子还真是天真。你觉得不丑就不丑了嘛?他们,”她绕着整个楼上指了指,又绕着整个楼下都指了指,最后手指停在了在那边疯狂的啃着两个人的风不平的身上,“包括他,他们可不觉得我好看,我甚至,”她凑近了陆侃侃的耳边轻声的说道,“都不如那两个小骚货。又怎么去比舞台上这个夺人耳目的花魁呢?”
“可,大家觉得对的事,不一定就是对的啊。”
“但,”女人喝了口酒,亲到了陆侃侃的嘴上,把酒水灌进了他的口中,“但大家觉得好看的人就是好看的人啊。”
她说完,忽然抱住了陆侃侃,附在他耳边说道,“谢谢你,让我第一次知道了我不丑。”
说完,她一跃跳下了护楼的栏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把剑,刺向了舞台中间那个正在跳舞的花魁。
风不平从两个女人的围攻之中钻出了头,“开始了吗?”
“什么?”
陆侃侃并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但风不平已经凑到了他跟前的栏杆上,“你可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他指的显然是刚刚跳下去的那个女人,陆侃侃当然不知道她是谁,所以他摇了摇头。
“好吧,这个女人就是,曲沐鱼。”
“曲沐鱼?那个太玄门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女?”
楼下,曲沐鱼一剑横空,全身真气澎湃而出,鼓动着身上的衣衫四散飞舞。她一剑刺穿了那个花魁的胸膛。鲜红的血,白皙的肌肤,绽放出了这个花魁生命之中最绚丽的舞姿。
“太玄门弃徒曲沐鱼在此,你是哪里来的妖族,还不快快现身来见!”
曲沐鱼大喊一声。
就见那已经倒在剑下的花魁突然仰天长笑,蓦地腾空而起,就在半空之中变成了一直硕大的狐狸,身后六条尾巴摇曳生辉。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曲沐鱼,我忍你三年,你居然还是恩将仇报。咱俩的姐妹情谊就到此为止了吧!”
狐妖吞吐妖气,一颗内丹自口中飞出,轰的向曲沐鱼砸去。
曲沐鱼仗剑而上,一把仙剑舞得花样翻出,只见剑影不见人影。
“注意了。”风不平小声对陆侃侃说道,“一会她俩会打得两败俱伤,但两个都会逃跑,不过这把剑会留下来,虽然不是什么好剑,可是你现在用起来足够了,所以,一会你要做的就是,在这一堆人之中,先抢到那把剑!”风不平指了指周围的人。
“什么?什么?”陆侃侃有点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嘿,”风不平笑道,“你这小子,还真是……算了,你别管我怎么知道,反正,你记得去抢剑就好了。”他说完又跑回了那两个姑娘的身边,不住的在她们身上狂摸着,“还有,既然,老酒鬼儿已经跑去漠北那边去了,而且惜月小姑娘也回了九梦门,那么你这一个月就跟着我混吧。我领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神州大陆,别一天天没见识的样子,看得我都替你着急。”
“咱俩素昧平生,你为何这样帮我?”陆侃侃不解的问道。
“素昧平生?”风不平乜斜了他一眼,转头又钻进了姑娘的怀里,模模糊糊的说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咱俩到底是啥关系,等你想明白了,估计也就懂了。”
楼下,一人一狐打得正紧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射来一箭,直奔狐狸而去。狐狸躲闪不及,正被那一箭射中,身躯一阵的动荡。曲沐鱼瞥见此景,却是停了手,刚想说什么,哪想到狐狸并不给你机会说话,虽然身体受伤,但还是硬撑着,把那妖丹一轰,直撞得曲沐鱼仙剑掉落,口吐鲜血。
那妖狐一张口收了妖丹,转身就跑。
曲沐鱼大喊一声,也没管剑,转身就追。
一人一狐一时便出了翠玉轩。
“时候到了!”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就见那楼上楼下不知道一下子涌出了多少人,都直奔那仙剑而去。每个人都各自施展功法,但见半空之中流光溢彩,竟然比刚刚人妖打斗的时候还要好看。
“你这小子,傻愣着干嘛呢!”
风不平踹了陆侃侃一脚,陆侃侃大叫一声也掉了下去,可是陆侃侃并没有学过什么轻身功法,只顾着往下掉,扑通一声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哟——!”
陆侃侃只觉得浑身上下疼得要命,手里也不知道抓了个什么东西站了起来。
“我说,风不平,咱俩虽然素昧平生的,你也不至于这么暗害我吧!”
他大喊着指着楼上的风不平,却没注意到自己手里已然抓住了那把仙剑。众人眼见得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子把仙剑夺去了,都收了法宝,哀叹了几句,一瞬间走得一干二净。
“这是?”
陆侃侃有些不解的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
风不平却从楼上抱着两个姑娘飘了下来,“小子,运气不错嘛?不对,你这三年学了什么?连个轻功都没学过?”
“我……”
陆侃侃想反驳几句,但是自己确实啥也没学到,只能赌气的说道,“我好歹到了识境,开辟了识海!”
“识境?”风不平不屑的看着他,“我一年前就到虚境了。你真是就知道浪费时间啊。算了,现在不是时机,告诉你也没用,等到时机到了,你自然就什么都知道了。”
“什么跟什么啊?!”陆侃侃一头雾水。
“你现在只需要知道,这把剑的名字叫做一斩。而这把剑呢,可以给你提供很大的帮助,至少在知境之前你是不用换剑了。走吧,”风不平又在那两个姑娘身上摸了几把,还狠狠的亲了几口,恨不得把她们的小嘴给咬下来的那种,“咱们去下一个地方。时候不早了,还得赶时间。我也是怪累的。”
他说这话,一拉陆侃侃转身就跑。
两个姑娘本来沉溺在风不平的抚慰之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人走了,不禁大喊着,“他,又是他,没给钱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