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个人又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远远望去只能隐约看到鼻子以下。还是那件风衣,还是那副严肃还带点惊悚的站姿。远处的树错综交替着。
“你到底是谁?”余萝正在疑惑,他先开口问道。看样子两个人有着同一个疑问。
“我叫余萝……你是谁?”
“你在这找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
“我随便转转,我喜欢安静的地方!”余萝刻意提高了音量,反而显得更加不自然。
“五天前这条河边发现无名尸体。”男子边用质问的语气说着边向余萝走来:“你现在到这边来转悠,心够大的,上次跟踪我让你跑了,这次还想跑吗?”
余萝这次脚步没有挪半步,只是盯着他走过来,这个人身高一般,身材也是比较匀称,透过风衣隐约能看到有点小肚腩,脸型像是刀刻一样,轮廓清晰,他现在应该是有同样的问题,我是谁?为什么跟踪他,为什么关心这件无名尸体的事情。余萝正想着,他已经走到了面前。
“你又是谁?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余萝故作镇定的问道。
“我,是个私家侦探,我的名字叫蔡朗。”
“尸体发现那天,你在现场,你现在是在查这个事情?”
“我就是过来看看,城里的大事小事我都会关注,我这种拿钱办事的人,没有好处的事情是不会管太多的。”蔡朗突然话锋一转“你是同行吗?”
“不,我不是。我只是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嘁,那是警察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蔡朗心想,又是个多管闲事的主。“我告诉你,最近城里死了很多人,还有很多流浪汉失踪,多数都是居无定所,没什么价值的人,但是媒体报道出来的昨天是第一个。你啊你,可要小心咯,很容易成为目标哦。”他上下打量起余萝,旧旧的墨绿色卫衣和牛仔裤,唯一能让人多看两眼就是这张长得还不错的脸蛋。
看着他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荡,余萝着实不自在。荒郊野外小树林面对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心里万般不爽也只能忍耐。
“你都说了,我会成为那啥……目标,怎么能不关心。”
“拿着!有什么发现打电话给我。”蔡朗从风衣里面的口袋掏出一张名片,塞到她手里。
“为什么?”
“你用得到我!”
一张黑色的纸质名片,上面只印着姓名和电话,这家伙真够怪的,再抬头,发现他已经离开。
天色渐渐变暗,路灯也升起。拖着满身疲惫来探望阿婆。
“这几天你事情很多。”
刚开门阿婆就开口了,都说失明的人对声音很敏感,看来是这样的。
为了方便过来照顾她,余萝自己带着钥匙。进门目光扫了一圈房间跟上次离开的时候没多大区别,又看向敞开的卧室门。阿婆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旁边的收音机放着电台节目。
“事情再多也得来看您啊!”
“又死人了。”阿婆语气平静,像是随口打招呼一样,对于这个命案没有一点震惊。
余萝没有说话,把带回来的食物放到冰箱里。
“你没啥想问的吗?小萝。”
说起来到洱城已经快一年了,就余萝已知的命案有6起,而且都是通过新闻得知的,一年内公开的非正常死亡并没有破获的就有6人,手段也大致相同,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伙人作案,那么是不是还有没被公开的?没被发现的?刚刚阿婆说的“又死人了”。
“阿婆,经常有这样的事吗?”
余萝看着她,她表情仍然很平静。
“我在这活了六十年,看了太多太多了,这里变了,开始病了。”
“你说话不要拐弯抹角的阿婆,这又不是拍电视,你别来这些煽情的台词。”
“哦……以前这里由一个叫赵康的人管理,他这个人能力很大,这里的夜总会酒吧主要商贸全是被他一个人控制,就连政府,据说都要听他的。警察局有一大半是他的人,30年里他制定了很多霸王条款,因为他势力庞大,也少有人跟他作对,这30年洱城一直在他这样的黑势力控制下,但是比现在好太多太多。”
这让余萝想起她从小长大的孤儿院,余强不也是买通了警察,这一点她早就见识了。“被黑社会控制,能好到哪去?”
“这个赵康,没有坏的那么绝对,三年前,他妈患病去世了,这个妈宝男就一蹶不振,一个月后就搬到城外山上的别墅去了,说是自己退休了,有了别人接管这里。”
“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因为现在是别人控制了这里?”
“后面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阿婆微睁的眼睛在眼眶里打转,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些?”
“这个这里很多人都知道吧,只不过大家不会拿出来讨论,你也是,知道就好。”
余萝感到莫名其妙,内心是在想可信度有多少,毕竟阿婆这么大年纪。说点胡话很正常。
收拾完沙发,今晚决定睡这里了,明早去水坝那边近一点,再找找看有没有有用的线索。
往沙发上一躺,余萝又开始盯着天花板了,发霉的边角好像总能有助于她思考。
“阿婆,你说这个赵康这么厉害,他是不是无所不能,让他帮我在这里找个人应该可以的吧。”
阿婆坐在椅子上沉默着。
余萝转过脸透过门看向她。
“喂喂喂!阿婆!”
余萝耐不住起身来到卧室,蹲在她面前。
“这我无从得知啊,小萝。”阿婆无奈的回答。
听到这样的回答,余萝仍然是满心期待,她觉得那个人一定能做到,找到慧娴有希望了。
“噢,我就问问。”
此时的余萝内心在默默打着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