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崩溃往往是一瞬间的,由内而外,接着便是全方位的沦陷。
当蜈蚣头拳风再临,徐少终于无法忍耐,大叫出声,“我同意,我同意,求你不要杀我!”
当泪水和尿液横流时,什么梦想和傲骨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蜈蚣头看到徐少精彩的表情,十分享受,他热衷于摧毁别人的心智,特别是那些嘴中喊着伟大抱负,手中还握着幸福的人。
当徐少说出这句话后,心中也是无限后悔,但是话已出口,便没有了商量的余地,只希望蜈蚣头信守诺言。
只见蜈蚣头将徐少从地上抓起来,还把他的脑袋掰向王秋池,让他确认一下王秋池现在的状态。
蜈蚣头接着说,“晚……了!现在,我要你将她抓过来,并说服她伺候我。如果你做不到,我也不会杀你,”说到这里徐少心头一凉,不杀自己?那肯定会让自己感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
害怕什么就会来什么,蜈蚣头的声音同时响起,“如果你没有做到,我会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刮下喂狗,然后每日用热烫喂你伤口,等到什么时候你伤口的肉熟了,我便会将你吃了……”蜈蚣头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嘴唇,仿佛已经闻到了肉香。
“相信我,这个过程会很美妙,听说读书人的肉最好吃,我还没有尝……”蜈蚣头说这话的时候,徐少的背后传来了坚硬的冰凉,正是随时可以切割自己的钢刀。
于是还未等蜈蚣头将话说完,徐少已经发声大喊,“秋池,求求你,救救我!”声音中充满了歇斯底里,“你救救我,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
徐少眼中,王秋池居然笑了。
王秋池此时眼神中不是失望,也没有冰冷,十分平静。这样的场景她不是第一次见,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周围的一切仿佛自己离家的时候。
“小子,你最好快一点,你每拖延一会儿,我便杀一个村名,等到村名都被杀尽了,我想这里也没你什么事了。”说着他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小弟便将一名村民拖到一旁,割开了喉咙。红色的鲜血将那片土地染色。徐少一边咽了咽口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继续对王秋池说道。
“秋池,你帮帮我,可怜可怜我!”
他几乎不保希望,任何一个女孩都绝无可能答应自己。
但王秋池只是笑着向前走了一步,这无意是答应的意思。看到王秋池同意救自己,徐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第一次怒目看着蜈蚣头,但也仅仅维持了一瞬间,就再次被恐惧支配。
倒是蜈蚣头调笑道,“哦?生气了?”然后大手一挥,将徐少推到前面,“去,将她给带过来!”
仅仅是片刻的纠结,徐少脚下便开始行动了。这对于徐少是一个很好做的选择题,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
村民们冰冷地看着这几人,好像看陌生人,之前的热情和好客早已消失。若是木野仔细体会,这眼神中还有几分庆幸,庆幸矛盾的中心与村子无关,这样蜈蚣头事后追究起来,他们也有理由推脱。
可不是所有的村民都这般冷血。就在徐少跌跌撞撞向王秋池移动的时候,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前。
还是杨婆婆,她依旧护着王秋池,不想让她受伤害。
杨婆婆转过头对王秋池说,“娃娃,赶紧走,离开这个村子!你没必要为这个村子牺牲这么多!”
王秋池心头一热,但还是没有离开意思。
王秋池被杨婆婆拦下,这可气恼了蜈蚣头,“杨婆子,你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若是再这样,我让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可他的叫喊非但没有吓退杨婆婆,相反还有人站了出来。
是和王秋池同行的骆老,保护王秋池便是他此行的目的。虽然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人,但绝不会眼睁睁看着王秋池送死。
看到有男人站出来,蜈蚣头脸上的表情又变得精彩,于是将手中钢刀丢向徐少,“去,将那老头和老婆子都杀了,再将王秋池带回来。”
徐少面色惨白地看向蜈蚣头,“我,没有杀过人……”声音依旧颤抖着。
可蜈蚣头哪能被一句话打发,“那你就等着被我杀吧!”
说着,便开始朝徐少移动。徐少看到魔神般的蜈蚣头,再也没有了抵抗的意思,连忙弯腰想要拿起钢刀。
可是有人快他一步。
大山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这边,将钢刀抢过来,并向蜈蚣头拜倒。
“大哥,我愿意加入你的麾下!这两人的性命由我去取,就当作我加入的见面礼!”大山竟是因为蜈蚣头的强大,临时倒戈。
村民们第一次发出了声响,那是对大山的咒骂。
王秋池,和骆老倒是神色未变,可徐少的心思就动了起来。本来大山抢在他前面将钢刀拿走的时候,他心中一阵心慌,但是听到大山也要加入蜈蚣头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丝奇怪的优越感。
“你大山是我在之后加入的,以后看到我还得喊一声大哥!”徐少的这个心思,将自己的奴性表现得一览无遗。直接作用在身体上,就是徐少准备去夺刀。万一让大山将这功劳枪下,日后自己还不得在大山手下做事?徐少的态度在不知不觉转变了。
大山的回应,只是身体一推,徐少便跌出老远。
“好!”蜈蚣头十分满意,这大山刚才虽然不敌自己,但是手下是有真功夫的,有了这等猛将,自己的实力又增长许多。
蜈蚣头得意的笑着,巨大的脑袋都有后仰,“噌”的一声!让他赶紧低下脑袋,看到了寒光一点。
大山假意投诚,只是为了让蜈蚣头放下戒心,然后发出致命一击。大山手执钢刀,狠狠地砍向蜈蚣头的脖子,从时间上推算,蜈蚣头根本来不及躲闪。
所有人的心都到了嗓子眼,大部分人肯定希望大山一击得手。可徐少却不这样想,他此时的心中,却是万一大山得手了,自己以后该怎么立足。
只见钢刀猛进,马上就要将蜈蚣头的脖颈斩断,所有人都准备拍手叫好。这一刀砍中,蜈蚣头不死也得重伤。
可是转眼间,只看到大山口吐鲜血的倒飞出去,再次摔倒在地,身后的鲜血淌了出来,恐怕是死绝了。
这一幕,让村民完全放弃了任何抵抗的幻想,这蜈蚣头已经成了他们的梦魇,如此一刀,他都毫发无伤,又如何抗衡。
木野看得清楚,这蜈蚣头在那一瞬间,居然牵动了些许天源击在了刀上!从而让大山的动作满上了几分,但蜈蚣头确实被割到了喉咙,只是他皮糙肉厚,加上大山力道已老,才如同没有受伤。
蜈蚣头被大山这一击惹恼,他慢慢走到大山的尸体旁边,竟是抬起他的象脚,用力的朝大山尸体身上踩去,好像这样做才能泄愤。
一阵烟尘后,大山的尸体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还有谁?”蜈蚣头一边咆哮着,一边向王秋池走去,他已经受不鸟徐少的墨迹,他准备自己动手,将眼前的两个老家伙捏死。
木野看着蜈蚣头移动的方向,摇了摇头,按下了动手想法,自己此行还有别的目的,现在身处西疆,也许身边都是镇西候的眼线,万一自己动手暴露身份,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于是木野刚准备离开,远离这是非。
可是又有人拉住了木野,还拽着他出去。
陆殷殷。
这样的场面陆殷殷怎么忍受的了,她看到朝夕相处的王秋池就要受人凌辱,如何又能坐得住,本来大山得手的时候,她已经高兴的跳脚。可局面转瞬直下,她不得不站出去。
但面对小山般的蜈蚣头,陆殷殷还是有些害怕,于是将木野抓出来给自己壮壮胆子。
他们的出现,让蜈蚣头停下了脚步,两人出现的时机让他十分不爽,于是他更要看得仔细,究竟是什么人敢在自己暴露的时候,上门送死。
徐少看到陆殷殷和木野出现,心中一阵畅快,本来他就因为王秋池的原因对两人产生隔阂,眼下看到对方出来送死,心中怎么能不畅快。
徐少甚至已经暗笑出声,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两人惨死的模样。
蜈蚣头扫过木野,木野在他眼中只是一名棱角少年,表情十分平静,蜈蚣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特别。
他便将注意力转到了陆殷殷身上,这俊俏的男子让自己抓回去也不错,什么时候自己心情好了,也能换换口味。
于是他便多看了陆殷殷两眼,突然有一种熟悉地感觉,于是蜈蚣头勉强牵动着微小的感知,再次看向陆殷殷。
随即,低声说出来,“修……修行者!”于此同时,陆殷殷运量的一击,正好攻向蜈蚣头。蜈蚣头此时已经有所防备,加上陆殷殷散叶修为,还无法完全隐藏自己周身的天源气息,这一击被蜈蚣头堪堪避开。
村民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接下里的情况更是让他们吃惊,他们第一次看到了蜈蚣头转头逃跑。
不禁感慨,这突两名青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蜈蚣头虽然没有被击中,但他大哥多次提起修行者的恐怖,他虽然丑,但是不蠢,竟是头也不会的跑了。身后的小弟也跟着他逃窜,一会儿就没有了人影。
随后,村头只剩下了村民和木野等人。陆殷殷十分高兴,毕竟帮助村子解决了一件大事。可村民们只是沉默着离开,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有。
陆殷殷不明白,木野实在看不下去她天真的样子,解释道。
“蜈蚣头走了,还会再回来,蜈蚣头死了,也会有别的强盗来,而我们却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