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呼”,茶童儿坐在地上,大喘着气,羊乐也累得站不起来,弯着腰双手扶着膝盖。
“这都是怎么回事啊,陵城怎么有索匪打来啊”茶童儿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嘿嘿”羊乐笑了一声。
茶童儿看着羊乐在笑就觉得不对劲,心想这家伙最初就是去自己家偷窃认识的,今天早上又来找自己自己玩,难不成是昨晚刚盗窃完,“你这家伙笑什么?”
“哈哈你终于认识到小爷我的厉害了,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计划?什么计划。”茶童儿不解地问。
“没有我的计划,你们能顺利逃脱么,没有我的计划岂不是要让那个奸商大赚一笔了?”羊乐得意地说道。
茶童儿身体向前倾说:“你说的是刚才那个火光是你搞得鬼?”
我告诉你吧,那个火光,看见没有,把天都照亮的那个火光,那一声吼也是我的杰作”羊乐说得吐沫星子横飞。
“什么,这都是你弄得!”
“你以为呢,没有我,你们怎么跑得了!我刚才就是拿那“火”去了。”
茶童儿震惊于刚才那一阵火光,也被羊乐伪报索匪来袭,还不在意而生气。“那火是什么东西”“你若是被官府捉到怎么办?又去偷盗,依盗律,这是重罪!”
“那火光你别管,那与你无关。盗窃的事嘛,你们不说有谁知道?”羊乐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茶童儿看羊乐这冥顽不化的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这小子这么偷下去,总有一天要惹出事来。羊乐紧盯着巷口,突然一个人影闪过,羊乐向外探出脑袋,“在这里,快过来!”
黄吉看着他们说,“哈哈,你们跑得真快,哎,裘权跑丢了吗”
“那家伙身体瘦弱,也不机灵,怕不是现在还在瞎跑呢”,羊乐不屑地说道
“哈哈那家伙确实是这样,每次干活的时候都得我帮他帮东西,本来也是个读书人,干不了体力活很正常。”
黄吉看到茶童儿在一旁闷闷不乐,黄吉问羊乐“怎么了,我弟怎么这么不开心啊?”
羊乐说:“这家伙,怂得很!这么一点小事!”
黄吉摸了摸茶童儿的头,开玩笑说:“小茶童儿,为何如此忧愁?”
“有个笨蛋给我们惹上了麻烦...填上许多麻烦”茶童儿伸手拉着黄吉,要他也坐下歇歇。
听到茶童儿这么说,羊乐怒道,“不是我在旁边一番谋划,你能逃出来么?”
看他们一直在争论:黄吉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你们怎么..是裘权发生什么事了么,快点说!”
茶童儿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告诉你吧,那火光是他偷东西用的,而且刚才还是他伪报索匪劫掠。”
“什么,那火和喊声都是你弄得?”黄吉也大吃一惊
黄吉问茶童儿,“弟,这个算什么罪么”
“伪报不比盗窃重”,茶童儿又说道:“但如果查到了他盗窃,我们四人可能以见知故纵论处,到时候就坏事了”
“什么意思?”黄吉一脸懵懂
“宁律·刑法志,见人犯法不举告即为故纵”
“弟,哥从小在乡里就让三老头疼,教化从来都与哥无关,你就直接说白话吧”
茶童儿一字一句地说道:“见到或者知道有人犯法,特别是“盗贼”,就必须到官府举报,否则就是“故纵”,依律与犯法者同罪”
黄吉听到后震惊的说不出来话,羊乐喷怒地大喊:“茶童儿!你要先告发我吗,我还以为我们是好兄弟,你是为了防止我被抓后供出你们?”,羊乐在一旁神经兮兮地一边说一边比划着
“笨蛋,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
黄吉搓着自己刚刚胡子冒头的下巴,“好了好了,这样吧,这件事情就我们三个知道,不用告诉裘权,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就算有人找来了,我们也..”
羊乐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拍着自己的胸膛说:“你们放心,有人找来了,我一人承担。”
他们聊了这么久,还没有看到裘权的人影,黄吉说:“我有点担心他,要不然我们去找找吧”
羊乐又出巷口探了探头,巷口跑来跑去的都是在东市里搜查的官吏,自信地说“现在外面全是些鸟人,要找也要等到黄昏,太阳快落下的时候,人们回家吃飧食的时候,五更三点前半个时辰足够了。”
“这么大个城,半个时辰怎么够?”黄吉质疑道,“他会不会没跑出来或者被抓了?”
羊乐眉毛皱道了一起,“刚才我一直推着他跑,后来被人流分开..恐怕他也是在城中某处躲避着刚才的商户,等到闭门前,趁街上人稀少再跑出去吧”
茶童儿也同意,“我们就在此先躲避着吧,等待会人少了,我们再去找他”
黄吉、羊乐、茶童儿他们三人就一直在这里坐着聊天,聊到了黄吉走后家中的父母由他们来赡养,聊到了回忆过无数次的他们兄弟三人认识的过程,聊到了各自以后的打算。
太阳慢慢地落下,天边红霞如血,有些醉人,犹如梦境一般。暮色渐重,时间就在三兄弟欢快的闲聊中愉快的度过了。
茶童儿望着远处的夕阳,自言自语道:“夕阳西下...”
“真美啊,只是过了今日,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黄吉望着绛色的云朵说道。
“不是还有几日才走吗?”
“恩,今晚去找羊乐,明日在家中收拾一番,后天清晨就出发了”
茶童儿叹道:“自此一别,不知道你我兄弟何日才能再见”
“我跟里正说过,如果能被征发去离家近些的地方是再好不过了,不过他没好气给我赶走了,说县里也是听朝廷的命令。”
羊乐在一旁插话,“能去不远的地方,辛苦点算什么,只要是时间短就好”
“对!两位兄弟,家中老父老母年事已高,我走以后,不免要让两位弟弟辛苦一番了”
“你说什么话啊,咱们几兄弟认识这么多年,等你走了,你的父母我来照顾着”羊乐拍着胸脯说着。
茶童儿转身看到,阳光照在黄吉脸上,显得那么朝日蓬勃,那一双眼睛犹如那画中神明的一般,格外澄澈,他在心里祝愿着黄吉。
“走,我们去找裘权去!”
还有半个时辰闭门,街上行人稀疏,街上的人流已经比刚才稀少了许多。
“我们三个分头附近寻找,闭市鼓敲完时东市东门见”羊乐说道
茶童儿和黄吉都有所担忧,五百下闭市鼓敲完就会敲闭城鼓了,这个计划实在是冒险,但为了找到裘权,只好这样了,他们三人从小巷出去朝着各个方向跑开。
羊乐正向前走着着,他敏感的神经察觉到觉得背后有东西,仔细一听是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他心想:“不好!是不是刚才被人发现了还是哪个鸟官差盯上了我,或者是他们?”
那身后的脚步声随着羊乐的脚步变慢也慢慢安静了下来,羊乐转过一个小巷,加速跑了起来,在如蜘蛛网一般纵横交错的小巷里甩开了身后的人,自己已然被人盯上了,那就不能再继续寻找了,相比于寻找裘权,羊乐此刻更关心自己到底被谁盯上了。
“直娘贼的!刚想找人,自己就被人“找了”,这厮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先躲避起来吧”羊乐一边回头看着,一边向东市西角跑去。
茶童儿此刻也是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抱怨道:“这一个个的小巷怎么找啊,唉,这个羊乐满脑子馊主意”。
突然他被什么东西势大力沉的撞了一下,在地上滚了几圈,头晕脑胀,定睛一看是街上市肆中扔出来的一个人,那个人跟死狗似的爬在地上,市肆的伙计说:“让你买东西不付钱,滚!滚!滚!以后再来店里看见一次打你一次,听见没有。”说完,伙计就关上木门,闭市了。
那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茶童儿坐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那个趴着的人,他心中期盼与害怕两种心情交织着,在怀有这两种心情下,他慢慢地爬过去,碰了碰那个人。
“酒!拿酒来!”,醉汉死死地抱住茶童儿的腿,说道:“今日有...酒!今朝醉....这是一位...位诗人,呃..不是我..你可知下一句是什么?”
此人披头散发,身上的衣服已经肮脏不堪,满是油污,看上去像是个书生,茶童儿心想这是哪里来的没有被推举上的醉酒书生吧。茶童儿想把他推开,但是那醉汉死死的抱住茶童儿的大腿,他只好无奈地回答:“明日愁来明日愁,快点放开我!”
“不错!不...错,人生路途漫长..你我乃是..有缘之人..理应相互照应”
“快松开,我不管你我有没有缘,我还有要事”
醉汉慢慢吞吞地说:“小兄弟...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这样...吧,你给我二两金子,我们就此作罢...”
茶童儿没有好脸色地说:“什么?二两金子,凭什么开口就要二两金子,滚开!”
“我是可以走开,只不过你要是有要事的话,别耽搁了,马上就要闭城了”那个醉汉无赖地说道
倏然醉汉眼睛里闪过一道诡异的光,“那行,不要二两,你把这个给我吧”,说着指了指茶童儿腰间的配饰。
茶童儿低头一看,那是自己从小就一直随着携带的旧玉佩,“你想得美!”,他突然发力,一脚把醉汉给踹到了一旁,撒腿就跑。
“哎呦,哎呦...快来人啊,有人打人了,乌羽卫卫士在哪,有人在街上打人!”,醉汉一点在地上打滚一边喊道,周围的人讥笑他:“这真是个无赖,碰瓷不成便沿街撒泼。”
“唉,被一个无赖耽搁了好久,又没有一点线索,裘权啊,你到底去哪里了”,茶童儿期盼着其他人能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