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义旋风一般卷入爱河。
他和曲丽相识在舞厅。两人不光跳舞跳得合拍,还特别谈得来。
曲丽生得娇柔妩媚,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她那白白嫩嫩的俏脸,水水灵灵的杏眼,秀秀巧巧的身姿,就连说话的腔调,都使广义着迷得心醉。
两人在舞池里随着悠扬的乐曲翩翩起舞。
一个旋转身,广义冷丁在曲丽的脸颊轻轻一吻。
曲丽把头往上歪了歪,一边躲着,一边笑眯眯看着如痴如醉的广义,娇声说道:“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呵?”
“我爱你!全世界都看见我亲你。那我才高兴呢!”广义说着、止不住又要去吻。
“别的,在这里……多难为情呵?”
曲丽忸怩着、愈是拒绝,广义的欲望便愈是强烈。
边上那几对舞伴,纷纷投来嫉妒的目光。望着这对如漆似胶的恋人,猜不透这两人的爱究竟有多甜蜜。
跳了好一会儿,见曲丽有些疲倦,广义便提议喝杯咖啡来提提神。
两人坐在咖啡桌旁,曲丽掏出小镜照了照脸,服务员过米,广义要了两杯咖啡。
“今晚怎么安排呵?”曲丽小口品着咖啡,笑吟吟望着广义问。
“跳完舞去‘宴宾楼’吃西餐,然后去你那儿,”广义扮副怪相,“我要亲个够!”
“馋猫!”曲丽笑了。
一个油头粉面的小伙子走过来直盯盯看着曲丽,那目光似乎要吞人。
“丽丽”小伙子惊喜地叫道。“好久没见,原来你在这儿!”
“喜子”曲丽站起身,同样的惊喜,“原来是你呵!”
“好久没和你跳了!”喜子对一旁的广义不屑顾“丽丽,请跳舞!”说着做了个邀请的动作,身子呈虾的形状。
曲丽望了身旁心情挺不是滋味的广义一眼,含笑说道:“我这儿有朋友啊!”
“朋友?”喜子肆无忌惮的目光在广义脸上扫个够,现出不以为然的神情。他转向曲丽,有些不太高兴地说,“咱们不也是挺不错的朋友?丽丽,这点面子还不给吗?”
曲丽面露难色。
“请吧,丽丽!”喜子再次邀请道。
“你先坐着,”曲丽对广义说,“我们是老相识,先陪他跳一会儿。”
广义瞪了喜子一眼,能找茬教训他一顿就好了,“我可饿着肚子呢!”他转向曲丽,极不高兴地说道。
“稍挺一会儿。”曲丽说完,把一支胳膊递给喜子,两人一同走入舞池,连说带笑,随着舞曲的节奏跳了起来。
广义端着咖啡杯,怒视着曲丽和喜子,见他二人搂得那么紧,谈得那么神秘,他实在忍受不住妒火中烧的煎熬,恨不得马上离去。他那只放在桌子上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
喜子不时向广义这边看几眼,目光透出对广义愤怒的轻蔑和嘲讽。
随着舞曲的节奏,一个转身,广义发现喜子把头凑过去,似乎要吻曲丽。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如果喜子胆敢冒犯他不会饶了他。
广义如坐针毡,终于耐不住。他站起身,穿过一对又一对舞伴,径直来到曲丽和喜子身边。
“我要去吃饭。”他气呼呼地说,“你是和他跳,还是去吃饭?”
“让他自己吃去吧。”没等曲丽回答,喜子开口道,“呆一会儿我请你去‘杏花村’吃烤鸭,你最爱吃的。”
广义克制不住,凶狠的目光逼视着喜子,“我和她说话,你插什么言?”
喜子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翻了翻白眼珠,瞪视着广义:
“谁和你搭茬了?真没意思。”说完转向曲丽,“别理这条疯狗!接着跳,多运动好能多吃点烤鸭,怎么样?”
曲丽没吭声。望着怒不可遏的广义。
“你骂谁?”广义晃动着拳头,“我看你他妈的活腻了!”
“哟嗬!”喜子现出怒容,“你他妈算干什么的?”
广义挥拳打去,冷不防打在喜子脸上。
喜子“噗瞪”一下,仰倒在地,嘴角渗出两滴鲜红的血珠。
跳舞正在兴头上的男女,吃了一惊,几个女人吓出了声,大伙儿纷纷散开。
喜子从地上爬起身,用手抹一把嘴边的血,气势汹汹地怒视着广义,拉开动武的架式,愤愤地说道:“你小子开玩了,是不是?”
广义身高体壮,又久经打场,加之眼下怒火满腔,岂能惧他?他咧嘴一笑,往自己怀里摆着手:“来吧,爷爷和你亲热亲热。”
曲丽站在两人中间,不住地劝道:
“有话好好说,别打仗呵!”她劝着,拉住广义的胳膊,“这多不好?广义,求求你,看在我的份上,消消火……”
“没你的事!”
广义一把将曲丽推到一旁,然后挥舞着双拳,迎接喜子的进攻。
广义同喜子,似饿狼猛虎,厮打在一起。两人拿出不要命的劲头,一旁围观的人,哪还敢上前解劝?
两人打到咖啡桌旁,分别操起桌椅,连喝咖啡的玻璃杯,也都成了两人相斗的武器。
曲丽不敢近前,只能在一旁哀求。
广义的头部挨了一玻璃杯,起了乒乓球太小一个包。喜子则惨了,被广义用椅子打倒在地,拳脚雨点般地落下,打得他满脸是血,起不了身,只能躺在地上哼哼。
广义打够了,脸上现出得意之色。舞厅管事的跑过来,他和广义挺熟。
“清点一下,”没等管事的张口,广义主动说道,“损坏什么东西,明天我来照价赔偿。”说完瞅着舞厅管事的从地上扶起喜子,这才耀武扬威地走出了舞厅。
“喂!等等我呵!”
广义大踏步在前边走,曲丽在后边紧随着。曲丽步子太碎,加上足有三寸多高的鞋跟,使她的身体扭来扭去,不大一会儿便上气不接下气。她停下脚步,赌气地说道:“再不等我,那你一辈子也别想再找我!”广义止住脚步,想了想,返身过来。
“和我生什么气呀?”曲丽噘着嘴,不满地看着广义。
“问你自己!”广义余怒未消。
“我怎么啦?和一个朋友跳跳舞,又不是背着你搞什么鬼,就值得你这样?你打他也行,和我来什么劲儿呵?”曲丽满腹委屈。
“我受不了这一套!”广义吼道。
“我真后悔……”曲丽哭了,双手捂脸,“早知这样,就不该把心掏给一个不爱我的人!”说完,扭身便走。
义手快,一把拉住曲丽:
“谁说我不爱你?不爱你,我也就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鬼才相信呢!”曲丽攘着眼泪,“嘴说爱我,你的行动呢?”
“你不相信我?”
“你要真心爱我,这么长时间,怎么不让我到你家去?人家是真心实意爱你,想嫁你,可你却……”曲丽的眼里闪着泪花。
“下个星期我一定请你去。”广义道,“我父亲病得很重,家里又乱,所以才没请你去。”
“真的?”曲丽马上现出笑脸,“你家那么阔气,我还当俺穷人进不去呢!”
“咱们是正经处对象,你迟早要嫁给我,我家还不就是你的家?”广义说完,双手捧着曲丽的脸,两人的脑门顶在一起。
“哎哟”广义叫了一声。
路灯下,曲丽用手轻轻揉着广义额头上那个淌着血水的包。
两人在“宴宾楼”美美吃了顿西餐。在往曲丽家走着的路上,广义开始想入非非。他去过曲丽家,东西两屋分别住着她和双目失明的母亲,很方便的。
走入背街,广义正想着今晚就在曲丽家住下,身旁的曲丽拉了下他的胳膊,颤着声音说道:“后面……好象有人跟着咱……”
广义一怔,不禁浑身发怵。他怀疑是喜子找人要下暗手,心里做着应付的准备。
走过一个昏黄的路灯,广义冷丁转过头去。
身后确实有人跟踪,只不过不是喜子,而是一个姑娘!尽管看不清跟踪者的面目,广义却隐约猜出,这位跟踪者,很象他家雇来的那个小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