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0月上旬的一天,戴北春携带相关资料,向水务局领导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登上了开往黑河市的火车。一下火车,她走到了日夜奔流不息的黑龙江,来到了将好端端的土地毁于一旦的淘金金矿,踏进了已被开垦得一望无际的湿地,站在了被几处私人造纸厂极度污染的河流岸边。
此时的戴北春心碎了。
戴北春又向内蒙古与齐齐哈尔市接壤的地界奔去。她来到这里,主要是查看风沙对雅鲁河水资源的影响和危害。
戴北春的第一站是扎兰屯市。顾不得昼夜奔波的疲倦,戴北春下车后就沿着雅鲁河考察。第二天下午,她在中河站歇息后,又向成吉思汗镇一路走去。
当戴北春独自行走在七棵树镇时,太阳已经下山了。这时,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突然,从西北方向刮来了一阵阵强风。顷刻间,戴北春被卷入茫茫的风沙之中,她一下子被吹倒在地。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耐心地等待着风沙的停息。
一个半小时过去,风沙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越刮越烈。仅仅半个小时的时间,戴北春已被风沙掩埋了。当风沙减弱退去时,戴北春发现携带的饮水壶、干粮以及衣物,全都被刮得无影无踪了。
没有办法,戴北春只能摇摇晃晃地行走。在她的眼前,除了灰蒙蒙的沙尘暴外,只有无际的旷野。她感到口干舌燥,急需一口水。她一闭上嘴巴,连沙带泥的土面子糊住了口腔。
哪里有水啊!
戴北春突然感到头部眩晕,呼吸困难,胸内憋闷,心跳加快,一种不祥的预兆在她脑海里“嗡嗡”作响,大团大团的乌云滚滚而来。她昏倒在旷野之中。
戴北春再次苏醒过来时看到,不远处有一丝光亮——有人家就有水!
戴北春想要站起,可浑身软得像面条,嘴唇裂出几道血口子,双脚磨出了6个血泡。她咬着牙,向前爬行着。一米,两米,三米,四米……
戴北春终于爬到一处孤零零的小房子,房主夫妇将她抬进屋内,将一杯水倒进戴北春嘴里。当天夜晚,好心的房主人骑着自行车赶到20公里外的乡镇,将电话打到了刘立德那里。
第二天晚上,刘立德赶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草房子里。
戴北春这一次在生死关头,真正地体验到了水的神圣和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