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鑫刚离开怡然的房间,怡然便关上门坐在卧室嘤嘤哭泣,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声音大了起来,吵醒了儿子。儿子光着身子出来问:“妈妈,你为什么哭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怡然抱起儿子去拿衣服给他穿上。“儿子,妈妈没病,是心里不舒服,小孩子不懂别问,早上想吃什么,今天想玩什么,尽管开口,妈今天陪你玩个痛快。”
“好嘞,我想吃水饺,然后去动物园玩。”
“嗯,行。”
怡然带儿子出去后,黄灏揎袖将臂,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敲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动静。
怡然母子在水饺店被追赶儿子的黄鑫发现了,他悄悄地绕道过去,赶到市府宿舍,看见儿子站在502室门外敲门,仰头高声喊道:“怡然母子出去了,我刚才看到他们上了公交车,你下楼回家吧。”
黄灏垂头丧气地下来,带着父亲拂袖而去。车上父亲左叮右嘱的,“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黄灏沉默不语,回到家里急忙去找晓雅。母亲说她去娘家了。
晓雅来到娘家,见父母坐在书房看电视,便站在父母面前泪眼婆裟,喉梗声噎。张韬站起来心疼地扶着女儿坐到自己身边,拍拍她的背让她慢慢诉说。
晓雅一边拭泪一边呜咽道:“爸爸妈妈,黄灏为了那个肖怡然提出要与我离婚。”
张韬听了惊骇得睁大眼睛问:“他真的要与你离婚,还是气话?”
“他是说真的。”
“他吃了豹子胆啦,父子干腻了是不是。那个肖怡然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令黄灏神魂颠倒,魂萦梦牵的。今天是周末,晚上约他全家到我们家吃饭,把那个肖怡然也请来,我要当着两家人的面问黄灏,要女人还是要前途?”
“爸爸,真的请他全家吃饭吗?”
“是的,吩咐厨房准备丰盛的晚餐,我打电话请他全家人过来聚餐,怡然由你请,就这么定了。”
黄鑫接到张市长请客的电话,紧张得瞠目结舌,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去与不去难以定夺。
黄灏说:“去就去,有什么了不起的,怕他吃了我们一家不成?”
晚上五时许,黄鑫一家三人准时到达张市长家,令黄灏吃惊的是晓雅带着怡然母子进门,他惊悸得坐立难安,不知张市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市长看到晓雅带着一位文静俊俏,风度娴雅,入目动心的女人进来,猜想她就是肖怡然,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像个小女孩,淳朴可爱,根本不像一个三岁孩子的母亲。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皮肤白里透红,一双水汪汪的丹凤眼纯净似一泓清水,确确实实是山岙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张市长迎上去伸出手,怡然也礼貌地伸出修长纤细的手与他握手介绍:“张市长,您好!我是肖怡然,今晚承蒙您女儿邀请,到府上作客,我受宠若惊了。”
“那里那里,绝色佳人光临寒舍,令蓬荜生辉啊!晓雅经常在我面前提及你,今晚目睹芳容,果然名不虚传,超凡脱俗,令人过目难忘,请坐请坐。”
吃饭时张市长夫妇非常好客,什么也没说,气氛相当融洽,黄灏父子绷紧的心弦暂时放松了一下,尽情畅饮。张市长不停地敬酒,怡然二杯葡萄酒下肚,面若桃花,娇艳欲滴,黄灏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张韬看在眼里,微笑着说:“黄灏,我来敬你一杯,谢谢你这几年对我任性女儿的关照忍耐,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希望你以后也一如既往地关爱她。中国人崇尚执之之手,与之偕老,而不主张始乱终弃,像某些人刚结婚就离婚,这样的女人要不得,你要离她远点。”
怡然听到此言知道宴无好宴,推说上洗手间,离开餐桌,约莫过了十分钟回来,晚宴快结束了。怡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说要早点回去,抱着儿子向市长道别。
黄灏一家人等待市长训话,一壶茶喝光了,市长才开口,“黄灏,今晚我第一次见到肖怡然,的确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人,听说才华也不错。这样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是值得你爱的,可惜你没有资格去爱了。因为你是我女儿的丈夫,东洲市团市委书记,你要树立自己的良好形象,已经失去的东西是很难找回来的。你要对晓雅负责,好好过日子,男人要以事业为重,别再儿女情长了。过几年我会推荐你进市委市府领导班子的,前景一片灿烂,何必为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而失去自己的地位、权力、金钱呢?值得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从今晚开始过去的就让它永远过去,晓雅的任性脾气要改一改,夫妻互相尊重关爱,彼此鼓励促进,兢兢业业干好自己的事业,别再吵架提离婚之事了,你俩务必记住。”
“记住了,爸爸。”晓雅轻轻地回答。
黄灏沉默不语,黄鑫道:“请张市长放心,我会好好管教儿子的,你们早点休息,我们回去了。”
黄灏站起来要出去,张韬叫住了他,要找他单独说几句。
黄灏一家回来后,气氛有些紧张,黄鑫问:“黄灏,张市长后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黄灏见晓雅已上楼,便轻轻地对父亲说:“他说如果我能与怡然断绝一切来往,他将推荐我去组织部任副部长,晓雅留在团市委工作,怡然位置不变,过几年也可提拔怡然。你下一步调到民政局任局长,问我选择女人还是选择权位?”
“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说天底下再没有比爱情的责罚更痛苦的,也没有比服侍它更快乐的事了,一切顺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