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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写意

黄大学跟朱老幺他们一路出去找事做。先搭了几个建筑队的班,后来在火车站扛包,顺带着也做点别样生意。黄大学在体力和胆子方面都不如这伙弟兄,挣的自然比他们少些,可一年下来,手头也积蓄了不少。大家回村过节,正打算来年再出去,黄大学女人的病突然加重了,他只得留下来伺候女人。

哪知,女人的病医了三个月未见好转,人却一天天消瘦。送到大医院去查出是癌症,从那天起病情急转直下,又三个月过后,就去世了。

办完丧事,黄大学懒心没肠的,没有再出去做事。积下的钱都耗得差不多了,去买了两只羊。地里农活不多,胡乱对付着,很多的时间牵着羊到山坡上去转悠。走累了就坐在地上,看着女人坟头青草长起来,看着羊一天天长大,直到青草变黄。冬天,卖了羊,给自己置一套新衣裳,心想过了年还是跟朱老幺出门做事去吧。

新制服还没穿得打皱,裤子也还伸伸展展的时候,村里五娘来给他做媒了。五娘做媒是业余的,受外村亲戚委托。那人春节里到五娘家做客,很注视了黄大学几眼,见他高高大大的身躯,五官也很周正,眉目间还透着几分斯文相,便有了意思。不过,那人要五娘给黄大学说清楚,女方不年轻了,开着一座煤窑,很有钱的,成与不成可说不准,要他有个思想准备。五娘给他出主意说:“大学,要拿出点精神来,莫这样蔫秋秋的,女人家不喜欢没精打采的男人,你结过婚,晓得这当中的道理。把你这身衣裳换下来洗干净,拿到汪裁缝家去熨一熨,才有个模样呢。”黄大学回答说:“我无所谓。”话虽这么说,可还是照五娘的意见办了。

正月十五这天,连云场上人挤人。五娘领着黄大学来到十字口茶铺,朝里面张望,不见她亲戚的影子,心想,莫不是来早了就对黄大学说:“快去占张桌子,泡四碗茶等着,我在这儿招呼。”

黄大学高大的身躯从挨挨挤挤的茶客们坐椅间穿过,来到店堂角落一张空桌旁边,刚坐下来就听见一个声音:

“喂,你是黄大学么?”

黄大学闻声顺眼看去,那嗓音颇像男人,看见的却是个女人。

“泡茶!”那女人大声呼唤堂倌,同时就起身离开那满满的一桌汉子,到黄大学这边来了。

这是个四十上下的壮实妇人,黑皮肤,大脸膛,浓眉毛,阔嘴巴,上唇长着青乎乎绒毛,穿着极其随便,看样子很单薄,黑色旧毛衣外边套了件男人家的四个兜的制服。

“你好!黄大学同志。我叫吴金凤。”女人自我介绍。

“你好,吴金凤同志……”黄大学这样说。他觉得这个名字肯定在什么时候听到过,愣愣的想一阵却记不起来。这女人倒像一辆坦克车,他对自己说,并为自己的这个比喻想发笑。只听吴金凤说道:

“是我约你到场上见面的。你很准时。”

“啥?”黄大学大惊,只觉得脑袋嗡嗡响。

“这么说,你不是那个黄大学?”

女人也有点窘,但立即就过去了,改口道:

“有人对我说,有个叫黄大学的,想到我的窑上找个事情干。要真是你这位老弟,我看行。我们先谈谈吧,我那里……窑工不缺,上面还缺个把懂点文墨的。你是大学生,真的么?”

“不,我不是大学生。”黄大学缓过一口气来,“你莫误会了,我没上过大学。我的本名也不叫这个,我叫黄大雄,大雄宝殿那个大雄。”

“听你说话不像白火石。”

“我读过高中,想上大学,没上成,村里人爱开玩笑,叫我黄大学。”

“哦!高中!文化高呵……”

“不过,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阵闹‘文革’,停课,没读到多少书。”

“也不少嘛!要是考上了大学,这如今早到城里当干部去了,说不准还留洋去了呢!”

“哎,别说那些好事……”

“怎么样?到我那儿做事,不亏待你,月工资一百二。”

黄大学的脑袋又轰的响了一声,他喜欢这个数目。

女人见状,一笑,露出结结实实的一口白牙:

“我这人很干脆,嫌少就亮个价。”

“……”

“活路不多,就管管账目什么的。叫会计也可以,或者干脆像人家集体大矿那样,叫办公室主任。”

说着话,五娘就进来了,一起的是她那个亲戚。

吴金凤就起身招呼另一张茶桌的几个汉子:

“你们先到群乐去,叫一桌,我今天有客人。”

汉子们互相着眼睛,灰灰地去了。

五娘满脸的问号,寻机对黄大学悄声问话:

“就成了么?”

“啥?”黄大学不明白五娘的意思。

“这顿饭都吃得么?”

“有啥吃不得?肚皮早饿了。”他说。

“吃不得!”

“无所谓。”

“哎呀!这个母夜叉,你都看得起?我原想至少要比这个样子秀气些……哎,我们黄家可不能进了这样个夜叉婆,把种传坏了……”

五娘神情严肃,黄大学有点醒悟了,脚就犹豫起来。

吴金凤大大咧咧在前面分开人群为黄大学以及两个老大娘开路,不时回过头来看看黄大学。

快近正午,场上人群推来搡去。五娘终于得到一个机会拉着黄大学拐入小巷,溜了。

回村路上,五娘后悔不迭。据她从亲戚嘴里掏得的几句“实话”,这吴金凤是结过三次婚的女人。头一任丈夫是个供销社干部,离了。第二任是个煤矿工人,死于井下事故。第三次嫁了个小煤窑老板,日子过得红红火火,那男人却因为车祸丧生。

既粗大,且占“白虎”,生成一个克夫命。五娘告诫黄大学,打三辈子单身也不能找这么一个老婆。

五娘安慰说:“这事怪我,不该一说就来会面。”

黄大学说:“无所谓。”

“你等着,不出三两个月,五娘给你选个像样的,至少总得般配才成。”

“不急,五娘。”黄大学蔫蔫地回答。

回到自己家里,冷锅冷灶的。黄大学倒头便睡。临打呼噜前,他想着群乐饭馆的那顿饭,不该不吃的,吃了又能把我怎么样?真是,白白地浪费了……

几天后,吴金凤寻到村里来了。她气气派派到了村办公室,对村长说:有个叫黄大学的订了协议到窑上工作,为什么没去上班?难道要撕毁协议不成?村长一听很高兴,告诉她,有这等好事黄大学哪会不去。便带了她到黄大学家来,在门口,吴金凤说:“村长,你请回吧,我自会找他问个究竟。”

望着村长离去,吴金凤抻了抻衣服,抿了抿头发,才轻轻地敲门。

“进来。”黄大学的声音,懒洋洋的没劲。

吴金凤推门进屋,说道:“大白天掩着门在家干啥?”

黄大学怔怔地望着她,两只脚胡乱伸到床底下找鞋子。

这女人今天变了样。藏青色毛料裤子,中跟皮鞋,浅色花呢短外套,露着胸前被耸得高高的红色毛线衣,头发微卷,一看便知前两天才上过理发店;脸上还淡淡的化了妆,不像上次那么黑了。堆块依然显大,但看上去自然。黄大学脑袋里嗡嗡直响,他终于趿上了布鞋。

“病了就睡下,不打搅你,”女人说,“只是来看看。”

愣了半天,黄大学终于说道:

“吴金凤同志,你请坐……哎,屋里乱糟糟的,真是不像话……”

吴金凤在方桌旁坐下。她四下里看看,除去床、方桌、高板凳,屋内别无长物。一束阳光从窗外射入,正好照在床上。一张凌乱肮脏的单身汉的床。

黄大学进隔壁灶屋去拿来暖水瓶和两只茶盅。

茶叶装在密闭的瓷罐里,瓷罐放在小筐中,小筐吊在屋梁上。她看他把三个手指伸进瓷罐里,手很干净,甚至太小巧苍白了些,像姑娘家的手。乡下的男人也有这样的手?她想。

“水不行,泡不好茶了。”他为此很抱歉。

她说:“没关系。你挺会饮茶。可这板凳坏了也没修理一下,——我说你家板凳坏了,你不见怪么?”

“无所谓。”

“看来你这个人很洒脱。是吧?”

“……无所谓。”

“那天连云场上为啥开小差啦?”

黄大学胖乎乎的白脸彻底地红了,红齐耳根。

“我不该给你提这个问题。”女人说,说得很小心,“你一定听说我结过三次婚,是吧?我是结过三次婚,我命不好。这两年,我又想结婚了。我托人介绍一个男的,我要跟他结婚,可是总不合适。我怕再嫁个短命鬼,守不到老……我现在拖着四个娃,四个娃属于三个爹。你还不知道这个吧?我喜欢他们,我自己生的养的,能不喜欢?长大以后我不会叫他们下煤窑,我要让他们上学读书,给高价学费也要一直读下去,将来找个好工作。我有一点钱。煤窑的收入可以。我没有偷税,也不用童工。我很守法,守法也能赚不少钱……可是我还想结婚。人家骂我白虎星、克夫命。对一个女人,再没有什么骂人的话比这更刻毒,更叫人伤心的了……”

“可是……”

“你一定会说我想结婚只是为了考验一下自己究竟是不是个白虎星、克夫命吧?我给你承认——是的。换一个说法,为向世人证明我不是白虎星克夫命,我不是……我要叫那些人看看我不是……我这人很要强。”

黄大学怔怔地望着她,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想:女人家真是看不透呢!这个女人很强悍,不是也很可怜么?就为了“证明”!可是,哪个男人愿去冒那个危险呢?

送走吴金凤以后,黄大学有几天心中闷闷不乐,决定还是锁上门出去找朱老幺他们一块做事。

五娘叫他别忙着出门,她正给他四处托人找对象呢。

他却懒懒地提不上劲儿。结婚是为了什么?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可是想不明白。回忆自己几年的婚姻生活,印象极其淡薄。干活、吃饭,睡觉,似乎没发生过什么要去思考或需要长久惦记的事情。

五娘给找的对象还没个影儿,吴金凤可又来了。这个壮妇一脸汗涔涔的。牛一样驮着两个大包,装满了吃的和穿的。她解释道:“我听人讲了,你为老婆长期治病,花净了全部的积蓄。你是个大好人。”

黄大学面对两大包东西,有点发窘。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我可是有脚有手的男子汉,不愿受人施舍的。”

吴金凤说:“咋能这样说?我是个大老粗,可没你心眼儿细。什么施舍不施舍,钱要花得心里受用,花光也值得。你为你老婆不是花光了钱财?我从前的男人可没那样待过我。不过,我也懂得跟他们算计。”

吴金凤留下吃午饭。她说起煤窑上的生意。如今煤窑老板越来越多,乱挖乱采,政府又很少来干涉,生意眼看难做……她眼里藏着疲惫的神色。

“真是!不得不像个男人那样去拼命,去搞阴谋诡计,要不,就只有遭人家吞掉……这些年我身上什么样的坏脾气都有了,我最能和别人吵架……从前我不是这样的。”

“也跟人家打架么?”

“也打,打过好几架了。”

“哎,真不容易。”

送别时,黄大学突然提出:“要不,我上你那儿干活去,或者能帮你的忙。”

吴金凤却断然拒绝了:“不,我不愿意,那活路不能让你干,一脚踏在阳间,一脚踏在阴间,说不准哪阵出事……”

这以后,吴金凤十天八天总要来一次。二十里路,她快步如飞。来吃顿午饭,说些闲话。每次总少不了带些东西来。黄大学没再打出门的主意。五娘见吴金凤经常在村里出入,料定黄大学已经中邪,劝不转了,也不再热心给他张罗找对象的事。当然,吴金凤给五娘送过两块衣料,嘴给堵住了,不好再明里说什么。

清明节到了。吴金凤这天来得特早。她要和黄大学一道给他老婆垒坟。乡间有这习俗,但黄大学怎么也想不到吴金凤会提出来。

备好了锄头、箢篼、钢钻、扛子、麻绳一应工具,他们来到坡上。吴金凤找好了一大方山石,便蹭在上面叮叮当当敲打起来。她干得像个真正的石匠一样。

晚春的阳光,热烘烘烤人脊背,汗味混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悠悠地荡漾在人的周围,伴着人的呼吸。人总是在这种情境之下,才和太阳、大地融和起来,亲密无间。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春天气息,哪怕你只嗅到过一回,也会终生记住,到死也不会忘。

一丘小小的土坟,到下午变成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坟墓了,体积扩大了,围上了一圈条石,还立了一块方碑,刻着死者的名字。

他们在坟前默默地站立片刻,便收拾工具回屋。

吴金凤说她必须洗个澡,就把自己关在灶屋里了。

黄大学坐在外面屋里待着,听灶屋内浇水的哗哗声响。他觉得自己面临着要作出一个决定,心里堵得出气不赢。黄大学一向大而化之,“无所谓”是他应付一切难题的招数,可这回不灵了。他有生以来没有经历过如此严重的时刻。

当吴金凤换上她自己带来的一身夏装出现在黄大学面前时,他突然感到自己已渡过了艰难,话就脱口而出:

“金凤,我们结婚吧。”

吴金凤一惊,望着他的眼睛。片刻无言对视。末了她却转过身去,一边收拾她的衣物,一边说:“不成,不成,我喜欢你,可我不能和你结婚……”

“为啥呢?”

“不为啥。我的命不好克夫命。不能拿你来冒危险。”

“不!”黄大学吼了一声,身子像山一样倒在地上。吴金凤将他扶到床上去。这女人叹了口气。

这一晚,她不放心他,就留下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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