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我不敢相信,我更不愿意去相信我这时眼前所看到的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是一只装在盒子里的死猫,黏糊而鲜红的血液已经让人看不清它原来美丽的毛色。我强忍着内心恐慌的尖叫,以及血腥味带来的恶心。手颤抖着,颤抖着将盒子拿了出来。
“啊——”
“天哪!”
“好恶心——”
……
各种娇嗲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冷冷地环视了一周,有的看着我一脸嬉笑,有的看着我投来些许廉价的同情……人们好像在这一刻,有的变成了圣人,有的则堕入地狱。
安以贝,你要忍着,你不能将自己害怕的一面曝露在她们这些怜悯的目光之下,更不能……更不能让有心害你的人得逞。所以……。所以……我安以贝不能软弱,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可怜的小猫……以后要吓我,用你们自己的照片就能达到效果了,不用去这样伤害生命。”我说着故意轻轻叹了口气,将盒子拿起来向教室外走去。可能是还有不死心的人,她们不相信我会如此镇定,于是一直跟着我跟到了校门口。谁知我还是不哭不闹的,她们觉得没了意思也就悻悻地回去了。
我确定她们已经看不到我后,紧绷的身体一下就放松下来,以至于有些站不稳,恍恍惚惚地做到了路旁的小树下,一阵细细的风拂过我的发丝,才感觉鬓间早已渗出淡淡的汗珠,其实自己早已被吓得心慌意乱,可是……忍到现在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服输罢了。
想到这,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居然也开始往外渗,我是越不想让它掉下来,它就越向下落得快,我的周围除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腥味,还多了一些咸涩的苦味。倔强的眼神一直注视着那只因为我惨死的猫,我在想象,曾经的它是否也是活泼美丽?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这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结束掉?
“你挣扎过吗?”我错了,它怎么可能没有挣扎呢?谁会甘心就这样被人结束自己的生命呢?你不会……它亦不会……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你们有什么权利!”我的泪腺终于控制不住,我在替谁伤心?我在替谁悲哀?是谁……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
“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哲宝贝……”
……
都是我的错……我有什么资格这么做?对不起……
“安以贝?”
我听见有人叫我,可我忘了抬头……我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只死去的猫,虽然我很害怕,我很排斥……可是我要自己记住它的样子,它痛苦狰狞的样子。我要自己记住,记住……记住这是自己造成的,我要自己正面地彻彻底底地面对死亡的气息……我要仔仔细细地体会它给我带来的痛……
品尝,细嚼着。
“安以贝?你怎么了?说话啊?怎么不理我?不要吓我……”
我能感觉我的身体抖动的厉害,好像恐惧的张力就要把我的身体撑开,我抬头看着一脸担心的辰瀚希,突然别过脸去,因为我无法去解释更无法诉说我现在的心情……
“你别怕……我什么都不问好吗?”
“瀚希……”听到他这句话,突然有些忍不住地扑进他的怀抱,开始毫无顾忌地抽泣起来,现在的我就想有一个怀抱来埋葬我的恐惧。
他懂,他知道,他没有问……
蓝色针织衫的柔软抚慰着我内心的恐慌,这个怀抱遮掩了我最原始的脆弱,只有我这个淡淡的味道代表了什么。
哲宝贝,对不起。
安以贝,不够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