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时间里,亨利倒是对左嫒多看了几眼,刚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将这个年轻女人放在眼里,一心扑在陈染身上,想着怎么将她拖上床。
他以为她会和那些想要拉拢他的人一样,会第一时间塞美人给他,然后谈合作的事,没想到她却如此沉得住气,酒过三巡,饭吃了一大半,她只字不提合作,好似就是请他来吃饭的一般。
还是他自己忍不住美人撩拨,心痒难耐之下提了出来。
这次的洽谈对左嫒来挺顺利的,在左嫒的巧妙战术和陈染的舌粲莲花下,亨利答应了第二天便去飞扬的生产工厂和公司考察。
席间,陈染一直配合着左嫒的眼色行事,两人首次搭档,却配合得极好。
“呼……紧张死了!”
出了会馆,陈染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小张笑她,“切,你紧张?我看你不是游刃有余吗?”
“你是不知道,刚开始我真怕那肥佬甩脸就走,当时他的脸色,那叫一个不耐烦啊!”
“是啊,说到这里,我还真佩服左嫒!”小张清秀干净的笑脸转向身旁默默走路的左嫒,“你刚开始真沉得住气,搞得像是别人求你合作一样!”
左嫒笑笑不言,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曾经又在荀欢的魅都呆过,知道好色的人有一个通病,看的着,吃不着,心里会很痒,很难受,你主动扑上去的,他未必看得上眼。
其实不止是好色之人,男人基本上都有这个通病。
这句话还是荀欢曾经告诉她的。
想到那个男人,左嫒心里沉甸甸的,L·R集团,他们F·C也在争取,如今,她却在和他抢生意。
一个星期,明天快要回来了吧!
她该如何面对?
说好的,两人好好过日子,可在她放下心里的一切时,上天将两个女儿送回了她身边。
左嫒想到荀欢明天即将回家,以后的晚上,她不可以再留宿黎嵘那边,便在出了会馆后,将小张和陈染送进出租车,她自己也打车去了黎嵘家,准备陪贝贝睡最后一晚。
晚上的J城特别冷,机场上人来人往,刘特助站在出口处哈着白气,翘首以盼。
不久,一批旅客从出口处涌出,看到他要接的人,他抖了抖西藏,快步上前,“总裁!”
“嗨,刘特助,好久不见!”这时候一抹婉约的白色身影从荀欢身后窜出,娇俏而熟稔地打招呼。
刘特助微愣,片刻间便已经回神,“好久不见,柳小姐!”
三人上了车,刘特助心里悬了,“总裁,要回公司吗?”
“先送柳小姐回家!”荀欢坐在后面不理会身边的柳含妡,闭目养神。
六天没看到那女人,那天英国那边出了紧急状况,匆匆离开,如今又在英国机场碰巧遇到柳含妡,不知道她心里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呵,会有想法吗?他倒是希望她能跟他闹闹,会闹,说明她在乎。
不得不说,尽管知道那天她是气头上的话,可也让他气得不行,然而,就算如此,他气消了之后,剩下的便是蚀骨的想念,晚上没她在怀,他彻夜难眠。
最少也要七天才的行程,他硬是缩减到了六天,只因他想她,很想很想,想的全身都在痛。
柳含妡抬手勾住他的手臂,“荀欢,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公司吗?”
“嗯,有点急事需要处理。”
荀欢皱眉,不着痕迹地抽回手。
柳含妡感觉到他的疏离与排斥,心里狠狠一抽,脸上的表情,却是一副委屈兼羞涩的样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年后又要过去了,你不可以抽出些时间陪陪我吗?要不,我去你家?”
刘特助手中的方向盘一滑,荀欢眼睑颤了颤,陡然睁开眼睛。
一直留意他神色的柳含妡突然话锋一转,呐呐出声,“还是算了,我妈挺想我的,得先回去看看她,不然我会被她骂,有了男友忘了娘的。”
荀欢,难道真如她们告诉她的一般,你变心了吗?
柳含妡心底,伤心,疼痛,怨恨各种滋味涌入心头,让她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眼神更是阴森怨毒,不过车厢里很暗,荀欢眼睛睁开片刻后,又闭了,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车子在柳家别墅门口停下,柳含妡依依不舍地下车,“荀欢,要不要进去坐坐?”
荀欢眼皮抬都没抬一下,“不了,我还有事!”
话落,极其了解他的刘特助透过后视镜看到他眼底的不耐,连忙掉头,油门一踩,车子呼啦一声,便冲进了夜色中。
为了给左嫒一个惊喜,荀欢并没有通知她,他的行程,然而,回到家里,迎接他的,是一室的黑暗。
荀欢的脸沉了,他打开灯,看着没有半点人气的房间,心里突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疾步进去卧室,拉开柜子,琥珀色的眸子顿时一缩,眼神阴鸷骇人。
柜子的衣服明显少了,床上依旧是他那天离开时的状态,房间里没有半分人气,很明显,她这段时间不住家里。
荀欢心下微紧,他掏出手机,拨了她的号,好在那头很快传来熟悉的声音,“喂,有事吗?”
“有事吗?”每次打电话,第一句话千篇一律地就是这三个字,荀欢心情有些狂躁,他扒了扒栗色的碎发,尽量保持着语气平静,“在哪儿呢?”
那头沉默了片刻,接着便听到她同样平静的话声传来,“在家!”
咔嚓……
荀欢听到自己脑子里某根神经断裂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即将爆发的脾气,“你有几个家?”
那头这次沉默得更久,荀欢捏着手机的手渐渐收紧,那脸色更是阴沉骇人。
“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我现在……在外面出差!”
话落,那头便传来一阵急急的忙音。
啪……
手机摔到地上,立马报废,荀欢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疲惫的身子咚的一声,重重的抛进沙发里。
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此刻,荀欢心里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