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嵘出去接电话了!”
她话声刚落,一袭纯黑色手工西装的黎嵘就走了过来,看到他们,神情微愣,接着他眼神转向左嫒,唇瓣勾了勾,“身子好些了吗?”
特有的冷硬声音,然,说话的语气却是少见的温和,带着浓浓的关心。
左嫒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笑有些牵强,“没什么大碍了!”
黎嵘笑,这次的笑容很明显,他在位子上坐下,状似松了一口气道:“没事就好!”
荀欢眉头微蹙,琥珀色的眸子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他手臂收紧,将左嫒往怀里带了带,凑近她耳边,跟她咬耳朵道:“他很关心你?”
左嫒身子微僵,荀欢看了她一眼,眸子微眯,旧话重提,“妞儿,将那份工作辞了,你不乐意去我那儿,我帮你另找!”
“好好的,我不想再去熟悉另一个新环境,你别想太多了,他是老板,我是最底层员工,不会经常碰到!”
左嫒声音平静无波,完全只是就事论事。
荀欢手指有意无意地在她腰肢上画着圈圈,红唇淡淡地吐道:“可他对你居心不良,我对你放心,对他不放心!”
一句‘对你放心’,让左嫒心脏漾过一丝涟漪,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难得地和他开起玩笑来,“我又不是人民币,谁都稀罕!”
荀欢掰过她的脸,琥珀色的眸子像模像样地打量着她,“人民币岂能跟你比?”
“得了,别说了!”
“妞儿,我是说真的,你的美好,在我眼里无人能敌!”
荀欢拉过她纤纤玉手把玩着,她的手很美,指节修长细嫩,指尖也是向笋尖儿一般,尖尖的,这是一双弹钢琴的手,可是如今……
“妞儿,还想弹钢琴吗?”
左嫒脸上的淡笑一僵,沉默不言。
荀欢将她搂进了一点,下颚搁在她头顶,“妞儿,那事虽说我有私心,不过,更主要的是想留下你,其实,我都帮你想好了,以后……”
“别提了,我觉得现在挺好!”
对音乐,她已经找不回当初那种感觉了,而艺术这方面,感觉是最重要的,曾经,埃尔莫先生说她用灵魂在演奏,可如今,她想,她入不了那种状态。
当所有的热情被冷水浇灭,想要再点燃,很难!
两人在这里咬了半天耳朵,台上,拍卖会即将接近尾声,身旁的两位规规矩矩地坐着,除了霍思瑗以五百万的价格怕了一对羊脂玉镯外,也不见拍什么东西。
“你来这里陪坐的吗?”
左嫒拉下那只在她腰间作乱的大手,没好气地问。
荀欢像软骨头一般,很没形象地靠在她身上,下巴搁在她的脖颈间,时不时地啃咬一下她香嫩的肌肤。
听到她的问话,他低沉地笑了笑,“还有件压轴的没拿出来,另外待会儿主办方还有一场宴会!”
左嫒皱眉,“我身子不舒服,想回去!”
这里的气氛,她着实不喜欢,更何况还是待会儿的宴会,黎嵘时不时瞟过来的眼神更是让她如坐针毡。
荀欢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看,知道她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便也不再勉强她,时间还长,得让她慢慢接受适应。
他沉吟了片刻,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交待了几句,便挂断了。
“我暂时走不开,打电话让刘特助过来接你,回家乖乖在床上睡觉,我露个脸就回来!”
左嫒淡淡应了声,便起身从偏门离开了。
出了拍卖会场没多久,刘特助的车就来了。
刘特助将她送到楼下,看着他的车离开,左嫒转身向电梯走去,然而,在拐角的阴暗处,却意外看到一个身影。
黎嵘!
本该还在拍卖会场的人这会儿却在她家楼下。
“你怎么在这儿?”
左嫒话音难掩讶异。
黎嵘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那叫一个深情幽怨,莫晦高深。
左嫒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她别过眼,“有事儿……吗?”
后面一个“吗”字还没出口,对面的男人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将她抱了个满怀,力道之紧,让左嫒呼吸都跟着不顺畅起来。
她手抵在他刚硬的胸膛上,奋力挣扎,“黎嵘,你放开!”
她压低着声音娇斥,星星点点的拳头砸在他身上,可男人却是纹丝不动,臂力越收越紧。
“小嫒儿!”
一声极其压抑痛苦的低喃,让左嫒愣了,默了,挣扎的动作也停止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忘了你!”
左嫒突然像是触电般,使起全身的力道猛地将他推开,她背过身去,仰着头,努力不让眼眶中的湿润溢出,良久,她暗哑的声音从唇中吐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嵘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精光灼灼,“不知道吗?我们那些过往,你忘了吗?我们一起去看樱花,一起……”
“闭嘴,既然忘了,那就永远给忘了,我现在有我自己的生活!”
左嫒情绪激动,隐忍的泪水在他提起那些过往时,终究是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黎嵘抿着唇,深邃的眸子沉沉的看着她,“现在的生活是你要的吗?他荀欢阻挠你的梦想,破坏你的婚礼,让你被母亲赶出家门,这样的男人,你真心甘情愿和他一起生活吗?”
左嫒怔愣,转身,“你去过海园村?”
“嗯,自从你溺水后,我脑子里终是有些模糊的片段闪过,就去你家乡看了看,待到了那里,村子里的人看我目光很是诡异且不善,他们唤我阿郎,我见到了你母亲,看着那里熟悉的一切,我才渐渐想了起来!”
前些时间他确实去了趟G市的海园村,没想到居然能收获居然如此丰厚。
左嫒摸了摸眼角的泪,自嘲道:“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想起来!”她抽抽鼻子,语气颓然,“好了,就这样吧,我有些累,以后别提这些事,过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