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午餐大家都吃得怪怪的,季思贤和那两个医生都吃得都不太惯,所以只吃了一点,而闵夏倒是没有矫情,比他们多吃了一些。
午餐后蔺言和医疗人员似乎是有事商量,而闵夏这个捐款人也没多大兴趣去听,只能回宾馆继续休息。
刚回到房间,手机铃声就适时的响了起来。
远在巴厘岛度蜜月的巫小玉一开口便是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闵夏无力的端着手机往床上一躺。
电话那头巫小玉顿了顿,随后才问:“当然是你和蔺言啊!那天晚上我都把你脱光光,洗白白的送床上了,你们还没成啊?”
闵夏一听腾地坐起来,“原来是你干的?”
“不然呢?”
早说嘛!搞得她以为自己吐了一身,所以蔺言才不得不给她脱了衣服……什么之类的。而自己呢,脱光光竟然也没有吸引到蔺言,自己是多么的没有魅力啊!
现在看她衤果体的换了个人,她总算是好受了些。
“不说我,你呢?蜜月旅行怎么样?”
“还行!”说到这个巫小玉的语气了还是显露出几丝兴奋和愉悦。“我可告诉你,作为姐妹,我该给你做的都做了,别到头来啥都没抓住,丢人脸。”
闵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自然而然是说“蔺言”。
“对了,最近我和利思通过两次电话,我都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你有时间关心关心。”巫小玉虽然人在巴厘岛,可还是带着一股隐隐不安感。
“知道了。”挂完电话之后,她看了看这狭小的宾馆房间。
最后吐了一口气,拨通了利思的电话。说起来她是真的有点忽略了利思,对她的关心确实是少了点。
可连续拨了三个电话,那头依旧是无人接听。想想只能晚点再打了。
***
傍晚的时候集体的医疗人员一起吃饭,闵夏并不感兴趣,也不想去Social,于是让蔺言给他带了饭。
回来的时候却是季思贤给她带饭。
一进门季思贤就看到了闵夏坐在窗边,右手的两指间夹着一根香烟,闻声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薄唇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雾。
“你抽烟?”季思贤有些惊异的看着她。
“意外?”
“没。”随即季思贤摇摇头,把打包回来的饭递给了她。
那只小熊头的便当是闵夏一早准备好了,没想到真的给派上了用场。
“我洗个澡。”说完她开始打开自己的行李找了几件衣服什么的,用了个精致的袋子装住就往卫生间走。
没一会闵夏就听到了卫生间传来的水声。
只是一阵敲门声把她拉回了思绪,打开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蔺言。
“你又抽烟了。”他蹙眉,闻到了房间空气中浓郁的薄荷烟味。
闵夏轻咳了一下,清了清有些干痒的喉咙,沙哑开口道:“有事?”
他抬了抬手,手中拿着一套干净的床上用品,浅蓝纯色四件套,“需要吗?”
“你呢?”她伸手接过,看了看他。
“你用吧!”
闵夏没有矫情的退却,直接接受了他的好意。
良久,她抬头看了看他,“蔺言,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不是说过我们不是一路人吗?”
她想要什么,其实他一直都知道。
“早点睡。”说完他转身离开。
随后闵夏换了那床铺,吃了饭,再干干净净的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的时候季思贤正在琢磨那台电视机,可发现翻来覆去也还是那两个台,一个是本地,一个是中央台。本地台一直放着风湿头痛药的神迹广告,而中央台每时每刻不是在播放着政治会议。
“别找了,就那两个台。”闵夏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道。
季思贤回过头来看,只看到闵夏一身酒红色的吊带冰丝睡裙,在酒红色的视觉冲击下,映得她的肤色极其的白皙,就像是那白雪似的,不仅白还特别的透亮。
没办法闵夏只要一不旅行,藏两三个月皮肤就会白回来。
短款的睡裙能清晰的看到她大腿上纹着纹身,看起来是一串英文字母,等季思贤想看清的时候,人就已经走开了。
“刚才蔺言来过吧?”季思贤看了看她的床单。
“嗯。”闵夏漫不经心的回应,随后给自己披上一件大衣。随后拿起自己带过来小小的一只吹风机,开始吹头发。
抓了抓头发,似乎比之前长了不少,这让她有点懊恼了,她不喜欢长发,因为打理起来太过麻烦,所以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剪掉。
季思贤看着她的动作,以及吹风机呼呼的声音,有一刻钟是顿住的。
她很想否认,其实闵夏的身材十分的好,看起来有些瘦,单薄的身材,其实很健美,看那手臂的肌肉就足以证明。除此,她身上总有股特殊的韵味,还有一种疏离却又十分吸引男人的眼眸。
“闵夏,你和蔺言是什么关系?”临睡的时候,她躺在床上,犹豫了许久才问出口的。
“你认为是什么关系?”闵夏并不意外她会问自己。
在不清楚对手的情况下是会变得异常焦虑的。
“他们都说,你们是男女朋友关系。可我看,你们的关系并不像是表面那样。”季思贤好歹是高文化学历的,有些东西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是闵夏笑了笑,“你或许应该去问蔺言,而不是我。”
季思贤知道闵夏并不想理会自己,最后也没有再问。
***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大家就坐车前往了乡下的小学,去给孩子们做检查什么的。
城市里的孩子每年学校都安排一次体检什么的,可乡下的孩子可就没有如此好的条件了,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儿童疾病无人问津的原因了。
校方这边安排了一间比较大的教室做了临时地点,让医疗人员做起事来也方便。
看着一群人的到来,那群小学的孩子一个个睁大眼睛的看着。
闵夏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感触,那种眼神。
医疗的事情她不懂,她来的目的主要是观摩慈善的运作,还有拍拍照片之类。
因为人手的问题,第一天的安排是抽血检查,并不能多安排其他的事情。蔺言看着一群孩子穿得比他还单薄,他心底一丝丝的抽痛,可也并不能多做些什么。
或许是因为乡下的孩子从小下地干活,所以都摔惯疼惯了,没几个孩子被针头扎的时候哭,都十分的平淡,所以工作起来也十分的轻松。
到了中午午餐的时候,蔺言也一直找不到闵夏的人影。等找到她的时候正发现她在教室里,对面十几个稍大年纪一些的孩子,端正的坐着听她说话。
直到走的时候他才问:“我以为你要教孩子们画画。”
可谁能想到闵夏在给孩子们讲述高中选课,大学念什么好,社会需求大多数什么样的工作岗位。
“画画有什么好的?他们要是学画画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出头,画画基本上就是一件烧钱的技能,买画笔颜料烧钱,大学念美术更烧钱。你就没听说过艺术学院是最烧钱的地方?”
据蔺言了解,她毕业于英国的坎伯韦尔艺术学院,学院的杰出校友就有著名的画家霍华德·霍奇金,还有著名演员蒂姆·罗斯。而她如今也算是其中一名杰出校友了。
艺术本身就是烧钱的,人们追求不同的方式呈现出不一样的色彩,有人为之愿意抛千金,所以也有人为之奋不顾身献身艺术。
“他们就应该学学计算机,或者念农业大学,这些东西才是真正能改变他们现状,甚至还能帮助到改善人生的。而且烧钱属性能降到较低的。”农村的孩子,家长能撑到孩子念大学就已经不错了,所以更别提有多余钱给孩子弄什么花花肠子。
“你倒是很会想。”很多事蔺言都有些搞不懂她想什么,比如这种时候,她想的总比一般人远得多。
“这叫现实。”走过一处偏僻的地方,她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根,随后把打火机扔给了蔺言。
蔺言一下子就接住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给她点火。
她低头燃过火,吸了一口烟,随后吐出的烟雾就往蔺言的脸颊弥漫过去。
“你知道吗?穷孩子总爱做梦,希望自己成富翁,或者科学家,宇航员。这时候就需要有人去点醒他们,应该拿着自己最实际的本钱去做最大化的事情,而不是白日梦。”她顿了顿,不知道想到什么,最后抽了口烟,转过头去不看蔺言。
“你什么时候戒烟?”良久,他问。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戒烟了?”她轻笑着说。
“我不喜欢你抽烟。”他平淡的眸子盯着她看。
“蔺言。”她轻声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声音沙哑,“我对很多事物,只有三分钟热度的喜欢。我喜欢你,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没关系,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也不会再打扰你。我说到做到,一旦我离开了,那就是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不再见面,更不会是朋友。”
她实在是不喜欢拖拖拉拉,所以她思索了许久,她要逼着他做出一个决定。
与其说是决定,也是给自己一个了结,如果是拒绝,那么她也该学会放下以及心死,再上路。
一会蔺言张了张口……
“你用不着急着回答我,明天给我答案。”她打断了他,随后把烟头扔到地面,轻轻一踩掐灭了那一星星的火星光芒。
晚上坐车回去的时候,一回到了宾馆闵夏就去了找老板开个房间。
“你多开一个房间干嘛?”蔺言觉得她肯定是又要做了。
“季思贤晚上睡觉打呼,我不习惯。”她正经的回答,随后又问:“你们以前是同事,你不知道?”
这问题问得十分的暧昧,合理又十分的不合理。
她就想问他,他和季思贤有没有睡过,虽然她不在乎答案,可还是想知道。
蔺言眯眯眼看她,她那点小心思,他又如何看不透,“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不回答就算了。
看这架势,闵夏也没想着再问他什么了。
随后她回了昨天住的那间房,准备收拾行李过去。
回来的时候季思贤正坐在床上,看着中央台,声音调得很小。因为是医生的关系,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闵夏忍不住皱了皱眉,迷糊间又想到了蔺言,而他身上也总是带着一股淡然的消毒水味,可她从未觉得难闻。
她收拾东西的举动,季思贤一看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她当然希望自己能独占一间房了,不过闵夏如此倒搞得像是自己和她闹别扭了,所以她才搬的。
“我喜欢蔺言。”
闵夏闻言,拿着被子的手一顿。
听口气,季思贤应该是鼓足勇气说出口的,有点宣言的意思。
“所以呢?”闵夏挑眉看她。
“你一点都不吃惊?”季思贤觉得闵夏实在是太冷静,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显得她急不可耐了。
“这不是明摆的吗?”她又不是没长眼睛。
季思贤对蔺言那个可热劲儿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不管你是不是蔺言的女朋友,我都不会放弃的。比起你,我更早认识他,也你比了解他。”季思贤认真道。
那模样,可像是有志气的小学生。如果彼此的身份不是情敌的话,闵夏或许会愿意和她交个朋友。
闵夏好笑道:“这关我什么事?”
季思贤搞不清楚她到底想什么,“你难道不也是喜欢蔺言?”
闵夏不动声色的坐下来,然后点了根烟,这才缓缓开口:“我是对他有意思。不过,至少我不像是孩子一样对着情敌宣判,我比你早认识他,所以他理所当然是我的……”
季思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总算是听清楚了,闵夏这是在拐着弯说她幼稚。
“如果他选择你,我也不会说什么。”闵夏吸了口烟说。
“真的?”季思贤抬头看她,“那我和他告白,你也没意见?”
她从第一面见到闵夏,就一直觉得她是一个特别潇洒的人。
“有什么真不真的?我为什么要有意见?”决定权从来都不在她手上不是?
“我们公平竞争。”此刻虽说是情敌,可她对闵夏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虽然她话少,看起来冷淡。
“你和他上过床?”闵夏冷不防的问。
“什么?”季思贤显然被她的直接惊吓到了。
闵夏有点不耐烦了,掐灭了烟,再问:“问你话。”
季思贤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我知道了。”
最后闵夏点点头,拿起行李就离开了房间。
***
因为一行人都住在宾馆,所以所剩下的房间也不多,闵夏住的那单人房空间明显还没有和季思贤住的那间大,不过她倒也不介意。
本想洗个热水澡去去今天一天的疲劳,可恨的是,洗到一半的热水忽然停了,一看便知是热水器熄了火,估计是坏了,看着那热水器也有些时候了。
没办法,她干脆就着冷水洗了个战斗澡。
索性房间内有空调,她把暖气开得很足。
本来以为自己身子骨硬朗,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还是彻底的感冒了。
阴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就感冒的闵夏,觉得心情和情绪越发不是滋味了。
她站在破烂的教学楼一楼,手里捧着塑料杯,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开水,虽然手里暖呵呵的,可心底是一片凉。
“闵夏要不打个吊针吧?”李姐看她鼻子通红,估计也难受,这才开口。
“不了,吃药就好。”她总不能跟人家说她最怕打吊针了。
上次为了蔺言献血,她就豁出去了,全程她都没敢睁开眼睛看自己的血,所以现在除非必要,不然她是绝对不愿意扎针的。
“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宾馆休息吧!”
“回去也是一个人,无聊。”
看她坚持,随后李姐也不再说什么。
***
午饭的时候蔺言给她贴了退烧贴。
“感冒了就别乱跑。”一边说,他一边把退烧贴就往她脑门上贴。
那微弱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淡淡的,就像是催情剂一般,让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婚礼那晚,我和你说了什么?”她问。
“你难道不记得?”他低头就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红彤彤的鼻子。
“不记得,我一喝多就断片。”其实她记得一点,不过那都是后来慢慢回忆的事情了。
蔺言盯着她看了几秒,发现并没有她说谎的痕迹,“没说什么。”
“你别骗我。”
“你真没说什么。”
“我和你说过乔段之。”她眼神认真。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她吸了一口气问:“你不问我?”
“问什么?你和他不是初恋?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去计较?”都过去多久了,她为什么要重提。
“是啊!”她冷笑了一下,“都过去了。”
随后她看了看腕表,“你还有11的小时,在今晚凌晨之前回答我昨天的问题。”
而蔺言只是看了看她,随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便离开了。
闵夏搞不懂他最后那一抹笑的是什么意思,可她依旧没有好心情。从早上开始眼皮就一直跳,她总觉得月匈口闷闷的,感觉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她忽然莫名想起了James,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也不知道他在伦敦把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没等她回过神来,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一直拉扯着。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这样子。
“姐姐,他们说你会拍照,给我拍一张可以吗?”他有些怯怯的问。
“为什么要我给你拍照?”她低头问。
良久,小男孩才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很久没有见过我阿娘了,我想寄张照片给她看,让她看看我长高了。”
“你叫什么名字?”闵夏看他害羞的样子可爱得紧。
“我叫甘松,他们都叫我松子,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他说着露出了一抹笑,那两颗小门牙煞是可爱。
“给你拍照可以,可你要怎么寄?要到镇上才有邮局,你知道你阿娘在哪,有地址吗?”
“没有,他们都说我阿娘去大城市打工了,要赚钱来给我将来念大学。”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和眉光里都带着神采。
“这样吧!或者你可以把你阿娘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你发照片过去。”孩子的一点心愿,她一开始就没想着拒绝。
好一会松子才摸摸脑袋,“我回去问问我阿婆,她肯定知道地址。”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走了。
闵夏猜想着这应该就是留守儿童,父母外出打工,而他跟着老人家一同住。
随后她就找了农村支教的老师了解情况。
“你说甘松那孩子。”女老师摇了摇头,“回头你给他拍了照片,就说帮他寄给他母亲就行了,别问地址。”
“为什么?”闵夏蹙眉。
“你不知道,自从两年多以前松子他爸上山采药摔断腿以后,他娘就走了,出了山,据说是去大城市打工了。孩子还小,肯定不能跟他说,你娘走了不要你了,所以家里头和邻里的人都瞒着他。
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那么小就没了妈。爹也不中用了,现在家里头全靠奶奶养的那两头猪还有十几只鸡过日子。”女老师的口吻十分惋惜。
“家里头不做农活?”闵夏皱着眉,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做,可不多,都是村里的人帮忙的。不然一老一幼一残,能做什么。将来这孩子上学都成问题,这山里的孩子就这样,虽然有九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可一般来说念了个小学就算是完事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女老师走了以后,闵夏就在原地坐着等松子。
可是最后,左等右等,偶等到了医疗队收工,天黑了,孩子放学了,他也没回来。
回宾馆之后,闵夏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脑海里总回荡着松子那一抹笑容,害羞,胆怯中带着一丝憧憬。
她昏昏沉沉的脑海里总想到了许多年前的一个小女孩,她静静的坐在家门口,看着远方,一言不发的,冷清、落寞、孤寂的情绪充斥着一切。
她问:“你在等什么?”
小女孩偏过头来看她:“我在我妈回来。”
她说:“她不会再回来的。”
小女孩倔强道:“你别想骗我,她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她转过头,继续看前方,在等,一直等……
闵夏回过神来开始翻行李箱,动作毫无章法的,最后找到了一小罐药,倒出了药片就往嘴里灌。
良久,她躺在床上,眼神涣散,许久才收拢情绪。
一会手机响了一下,她收到了李姐的信息,说是有人买了热糖水,让大家下来一起吃。
过了几分钟她才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有些皱巴巴的衣服,套上一件黑色的大衣穿上。
***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时地利人和,她一出门就撞上季思贤了蔺言。其实她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就住在蔺言的边上,说是凑巧又有些不凑巧。
她站在房间的门框上,宾馆走廊的过道上除了蔺言和季思贤空无一人。
“蔺言,我觉得我们可以不止是同事关系。”季思贤颇紧张道,说话的时候微微低头,那是恰好展现一个女子娇羞的良好角度。
季思贤背对着她,从她出现开始,也一直没有发现,倒是蔺言一开始就看到了她。
她嘴角扯出了一抹冷笑的弧度,而蔺言看了她一眼,再看季思贤,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思贤,我一直认为我们是同事,不管以前还是现在。”他面容平淡,丝毫没有抱歉或者难为情的样子。
季思贤咬了咬牙,“不能改变?”然后发展成另一种关系?
“这样很好,而我一直当你是朋友。”蔺言很是委婉的说。
“可是我喜欢你啊!难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点的感觉,一点点的喜欢我?”季思贤无法忍受他的平静。
从认识到现在,他从来都是平静,波澜不惊,看起来像是是没什么情绪的人。
可往往就是他那种从容不迫才会异常吸引人。有时候她很讨厌他的这个样子,可是又爱。
蔺言看了看闵夏所在的方向,随后道:“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了。”
良久季思贤平复了一下情绪,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打扰你了,可是我不会放弃了。”
说完她直直的往前走下楼,从未回头,也未曾发现一直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闵夏。
看到季思贤消失的身影,闵夏才走了出来,看着站在原地的蔺言,笑了笑:“我以为你对我很绝情,没想到对别的女人也差不多,我算是平衡了。”
“看到了,开心了?”他冰冷的眸子隐隐的逸出了一丝温怒。
他不喜欢有人注视着他的举动,刚才没有出声只是不想季思贤发现有第三者无法下台。
闵夏无视他的眼神,戏谑的笑问:“蔺医生,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彼此对视。
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蔺言显得英俊更带着一丝暗黑的气息,而闵夏嘴角那一丝狡黠的笑,就像是堕落地狱的堕落天使一般,给人一股妩媚又不失轻狂的感觉。
“女孩子问你,喜不喜欢我?那意思就是……你能上我了!”
“那你意思就是我能上你了?”蔺言走过来,靠近她,然而靠近后只是彼此对视。
他眯眯眼看着她。
良久,闵夏只觉得自己是个物体,被他盯得很不自在,“那你的答案呢?”
“为什么非要招惹我?”
那一刻闵夏的心底一阵狂跳,那剧烈的荷尔蒙疯狂侵袭,没有任何一刻她觉得蔺言有此刻这么性感,那禁欲式带着一抹阴沉的眼眸,让她根本挪不开眼睛。
她强忍住心底的躁动,笑了笑看他,“那你又为什么不彻底拒绝我?而是和我暧昧不清?蔺言,其实你怕我……”
怕?怎么可能?
“你凭什么那么认为,你觉得我会怕一个流氓?”他冷笑。
“凭这里。”闵夏指了指自己的心,“这里告诉我,你想上我。”
“你真的觉得自己魅力无边?”蔺言的脸色阴冷。
“你怕你会真的爱上我,更怕被我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抛弃。我说的对不对?”她见过的男人不多不少,到了此刻,她绝对不会相信蔺言对她没有一丝感情。
而她真的说对了。
“没人会用水性杨花来形容自己。”他讨厌她用这样的词。
“我乐意。别跟我说,你没听说过关于我的事情……”闵夏可从来不会认为巫小玉会守得住自己的嘴不和江翰聊她。
下一秒蔺言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一时间,闵夏觉得嗓子眼都提了起来,那唇畔上的柔软提醒着她正在发生些什么。而她纤细的手腕也不自觉的放在了他的背脊上,缠绕着他的腰身。
靠着冰冷的墙,而她却觉得内心是那么的火热、炙热、强烈的。就好像是一团熔浆要把她彻底的融化,融入骨血中,直至窒息。
柔软的舌尖就像是美味的糖果一般,让人疯狂。一开始的生涩,到失控。
隔着厚厚的衣服,蔺言的身体浑然不觉中紧绷了起来。
不得不说,闵夏确实是一早就看穿了他。
没错,他确实想上她。从未如此炙热……
忽然楼道里想起了一丝微弱的脚步声,闵夏从热吻中清醒过来,微微推了一把把她压在墙上的男人,嘴里喘着热气,唇瓣红红的。
“有人上来了。”
“你也会害怕被别人看到?”蔺言同样微喘着气。
闵夏忍不住翻白眼,“我平时是有点流氓,可不代表我乐意让人看到了我上演十八禁画面。”
“接吻也算是十八禁画面?”他觉得十分的好笑。
“当然了。”闵夏一本正经。
蔺言啄了啄她的唇,“不如现在就上演十八禁画面吧!”
说完他拉过她的手,推开了她房间门,一进去,脚一勾门就轻轻的带上了。
闵夏被他拉进房间,还没来得及站稳,靠着墙,他整个人就这样笼罩了上来。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孤独冬季黑夜的路灯光线悄然的撒进窗户。
昏暗中,他那温热的手掌抚摸到她身后的颤栗。她只能感受到他就在身边,很近很近,她能听到他的呼吸,心跳,还有喘息。不自觉间,她忍不住浑身颤抖一下。
她唯有紧紧拽住他的衣领,内心的澎湃难以言表。
她没有忘记又或者说,从第一次见面后,他就入了她的眼,从此没有忘记,最后决定缠上他。
蔺言贴近她,透过黑暗,他看到了她眼眸,褪去了冰冷,染上了一丝情潮。他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压抑住了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想把她就此撕裂的欲望。
“闵夏……”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她的名字。
“嗯。”她不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你别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
“你别想把我弄到手了就甩掉我。”
闵夏轻笑出声,“这一般不都是女人对男人说的话吗?”
“你,不一样!”
她在等他,可同时他也在等她回答。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吻上了他的唇。许久许久,她微微松开他,躲在他的耳畔,呢喃:“蔺言,你也别甩掉我。”
说完,他再也没有顾忌的紧紧拥住了她。
彼此之间,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身体厮磨着,最终她察觉到下方,有紧绷的硬物,抵住了自己。
她嘴角不仅扬起,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总好奇我的魅力。婚宴那晚我都那样了,你也没把我怎么样,那个时候我怀疑你不行。”
“我不行?”他眯眼。
或许就是这样,任何男人都不可避免听到女人说自己不行会恼火。
“我只是想了一下。”她知道他要生气了。
“现在要证明给你看吗!嗯……”
“总有一天你的下面会因为我而硬,那时候我发誓。”
蔺言压抑住自己的欲火,无奈道:“每次气氛很好的时候,你总要这么流氓一把吗?好歹你还是艺术家。”
“我只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感情你和我聊那么多就是为了上我?”
“是啊!如果和你聊天的目的不是为了睡你,那将毫无意义。世界那么大,男人那么多,可我就想睡你啊!”
他不是没听过情话,可还是从未听到过一个女人如此直白、大胆、正经且又可以这样动容的情话。能把一个人的心深深的吸引住,为之心跳不已。
可惜一阵敲门声忽然打破了两人的深情甜蜜。
随后便传来了李姐的声音,“闵夏,下来喝糖水了。打你电话也不接,赶紧下来吧!”
“就来!”她喊了一声,却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点嘶哑。
“赶紧吧!不然凉了。”
“好的。”
本来以为李姐走了,没想到一会又折回,“对了,你看到蔺医生了没有,找不到他人。敲他房间也没人应。”
而闵夏看了看面前抱住自己的男人,她此刻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没看到。可能他在洗澡吧,没听到。”
看到闵夏并没有直接告诉李姐自己就在他的房间,他竟然有点不是滋味。
等李姐一走,他才问:“为什么不说?”
闵夏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你别忘了你刚拒绝季思贤,要是她知道你拒绝她之后直接来了我这……她指不定会怎么哭呢!”
“你会怕?”她什么时候会在意别人会不会伤心了?
“我不怕,可是我怕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她反击道。
闵夏看了看面前抱住自己的男人,她此刻怎么有种偷情的感觉。
“没看到。可能他在洗澡吧,没听到。”
看到闵夏并没有直接告诉李姐自己就在他的房间,他竟然有点不是滋味。
等李姐一走,他才问:“为什么不说?”
闵夏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你别忘了你刚拒绝季思贤,要是她知道你拒绝她之后直接来了我这……她指不定会怎么哭呢!”
“你会怕?”她什么时候会在意别人会不会伤心了?
“我不怕,可是我怕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她反击道。
***
两人下来喝糖水的时候,季思贤并不在,闵夏问了问边上的人才知道,原来她出去吹风了。
所谓的糖水是八宝粥和豆腐花,闵夏吃东西的时候不喜欢说话,大家相处过一段时间之后也习惯了,总觉得她有时候冷冰冰的。
“还要吗?”蔺言看她吃那碗豆腐花吃得欢快,于是把自己没吃过的那碗豆腐花推到了她面前。
“你不吃?”闵夏抬头看他。
她确实是喜欢那豆腐花,因为比起大城市,这种小地方的糖水似乎更正宗,她觉得那豆腐花可谓是嫩呼呼的,不老,而且糖水也放得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觉得甜腻。
“你吃吧!”他知道她晚餐的时候没吃多少。
最后闵夏也不客气,也吃掉了他那碗豆腐花。
边上的其他医生看到可谓是实实在在的被撒了狗粮,笑着起哄:“没看出来啊!蔺医生对女朋友那么照顾。”
“是啊,看得我都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女的。”一男医生开起玩笑。
“得了吧你,就你,换个性别也没人瞧得上……”
“……”
大家七嘴八舌的打趣,可蔺言从话题的开始至今都没有说话,而且也不否认大家把闵夏看做是他的女朋友。
而闵夏喝了一口豆腐花,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没有否认,那就代表彼此关系已经成立了。
“开心了?”蔺言低声问。
显然她的一举一动都没有躲过蔺言的观察,甚至是她那一抹满意的笑意。
“你说呢?”闵夏也不在意。
喝过糖水,大家都纷纷各自回房间打算洗个热水澡然后好好的休息。
而闵夏和蔺言却是最后的几个人。
“我房间的热水器坏了,可是老板说他不会修,你会修吗?不然只能等两天维修的工人来。”闵夏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一会我去看看。”
她掏出了一张门卡就放他手里,“别锁门,一会我回来。”
不知道为何,听到她这一句话,蔺言的耳根一热,总觉得她是话里有话,可看神情又一点都不像。
等蔺言上去后,闵夏才缓缓起身去找季思贤。
宾馆外面不远处有家小小的杂货店。
冷风中季思贤就坐在杂货店门口的小板凳上,老板放着电视,声音有些沙沙的电视机正放着中央台。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闵夏走近,随手抽过了一只小板凳,然后和季思贤一样坐下,从口袋里抽出了一根烟,可点火的时候因为风有点大,即使用手掌挡住,也怎么都点不着。
季思贤这才转过头来看了她两眼,“我来吧!”说完她拿过闵夏手里的打火机,双手挡住,没一下就点了火。
闵夏满足的吸了口烟,“回去吧,外面冷死了。”
“我以为是蔺言出来找我的,没想到是你。”说完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别骗自己了。”闵夏吐了口烟。
既然已经拒绝,蔺言就不会再做什么事情给她假希望。
“你赢了。”季思贤冷笑道。
她确实赢了,“感情的事情没有先来后到。你也不是非他不可。”
“我知道了。”季思贤收回自己的目光,一时间那神情就像是懂了什么,不再挣扎。
“他很优秀,几乎囊获了所有男人的优点,脾气好,绅士,儒雅,有学识,有气质,人也十分成熟稳重。很难有女人会不喜欢他。只是……”她顿了顿,看了看闵夏:“我没想到他会选择你。而你一点都配不上他,你不知道他最讨厌抽烟的人吗?”
闵夏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指尖的烟,随后笑了笑,“你没听说过因人而异吗?”
季思贤只是很不想承认自己输给了闵夏。
闵夏出来找她不过是有那么一点担心她万一出了什么事,这会看到人没事,她还怎么伤春悲秋就怎么伤吧!
没一会她就站了起身回宾馆。
***
回到宾馆的时候恰巧碰上蔺言正在找老板要大号的电池。
“怎么了?”闵夏搓了搓有些干燥和冰凉的双手。
“你那热水器修好了,就是一点小问题,不过有点难打火,估计是电池快没电了。我找老板要大号的电池,他正找给我,一会我上去给你装上。”
“那我先上去。”闵夏拢了拢大衣就走上楼梯。
回到房间,原本那一床有些凌乱的被子此刻已经被折叠得工工整整的,闵夏看着若有所思了一下。
不用说肯定是蔺言刚才给她叠好的。
随后她伸手再次把被子掀开,弄得十分的凌乱,再从行李箱里找出了套内衣,一整套惹眼大红色蕾丝。
而洗手间的热水器就真的像蔺言所说,有点难打火,不过她打了两次之后倒是能用了。
看了看时间,她快速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穿上方才拿出的那套内衣,再套上一件白色的长款衬衫,衬衫的质地十分的好,贴身柔软。
这一身把她的皮肤映得白皙,更是把她的身材衬托得凹凸有致。刚拿出化妆包打算抹个口红,可门口的敲门声就响起了。
那一刻她竟然有股紧张,她听得出那敲门声十分的平稳且声音也不大,她知道那就是蔺言。
她伸手进去拢了拢,低头看了看下挺丰满的,这才觉得满意。随手拿过摆在桌面上的香水轻轻的喷了一下,这才走过去,关上灯,开门。
一开门,蔺言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淡淡甜腻香水味儿。
楼道的昏暗橘色灯光映在了前方漆黑背景的闵夏面前,看到一身白衬衫的闵夏,他禁不住重重的吸了一口气。
这什么意思还用解释,明白的赤衤果衤果勾引加诱惑。然而他却不觉得有一点色情,这样很有她的风格,很闵夏的风格。
“我记得我们还有八次约会。”
“所以?”
“今晚是第三次。”说完她露出了一抹挑逗性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她,浑身充满妖娆的性感。
他曾以为,她那种样子的人,永远不可能露出妩媚的样子,可这一刻,他看到了。
“你不答应?”闵夏挑眉看他,她就想知道这个男人能把持到什么时候去,明明在喝糖水之前就有了反应的。
她手扶住门框,“你要是不想,那就算了。”作势要关门。
“我没答应,可也没反对不是?”说完他阻挡住了闵夏要关门的动作,闪身进来。
“闷骚。”明明想的,闵夏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一关上门,整个房间就是昏暗。而她最喜爱这样的环境,黑暗,未知,探索,刺激。
蔺言抓住她的肩膀,“我的闷骚会长长久久下去,你也要忍受下去。”
闵夏双手搂上他的脖子,笑了笑:“好啊!”
这,就好像是一个承诺那样。
话音未落,他就抬手那么一抱就把她抱了起来。
她柔的手覆上他有力的心跳处,感受那里每一个心跳,有力的,快速的,也是安稳的。下一刻她挺身凑上去亲吻着他的薄唇,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心底有说不出的躁动。
静寂的房间里,温度逐渐上升,彼此的呼吸声格外的清晰。昏暗中蔺言的眼神整个发烫,好像下一秒就会把她炙热化掉一般。
“以后它就是属于我的了。”她的口吻霸道,像是宣誓主权一般。而蔺言却越发爱上了她这个霸道的样子。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就像闵夏说的,那里一点都不像蔺言的外表。它更野性,而蔺言也比她想象中还要生猛。在这之前,其实她有过怀疑,她也想到过如果自己失望了。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的。
她没有失望。这也是她人生第一次觉得那样畅快淋漓。
***
床上是一片狼藉,而衣物也四处凌落在地上,床上的被子全是皱褶。
空气中全是无法言喻的气味,间杂着一股汗味。
靠在床上的闵夏盖着被子,额头上全是细碎的汗水,而皮肤上欢爱过的痕迹以及红晕也都还未散去。她摸了摸床头柜,拿过烟,没一会一丝微弱的火光就在黑暗中燃了起来。
“事后烟是什么感觉?”蔺言衤果露着上身就躺在她的边上,看着她每吸一口烟的享受神色,好奇问,声音嘶哑。
“爽。”她只回答了一个字。
“和我做爽还是抽烟爽?”显然蔺言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闵夏好笑的看着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话如此露骨,感觉像是被她传染了一样。
“你还要和烟比?”
“回答我。”
“当然是你。”
这下蔺言才算是满意了。
其实他也没那么矫情,可是到了闵夏身上,他总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觉得她不属于他,似乎是一阵风,一会就能把她带走,而他怎么也抓不住她。
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接受她的原因。
即使现在是发生了性关系以后。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和劫。有些人,不是肉体上得到了,就是真正的得到了。
他知道她心里肯定还有许多事。
“戒烟吧!”他不喜欢她抽烟。
“好。”闵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种反应是蔺言万万没想到了,她答应得很爽快,“你别答应了我,回头又自己偷偷的去抽烟。”
“不会。”闵夏侧过头看了看他,“答应你了就是答应你了。”
“之前不是怎么劝都不肯戒烟的吗?”
“之前是之前。之前我也说过没有理由戒烟不是?现在有理由了。”她笑了笑。
“什么理由?”
“你啊!你不喜欢我抽烟,我知道的……”说完她掐灭了烟。
她神色像是要再次把他融化一样,为了避免自己再失控他腾然起身,一丝不挂,走过去开了灯。
“洗个澡吧!”
“可是我没力气,腿酸。”闵夏带着一股淡淡的撒娇口吻说。
她就这样半躺着,眯着眼看他,眼神十分衤果露,更是直白的欣赏着他的完美身材,目不转睛。
听罢,蔺言一怔,想到刚才自己每一下撞击的力度,而她不断小声嘤咛如同小猫一般的讨饶声,他竟然再次起了生理反应。
闵夏赤衤果的瞄了瞄他的某处,轻笑出声,“我可没力气了。”
蔺言收回神色,径直的走进了卫生间,没一会就传来的一阵花洒喷涌的水声。等他出来的时候闵夏依旧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动,他走过来一把就抱住了她往卫生间走。
然而蔺言是真的很温柔对她,调了水温,毛巾打了热水拧干,给她擦了脸上的细汗,再服侍她洗了个热水澡,全程轻手轻脚,就好像是她是一只瓷娃娃似的,一碰就会摔碎。那每一个动作,温柔得让闵夏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实在是太过虔诚了,让她的心底一阵刺痛。
她想,自己真的要好好对他。
她告诉自己。
回到床上的时候,蔺言把空调的温度调了调,尽量的调高了一些,没一会整个房间的温度也暖了起来。
彼此赤衤果,即使起了反应,蔺言也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只是抱着她,一动不动的。
“睡吧!”他刚才看了看表,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你不回去睡可以?”闵夏知道和他一起住的还有另外一个男医生。
“我会早起回去换衣服。”大家都是男人,夜不归宿这种事情,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那好,我睡不着。”闵夏翻了翻身看他。
蔺言眯了眯眼,“想抽烟了?”
“有点。”闵夏知道自己瞒不过他。
“那就抽吧!”他不想去控制她。
可是闵夏却摇了摇头,“我说过戒烟就是戒烟。”
看着有时候吊儿郎当,可她认真起来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好。
“那你想干嘛?”
“你还有精神吗?我们聊聊天。”本来消耗过度之后她是很疲惫的,可洗完澡之后她竟然就没有了困意。
“你说。”他并不擅长聊天这种事。
良久,闵夏咬了咬唇才问出口:“在我之前你有过几个女人?”
和现任交往别问从前。和现任交往别问从前。和现任交往别问从前……
重要事情说三遍,而她也一直很懂这个规矩,可是她还是问了出来。她知道,她这是陷进去了,所以看到蔺言温柔对待自己的时候,她心底反复问自己,他这样的好对待过几个女人,自己又是第几个。
明明有些事情是真的不需要去计较的,可问题是关系一摊开之后,她就没办法不去想了,她也没法淡定了,就跟所有庸俗平常的女人一样了,没法从容大度。
“你真想知道?”显然蔺言也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
因为问题的本身就不是闵夏的风格。在他的认知里,她应该是不问前尘往事,只注重现在的人。
“嗯。”闵夏淡定的应。
“你是第二个。”
闵夏听罢张了张嘴,有些不信。“上床关系的?”
“一样。”他并没有像大多数男人那样被问到这种问题扭捏,而是很平静的回答。
“那你和你之前那个,多久了?”
闵夏的问题很含糊,试问在一起多久,还是认识多久,还是分开多久了?
蔺言顿了顿,好一会才回答。“念大学那会处的,她和我一样是华人学生。毕业后,我们又到了同一处地方实习,后来我去做了无国界医生,就分开了。”
他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的上一段感情。
闵夏没有再追问。
倒是蔺言看了看她,问:“那你呢?在我之前你处过几个?”
“你是第三个。”这是谎话。礼尚往来,她还是有准备的。
“上床关系的?”
“一样。”这是实话。
“我信你。”毫无缘由的,他愿意相信她。
过了很久,蔺言都没有再问她问题,“你不打算再问我点什么?”
“你想说就说,我听着。”他不会去逼问她。比起逼问,他更愿意做一个心灵倾听者。
“蔺言,如果有一天有一个比我更优秀,长得比我更好看,比我更能缠着你的人,没事一哭二闹三上吊,你会抛弃我吗?”
“不会?”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我们能一直在一起吗?”
“能,你别跑了就行。如果迷路了,你就我打电话,告诉我你在哪,我去接你回来。”说话间,他抱着她,手臂微微收紧。
“那我就跟着你了。”
“好。”他的每一个回答都不曾犹豫。
“……”
终于,迷迷糊糊间,闵夏睡了过去。睡着的她,十分的安静,双腿微微卷缩着,这是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睡姿,而她的手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就好像是生怕他走了一样。
然而看着熟睡的闵夏,蔺言却没了睡意。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静静的平静下来,想起了当天婚宴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