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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统战部的办公室在区委大楼的一楼西头,紧挨着民进和九三学社。韩丽莎第二天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秋部长已经站在桌旁整理报纸,扭头望一眼韩丽莎,耷拉下重重叠叠的眼皮,淡淡地说:昨晚喝醉了。

韩丽莎一听,脸上立马现出酡红,人也钉在门口不动了。

韩丽莎感到自己小题大作了,当领导的总是那么宽厚,再说醉者能怪么?韩丽莎苦笑一下。秋部长重新望一眼韩丽莎,也笑了。

统战部包括刚刚调来的韩丽莎一共六人,四男两女。五十九岁的副部长是个老病号,另一位小伙子外出开硫磺矿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其余两个人便是梅美和膀大腰圆、挠羊汉出身的宋生焕了。

也就是从这天开始,秋部长总在韩丽莎清理完卫生后,给她布置宣传稿让她来写,写了一篇又一篇,没完没了,弄得韩丽莎老是在办公室加班加点。秋部长倒也十分公平,韩丽莎加班他也加,且回时总要关照:丽莎不早了,明天再写吧。韩丽莎便在疲累中感到了一份关怀,有时还觉得自己被重用很快就该有回报。

梅美不写稿。梅美总在民进和九三学社办公室串门织毛衣,织到十点多就回去奶孩子,之后就没影了。韩丽莎很欣赏秋部长这一点,从不去检点梅美。韩丽莎想,梅美写下的稿子反正不能用,何必让她徒劳呢?

宋生焕常下乡,除偶尔打个照面外总不在,办公室大多时候只有秋部长和韩丽莎。

韩丽莎写困了,或者秋部长外出开会什么的,也抽空去民进和九三学社串串门,有时就遇上咬着一口京腔的梅美在。遇上梅美在的时候,她弄不清为什么,梅美一见她就一反常态,收起毛衣冷冷地一笑,或者干脆笑也不笑,装作没看见就起身走了。

走就走吧,谁能管的着谁呢,韩丽莎自顾自地坐下来。可坐下来,也没有谁和她搭腔,要说的话像全被梅美带走了。

民进的人大多是老太太和老头子,老头子看报喝茶,老太太织毛衣。有一鳞半爪的年轻男女,也占不了主导地位。韩丽莎就主动与大家搭讪,说的大多是羡慕人家工作清闲的话。说到兴头上,就言不由衷地问人家,为啥我们部里总那么忙,总不能按时下班?大家听了也不说啥,只一个劲地笑,笑得含含糊糊。

韩丽莎不知大家笑啥,但感到那笑中包藏着内容,说得重些就是笑里藏刀,剜割得人心疼,起火。可火却莫名的,捶不得捶,打不得打。

九三学社有韩丽莎一个小老乡,小老乡长得清秀腼腆,脸上总保持着那种水波不兴的样子。一日下午快下班时,小老乡进部里送文件,恰好只有面前摊着稿纸,静坐独思的韩丽莎一人。不知韩丽莎是孤独难耐,还是热情有加,非拉人家坐坐不可。小老乡分明没受过如此礼遇,一时受宠若惊,想掏些心窝话报答:

韩姐,你老加班干啥?什么年代了还加班!

韩丽莎说:部长有令,哪敢蒙混。

小老乡就有点急:什么令不令,你没听人们背后说啥吗?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韩丽莎的脸线绷紧了,神思也立马回到了去民进和九三学社时,人们待她的神态和笑声中:她们还说啥了?

小老乡轻轻一笑:说一个老嫖客,一个女戏子,三教九流,正好配成一对。

韩丽莎不听便罢,一听浑身气得发抖,抄起扫帚就要冲出去打人。小老乡显然被她吓坏了,话声近似哭腔:韩姐,你打我吧,打我吧,你不打我,他们也会打我的。我嚼舌了,嚼舌了……

韩丽莎止了步,息息怒气仔细一想,自己先把自己吓了一跳:你打谁去,把那两办公室十几人个都打了吗?但她的情绪还是不能自控,等大楼里的人下班走光了,一头伏到桌子上,呜呜呜地哭将开了。

小老乡一直陪着她,一个劲地劝道:韩姐,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就不信她们胡说八道。

后来的日子,韩丽莎凭了这句话努力去工作也还过得去,但工作起来分明没有了先前的劲头。人也拘谨了好多,成天脸上连个笑靥也不敢有。好在秋部长好像不怎么介意,照常让她加班,照常对她保持着一定的关心。但是一说加班,韩丽莎便惊弓之鸟似的要回家去写,秋部长也同意,可情绪明显低落下来。至于老嫖客不老嫖客,韩丽莎不管人家,不嫖自己就成,兴许是人们造谣。对于自己是戏子的说法也渐渐习惯了,因为自己毕竟当过,没法去更改的。可一想起来,韩丽莎的思绪就拽不住回到过去,沉浸到文化馆轻歌曼舞的气氛中,或与小段嘻笑打闹的情态中。

“七一”那天,韩丽莎被邀请到文化馆主持晚会,可站在舞台上总觉得少情没趣,再找不到从前那种兴奋的感觉了。究其原因,韩丽莎心里明镜似的:白天组织部在纪念党的生日大会上宣布,小段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预备党员,而自己却没有。秋部长的理由是,刚刚来两个多月,入了会遭人猜忌,等新年再入也不迟。统战部有党支部,秋部长兼党支部书记,说话绝对权威。

新年就新年吧,不就是几个月吗?韩丽莎觉得好熬。

“七一”过后,区里有从大洋彼岸回来的一批台胞,为了做好接待工作,对台办请部里出面,因为台办划归统战部管理。秋部长很是乐意,统一祖国嘛,这是部里的正经工作,自然要摆在首位。据说,过去有台胞归来需要出面时,秋部长总带梅美一块去,可这回秋部长指名要韩丽莎参与。

这么新鲜的事儿韩丽莎当然愿意,人一激动情绪就高涨,把两个月来的烦恼、抑郁、愁绪荡涤一空。然而梅美惨了,秋部长委派的时候,她先坐那儿眼珠直直地盯着窗外看,再就控制不住自己似的作出要走不走的样子,见别人没反应,就顺脚顺手踢凳子摔门,直闹得韩丽莎六神无主,人钉在桌旁发了呆。

秋部长并没管她,第二天真领上韩丽莎去了。

饭局订在别墅区,因为那里不仅有温泉泳馆、桑拿、点穴、按摩,还有美丽的湖光山色,更重要的是有异域风情的豪华别墅建筑群。韩丽莎乘坐秋部长的黑色上海车一路领先,后面还有一溜车,是区长、书记和市委统战部、市台办的车。因为来得台胞多,还有需着重接待的二三代人,所以把市里领导也惊动了。

去了别墅区已临近中午,台胞和台属二十多人已经兴高采烈地游过泳洗完桑拿。台办主任将台胞们逐一介绍给市委领导和区委领导后,就将众人领到雅间。

雅间确实雅致,正壁是奥地利画家古斯塔夫、克里姆特的裸体名画《雕刻的寓意》,画上方悬置着两盏鸳鸯戏水小壁灯。左右两壁分别是装裱讲究、字迹苍劲、内容哲理的名人书法条幅。三张能自动旋转的大圆桌上,距离均等地摆放好了一套套餐具。餐具外又放了一圈高脚杯,杯内是叠成各种花型的白色餐巾,桌正中一只精美的火红色花瓶里,插着一束奶油色菊利。韩丽莎长这么大第一次进入这么高档的饭厅,据说这里只有接待外商和上级重要领导人时才启用。

八位年龄不同的台胞按身份地位入座,市领导和区领导也按职位和身份入座陪客。因为是统战工作,秋部长自然坐第一桌,其它单位的领导只能坐在下首。韩丽莎紧挨秋部长就坐,与台湾某大学中文老教授打对坐。席间,老教授除了觥筹交错,接受书记区长们的轮番敬酒和回敬外,就是滔滔不绝地海谈。秋部长也是谈家,常有意激发教授谈台湾局势,教授却有意回避,总是找台湾风土人情和祖国文化谈。谈台湾风情秋,部长还能对答附和,谈文学就勉强了。而这正是韩丽莎的长项,而且又在这样好的氛围之中,于是难以自已地接过话头来,思维敏捷口齿伶俐地谈了起来。谈曹雪芹,谈关汉卿,谈鲁迅,谈莫泊桑,谈劳伦斯,谈得老教授刮目相看,谈得满桌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这儿来了。特别是书记区长,目光里明显带着为家乡争了光争了气的赞许。

韩丽莎长得又漂亮,披肩的美发又适时地添加着潇洒,奶油色的裙装富丽而脱俗,直惹得人们围着团团儿转。秋部长自然感到骄傲,趁机把韩丽莎会唱歌的本领介绍给老教授与座客们,老教授便执意要韩丽莎唱一首。旁桌的人们也跟着欢呼。韩丽莎推脱不过,就唱了一曲反映解放前老百姓饱受战乱之苦的《蚧蛤蟆上树遭水灾》的民歌小调,教授和其它桌上的老台胞熟悉这首歌,一下子勾起了对痛苦往事的回忆。一个个老泪纵横百感交集,秋部长觉得达到了预期的接待效果。老台胞们也确实被感动了,平息脸上的泪水后情绪高涨,除了猛劲鼓掌外,有掏美元的,有送纪念品的。韩丽莎执意不收,向台胞们幽默地说:你们不要怂恿我犯错误嘛,大陆不兴这个,我只为大家开开心而已。台胞们更加激动,市区领导也为之鼓舞,于是决定吃过饭继续到会客室座谈。而事实上,饭后的座谈也在秋部长的日程安排之中,只不过台胞和领导们原来不大感兴趣,经韩丽莎这一谈一唱,大家便觉得犹意未尽,还有好多的兴要尽。

会客室在二楼,上楼时有宫廷打扮的小姐引路,秋部长和韩丽莎将台胞和领导们让在前边走,他俩跟在最后。秋部长吃酒显然有点过量,韩丽莎见他东摇西晃,就有意跟在他左右照料一二。谁知上楼梯时,秋部长突然扭头望着韩丽莎说:

丽莎,我太爱你,太喜欢你了!

话音没落,韩丽莎就头皮一炸,眼前黑了一股,仿佛五雷轰顶。等回过神来,才平静地望着秋部长泛起一句话:

你又喝醉了,不要紧吧?

没有,清醒得很。秋部长说。

那我先上去了。韩丽莎说完,快步离去。

会客室精巧雅致,一张张小巧的茶几上放满了干鲜水果。人黑压压地坐了一圈儿,韩丽莎从外面进来时,还有四五个无座者立在门边,等候服务小姐去搬临时坐椅。

台胞一行与市区领导都坐在南面,老教授身旁夹坐着自家的亲属。见韩丽莎进来,老教授示意挨自己坐着的一位亲戚给韩丽莎让座。那亲属伶俐,慌忙站起来让座,韩丽莎执意不肯。区长扶一下眼镜说,恭敬不如从命,既然老教授让你坐,你就坐下吧。韩丽莎无奈,望一眼老教授胖脸上真诚的微笑,只好坐了过去。

恰巧,秋部长这时走进了会议室,酡红的脸膛上像燃着火,韩丽莎忙起身给让座,秋部长却生硬地说:谁坐你那臭座!好在服务小姐搬来了椅子,秋部长便挨墙角与韩丽莎斜打对座,掏出一支烟狠命地点了。韩丽莎很不自在,始终觉得自己的位子应该部长坐,遂起身又与秋部长换座。

这回秋部长依了,可令人们吃惊的是,屁股扑通一落座,就破口大骂:

有些人给上二分颜色,就色房染房都开了。说你写得好,我看还不如我呢,说你会唱几句,我看也扯球淡!

韩丽莎的脸腾地红了一股,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满会议室黑压压的人,除了台胞有些糊涂外,其余都知道部长在骂谁。韩丽莎又不能和他吵,怕台胞们说大陆官员素质差,可是不和他吵吧,以后在书记区长面前还咋抬头?一口气憋上憋下,还是只能由他去。但不幸的是,先前好端端的气氛荡然无存,会议室一下子变得死气沉沉。

座谈会开过一阵儿,人们的情绪仍旧低低落落的,拉不到思乡、恋亲、话统一的主题上来。区长见状,又提议韩丽莎来一曲,人们相应着哗哗鼓掌,气氛重新高涨起来。可韩丽莎的思绪还没从秋部长的阴影中走出来,她实在不想唱了,但又不能别区长的面子,叫自己唱不唱,那就得罪下两颗头了。

韩丽莎勉强出场,可站在地中央却半天唱不出来,心如刀绞,胸闷得像要爆破似的。

秋部长说:唱啊,咋还不唱?难道,你连区长的话也不听了?

韩丽莎唱了,唱的是人们强烈要求的《走西口》。歌词本就惶,唱时又带了哭腔,泪自然就随声掉下来。人们以为韩丽莎在扮相,谁知她流的是货真价实的眼泪啊。

第二天上午,韩丽莎推开办公室门时,秋部长一反常态地在清洁卫生。韩丽莎没管他,又一个无眠之夜过后,她决定该来点硬的。因为小段曾说,人老了就要拣软柿子捏,捏硬的费劲,碰也懒得碰了。小段春风得意,再过一个多月,顾组长真要退了,组长的位子就到手了。且又择了日子新婚大喜,丈夫虽是个二婚,年龄大了一些,可人高高大大蛮好,又是民政局局长,政治地位与经济地位无可挑剔。

夜里,韩丽莎思前想后,想重新回文化馆工作,可小段说,好马不吃回头草,回来让人咋看你?所以,韩丽莎只能硬着头皮再来上班。

平日里一上班,总是韩丽莎先没话找话地问候秋部长,可今天秋部长却异乎寻常,首先关切地问她:昨晚没睡好吧?

韩丽莎连嗯也没嗯,秋部长却不在乎:小韩,你也不用放心上,昨天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骂你是故意的,要不让人说,我为啥平白无故就调你进部里?

再要往下说,梅美进来了,秋部长只好住嘴。

韩丽莎一时间啼笑皆非,只觉生活真他妈的是个玩笑。

不知为啥,梅美对韩丽莎却好了起来,去民进和九三学社串门时,也拉着韩丽莎。两单位的人对韩丽莎和颜悦色了许多,韩丽莎也拣些生活中的琐事与她们唠,常常笑声不断,心情畅快了不少。

到了新年,韩丽莎依然没有入党。秋部长这次说:上边有文件,工人和干部按比例入党。工人比例占干部比例的百分之八十,以后再入吧。再说,想入党,总要经得起党组织对你的长期考验。

“长期考验”一出口,韩丽莎就感受到心上压了块石头,沉甸甸难以喘息。以前秋部长还有时间的承诺,现在连时间都遥遥无期了,希望化成了一根无止境的游丝,纤细而渺茫。韩丽莎终于看清了:入党,都像大海里捞针,还谈什么过一半年当副部长呢。

小段结婚后,身上珠光宝气,脸上春风荡漾。年前顾组长退了,小段真就顶了他的缺,整天乐呵呵地坐着丈夫的车满世界游荡。宿舍里留下一台挂钟和韩丽莎相伴,夜晚躺在床上听着嘀嗒嘀嗒的钟声,韩丽莎有一种苟且偷生的感觉。

这样熬过一些时日,忽然有一天文化馆的李馆长将韩丽莎叫去说:丽莎,也不是我要撵你,馆里实在是房屋紧张,有人吵着要办公室,你要能的话……

明人不用细敲打,韩丽莎把头点得鸡啄米似的,心里却惶恐极了。她仿佛看见自己已身着睡衣,横卧在统战部办公室那张供众人值班或宋生焕天阴下雨不能回家而留宿的单人床上,可刚睡着,一股大风就把门吹开了,满面淫气的秋部长闯了进来。

韩丽莎浑身发抖,痉挛地缩作一团。

宋生焕今年有下乡挂职锻炼的任务,办公室的床天阴下雨也没人睡,确实可以让她用,但她就是不敢搬。她让馆长宽限些时日,馆长也理解,可让腾房的人却骂她赖着不走。小段明着替她据理力争,暗里却骂她大姑娘讨吃死心眼。忽一日,真就给她拉来个白面书生,虽然是教书匠,但浓眉大眼的蛮英俊帅气,外加满肚子学问,让任何一位姑娘看了都会动心。教书匠叫俏生,韩丽莎很快就相处了,没过多长间就结了婚。

韩丽莎觉得自己嫁人有点草率,好在生活有了新色彩,然而一想到前途,就郁郁寡欢无趣了。

欢乐与彷徨并存,日子像水一样流走了,一晃又是三年。三年过去了,韩丽莎依然没有入党,心高气盛的她暗暗发誓,不入党誓不为人。这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副部长终于退休了,但是空子还没人顶。宋生焕很想当,有个表姐夫在区里当副区长,可是秋部长不推荐,没有秋部长的推荐,副区长也出不上力。梅美似乎也有希望,因为和秋部长这段时间相处得像花青素加了糖,甜腻腻地黏人,可她上边又没人。在韩丽莎看来,这都不是原因,关键是能力问题。组织部门的领导不见得都似秋部长,否则党的事业如何巩固?所以,正像丈夫开解她的那样,说不定哪一刻真的柳暗花明了呢。关键是自己没有入党。于是,韩丽莎加倍地努力工作,结婚后怕拖累,一直计划着没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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