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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灰黑

灰黑从秋风里站起来。她的腹部高高隆起,她即将第四次成为母亲。她在这个世上活了整整十年,然而,十年对于她来说,已是人生的晚秋。今天的清晨,灰黑感觉到自己即将临盆。几次做母亲,产前阵痛的经验,她烂熟于心。然而这一次,她有些心慌。她知道自己和人类高龄产妇一样,身体机能因岁月的流逝而衰老,因衰老而使妊娠险恶重重。因此,在很早之前,她便比往年更隐蔽地选好了孩子们的出生地。

天色将暮,灰黑忍着腹痛,朝着通向城区的那条宽阔的沥青马路走去。她要等一个人,是个十岁的孩子,叫小新。从夏天开始,每天暮色将合,小新就会乘三十六路车来这个大院,等她爸爸带她回家。这可真是缘分,小新和灰黑竟是同样的年纪。灰黑抬头,秋风里跌落的黄叶忽然撞到了她的思绪,她有些伤感,又满怀期待——她和小新,同样是十年的生命,一个即将步入晚年,一个却才将懵懂的眼睁开。但她毕竟再一次做母亲了,她那么老了,却遇见了那条德牧。他是多么强悍和帅气,打破了她的计划。从上一次做母亲之后,她原本已经打算在孤独里终了一生。

她打算要好好地做一次母亲,这也许是这一生最后一次了。

三十六路车还没有来。灰黑一边等,一边回头看身后的大院。这是她的家,十年来,她一直住在这里。她是唯一一个从这所大院建成后,就一直留守在这里的生命。十年来,这里已经第五次易主——今年春天,刚刚改成一家电工线缆公司,专门生产各种规格的铜丝。但招来的工人和从前没分别,都穿着厚重的工作服,满身油污,汗水和泥灰混杂,每天清晨和黄昏,他们都从这条通向城里的马路走过。

灰黑往远处张望,今天的公交车似乎比平时晚点了。她的腹痛已不堪忍受,但她必须等。她要等小新回来。这个女孩每天晚上回到这个大院,第一件事就是大声呼喊灰黑的名字,无论如何,她都会先找到灰黑。这真是一个黏人的孩子。灰黑想,如果小新回来,她不在,那么小新尖细的声音一定会惊动看门的德恩。这六十多岁的老头一定会风雨无阻,拿着手电筒,再惊动这个院子里喜欢凑热闹的胖胖的老厨娘。直到他们帮小新找到灰黑。与其更多人打搅,还不如早点让小新陪着。孩子们和她,都极度需要安静。

其实这个院子一点也不适合生孩子,偌大的车间里机器轰鸣,从白天到夜晚,清晨到黄昏,除非停电或者调换主人,从来不会停歇,别想有片刻安宁。但灰黑不愿也不敢出这个院子,这里是她的家,虽然她早已被主人抛弃。况且院外也没有可去的地方,这片偌大的工业区,到处都是这样轰鸣不止的院子,毫无安全感;而那些生僻的荒坡冷野,就更不可取了,孩子们出生在野外,会遭到那些无所事事的流浪同族们随意攻击和杀戮的。

大院最南边有一条河流,对岸是一大片荒野。岸边,有一堆堆破烂的木料,是前一任木材公司的老板留下的。这几堆木料弯弯转转之间,有一个比较大的容身间隙。灰黑认定了这里,这是她和孩子们最好的隐蔽之所。

小新

车间散射出来的灯光穿过木材的缝隙,落在灰黑笨重的身体上。小新蹲在木堆的间隙里,借着微弱的灯光,看见灰黑闭着眼睛,偶尔睁开,神情无比痛楚。它的腹部在剧烈地涌动,像困着一条奋力突围的蛇。小新明白了,灰黑带她来这里,是要生孩子了。夏天,爸爸刚来这家公司上班,她第一次见到灰黑,德恩爷爷就告诉她,灰黑要过了。过,就是要生了。为什么狗生孩子不叫生,叫过?小新问过德恩,还问过胖厨娘,他们都说,畜生哪能叫生孩子?叫过崽,生出来的也不能叫孩子,叫崽。其实对于生孩子,小新知道。妈妈还和小新一起生活的时候,一次散步的路上遇见一个挺着大肚子的阿姨,走着走着忽然蹲下,说肚子疼,要生了,大家七手八脚帮忙送她去医院,小新看见那个阿姨宽大的裙子后面,红红的鲜血洇染了一大片……妈妈说,生孩子要流血,无比痛苦,每个女人都要生孩子,逃不掉的。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小新会半夜醒来,摸摸自己的肚子,是不是隆起,会不会生孩子,那真是个折磨人的问题。

秋风阵阵,远处有隆隆的机器声与雪亮的灯光,这一切,使河边的夜色愈加沉寂、冰凉。灰黑的头开始烦躁地左右摆动,身子却一点也动不了。逼仄的烂木堆,充斥着腐朽的霉气与令人忧伤的孤单。小新眼泪哗哗流下来,她知道,灰黑只有剧痛时头才会左右摇摆,它在挣扎。“灰黑!灰黑!你很疼吗?”小新苍白的小脸上挂满泪珠,一双细长的小手不停地捋灰黑的腹部,朝着灰黑屁股的方向。她并不清楚灰黑的孩子从哪里出来,凭感觉,她想生孩子可能像拉屎一样,从肛门拉出来。

灰黑的身下忽然流出黑乎乎的东西。小新伸手沾了点,用指头捻了捻,很黏稠。“天哪,血……”灯光的幽暗无法给予小新辨认颜色的条件,但她有过六岁那年车祸的经验——那晚,一辆车从她左腿上生生碾过去,她紧抱自己的左腿,双手沾满湿漉漉的液体,就是这样黏稠。“灰黑,你会死吗?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不要离开我……”刚见到灰黑那天,德恩曾叮嘱:“不要靠近它,这条狗走过几家主人了,它不近生人。”然而灰黑的眼神那么平和、温暖,小新不知不觉便蹲下去,试探性地摸灰黑的头。后来,她便离不开灰黑了。她按毛色的特征,给它起了一个叫“灰黑”的名字。五个多月了,小新和灰黑相识相依五个多月,几乎每一个夜晚,都是灰黑陪伴她。灰黑的身体宽阔柔软,抱着它,小新觉得无比安全与温暖。灰黑看起来越来越痛苦,小新无法抑制地哭出来。她眼前忽然出现一张面孔——同桌那张恶作剧的脸!以前,同桌的男孩只喜欢恶搞小动作,追着她喊瘸子,或者将一只死老鼠放到她的课桌抽屉里。这些,她都忍了。但今天,那个混蛋竟然在自习课上忽然冲到讲台上,大声说小新的妈妈是小三。小新震惊羞愤之余,拿起文具盒上前对着同桌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揍。那个杂种一点骨气也没有,大哭起来报告老师。老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让小新罚站了两节课,很厌烦地说了一句小新不太懂的话——要想影子正,先得身不歪!然后还打电话给爸爸。对,老师不喜欢她这样的中等生,不但不喜欢,还很讨厌。可是以前,妈妈刚离开的那两年,她还属于优等生的。很可能,因为她是个瘸子,老师才讨厌她。更可能是妈妈从来不去学校,而同桌的妈妈去过很多次,每次和老师说说笑笑从学校大门口出去,所以虽然同桌的成绩一塌糊涂,老师一点也不讨厌他。可是老师不知道,妈妈都不要她了,怎么会来她的学校呢?是的,连妈妈也不喜欢小新,要不然,妈妈怎么会丢下她和爸爸,给别人做小三?她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和别人结婚就是小三,但她知道,这是很坏很坏的。妈妈宁愿去做很坏的小三,也不要她,也不要爸爸,因为妈妈嫌她是个瘸子,嫌爸爸穷,骂他穷鬼!包括乡下的爷爷奶奶,他们也不喜欢小新。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一看到小新,就会皱眉叹息,说:“怎么好哦!”小新越哭越想哭,一边着急地帮灰黑捋肚子,一边用肩胛擦流也流不够的眼泪。所有人都不喜欢她,除了爸爸和灰黑。灰黑爱她,从不嫌弃她,每天都在马路边等她放学,陪着她,一直到爸爸下班,带她回家。灰黑和爸爸一样,是她最亲的人,她不能没有灰黑。

“小新——小新——洪小新——”夜色里忽然传来洪福焦急的呼唤。爸爸下小夜班了,要带小新回家了。小新着急地看着灰黑,灰黑毫无声息,闭着眼睛。它的腹痛看起来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激烈了。

洪福

夜,深至黎明不远处。北街的大排档却在这时候纷纷打烊。

洪福拎着剩下的半瓶啤酒,晃晃悠悠往回走。每一个繁忙到没有闲暇看一眼窗外阳光的白天流逝后,他都想着,快点将女儿送进梦乡。然后睡意全无地,不是去长安巷的春风妒找朱香妹做那事,就是拎着酒瓶,像今天这样,喝到北街排档打烊时分,歪歪扭扭被老板劝出来。

北街,是这个城市最杂乱的地带,无数低矮的平房和突兀搭建而成的建筑,像积木一样拼凑在一起。白天,这里是活禽蔬菜交易市场,夜晚,就搭建起无数统一格式的油布简易房,做排档,热情服务于这个城市庞大的、像洪福这样卑微又最肯频频光顾的贫宾烂客。只有锅里的东西是不判贫富的,排档里烹炒煎炸熏焖炖,香气冲天,不比南街那些富丽堂皇的高档酒店逊色。起码洪福的口袋这么认为。

那片陪伴夜客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后,北街的夜变得十分混沌,像洪福愈渐浑浊的心。但这里的夜,并不宁静。虽然夜色混沌,但只要稍微留意些,还是可以看见朦胧的夜行者,来来去去像影子一样四处飘荡。而且,北街这一片泔水气浓郁的地段,养着格外多的乞丐老爷们。他们常常在大路或者桥边随便哪里睡上一大觉,恰好夜色深到混沌的时候醒来,起身抢过被同伴偷去盖在身上当被子的烂报纸、破塑料膜。或者,还因此在深夜的秋风里打上一架,互相稀里糊涂地踢腿伸拳几个回合,然后继续倒地,紧裹“被子”蜷缩起来,再次呼呼睡去。

秋风凉了。

洪福坐在冷桥的桥栏上。远远地可以看到通向长安巷的方向。秋风里的人,是如此本能地向往温暖。而他现在的温暖去处,只有春风妒。春风妒是个好去处,那里有朱香妹。这样如狼似虎的年龄,谁能离得开女人?朱香妹能给他一双香白粉嫩的乳房,她那双神奇的大腿可以消除他一整天的疲乏,可以将一切迫到眼前的烦恼与困难瞬间像抛铅球一般,抛开很远。只要他口袋略有丰余,只要他还有力气,他首先会去找她。这个世上的婊子,原来也比那个和自己同床共枕说要彼此一生一世的女人强百倍。

但今天洪福还是去不了。他有日子没去了。自从夏天跳槽来到这家线缆厂,他就觉得太累,加上老板压了两个月的工资,导致这个秋季的房租有了缺口。想起房租,他便想起小新。谁他娘的知道会有今天?真是可怜哪!因为母亲要去和人约会,将孩子丢在家里,这孩子一个人跑出去,结果发生车祸,成了一个终身的瘸子。这样的贱命,真是不该来到世上。

而他自己的命呢?更贱!他上什么破大学,然后来到这个城市安居?他混了这么多年,不但没混到房子没混稳工作,反而将原来青梅竹马长大的老婆给混丢了,剩下一个可怜的残废孩子。他现在很想回到乡下,回到父母的身边,去种地。他本来就该是个乡下人。可是真他妈的邪门,他现在连乡下也回不去了。他没有乡下户口,他的户口早在考大学那会儿欢天喜地转进了城。他是个城里人了,哪个村子有他的土地?更何况这几年,即使一百年生长在乡下泥土中的农民,也已经被一群一群赶进城里,集中安置,变成了城里人。老爹兴奋地打电话说,明年,他们村也在拆迁范围内,能在城里分套安置房啦!到时候,他和小新就不用租房子了。老爹还在高兴,他却苦笑,他已经吓出一身冷汗,这个每天人口不断膨胀的城市,将加入些什么人?都是白发苍苍的老爹老妈们哪。

夜色开启了一点微白的缝隙,三十几岁的洪福已经喝完了手里的半瓶啤酒。百无聊赖间,他又开始想春风妒了。他很生自己的气,一伸手,将空酒瓶当做自己扔了出去。“砰”,瓶子破碎的溅裂声将他心脏猛然一震,焦虑与那点蠢蠢的欲望不知怎么就化为一阵扫荡的秋风,眼角一凉,几滴眼泪非常迅速地溢出来。洪福跳下桥杆,就地蜷缩着躺下了。小新刚走路的时候,他有一种平凡的信仰——他是个有一份稳定工作的人,虽然没什么钱,但他和他的家会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安安稳稳地老去。他不会颠沛流离,不会在城市的暗影里有半点停留。2000年大学毕业的洪福,在一家服装公司做设计师,从事这项他不喜欢也不反感的职业,认认真真,安安静静,很快成为鲁桑服艺公司的大剪刀。然而,只短短七八年的时间,一切翻天覆地。鲁桑倒闭了,这个城市的企业接二连三地倒闭,他昏头昏脑,一家一家换工作,一天一天变得一文不值,后来,连自己的行业也无法待下去了,只能转行,转到各种各样只需简单技术或者单纯卖苦力的行业。只要工资相对高一些,他都去竞争。

不远处忽然坐起一个小影子,是个孩子。想必是刚才瓶裂声惊醒的一个梦里的小乞丐。纤弱的小影子茫然四顾片刻,又翻身躺下去。

多么像他的小新。

一切,都因为没有钱。如果有钱,妻子不会和他离婚,小新的腿也不会因此残废,而他,也不可能落到今天的地步——毫无尊严与操守,潦倒又如此堕落。他可真像条被遗忘的死狗,躺在这冰冷的冷桥上。

桥上的水泥地很凉,洪福抹抹眼睛,将一双苦涩的眼皮强行拉上,不让再有液体的东西流出来。

李环

一阵暴躁的车鸣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宣告北街冷桥上已堵死了。

李环打开车门下来,无望地张望。今天,她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去这家孕科特别好的中医院,无论如何要从北街这座没人待见的冷桥上路过。正像她担心的那样,这条破烂的北街,像一件爬满虱子的破棉袍,每一次从这里路过,冷桥几乎都在堵车。

李环摸摸肚子,她感觉肚子特别不舒服。其实不是肚子本身不舒服,是因为昨夜她起来上厕所,居然发现下身有些见红。按理,孕期到了第四个月,已经过了容易流产的日子。一直以来医生的诊断和她的感觉都一致——很好,胎儿很健康。她推推郑建树,但郑建树只翻个身,又睡着了。她知道,郑建树不在乎这个孩子,只有她自己在乎。她也并不是在乎这个孩子,她在乎的是郑建树和他的口袋。做女儿的时候,母亲就说,女人是树,孩子是根,一棵树不生根,长得再结实也是要倒掉的。但是她的一场不长不短的婚姻,已经颠覆了这种理论。她觉得,父亲是树,儿子是根。至于女人,就如这秋风里的叶子,无论如何,既做不了树,也生不出根,唯一可以的,就是利用儿子这条根里一点父亲的血脉,吸取一些树的给养,哪一天真要落了,挡也挡不住,落去吧。

冷桥上围了一圈人,人们交头接耳大声议论。似乎地上躺着什么人,大家围着看,因此阻碍了车道。李环等得无聊,她绕过车辆,靠近人群,问出了什么事。“一个醉汉,喝多了。”真是!李环气闷,真是极品无聊,一个醉汉也能将一座桥弄得堵车。

身着深蓝警服的警察,一胖一瘦,摇摇摆摆吹着哨子气呼呼地赶来:“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人们陆续散了。瘦子撇撇嘴弯下腰,从地上躺着的人身上翻出手机,开始翻看号码。李环冷着脸转身往回走。所有北街的人、道路、设施与杂物都令她觉得气闷嫌恶。她朝一个方向飞快地看一眼——一到冷桥,旧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她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便会再一次起伏不定,让她心烦意乱。她上车发动引擎,手握方向盘,前面的车开始松散了,她随时准备一脚踏下油门,绝不在这个地方多耽搁一秒钟。手机响了,李环拿过手机,忽然怔怔地盯着手机。手机显示是陌生人号码,李环的脸色苍白起来。洪福!他又打电话来做什么?她放下手机。但手机铃声不停地响,透露出一种誓不罢休的固执。李环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力按下接听键。

“喂,喂,你好,你是这个号码主人的妻子吗?喂喂……”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李环抬头看向远处,慢慢将耳畔的手机放下。

李环下了车,再次朝那两个警察的方向走去。不错,那个地上躺着的不省人事的男子,正是洪福。他敞着夹克,蜷缩着,背后的衣服撸起一大片,露出腰部瘦削的脊骨。将近半年没见,洪福的脸又瘦又黑,胡子已经能当牙刷使了。他躺在那里,不知道是熟睡还是生病。应该是病了,他睡觉那么警醒的一个人,怎么会在如此嘈杂的市声中睡得如此安然?然而,小新呢?

李环忽然心中裂痛,她扑上去,要问一问这个死狗般的男人,他把女儿弄哪去了!但她又止住,飞快捂了一把胸口,对瘦子说,她可以载醉汉去医院,正好顺路。胖瘦两位警察看看李环,又看看洪福的手机,似乎想再一次拨打电话,然而,他们发现眼前这位富家少奶奶,不仅明艳动人,还如此乐于助人,让人莫名感动。他们便赶紧打定主意,将地上的男子合伙抬起来,塞进女子红色的宝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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