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知道夏祁安喜欢谁,你去问他啊,我又不是他,问我有什么用?”络纤雪嘴角抽搐,“你喜欢阿轲,就去喜欢啊,何必来关注夏祁安?”
“你以为我想啊,”衣桃很是悲愤:“你说说,我就是被赏赐给夏祁安开荤用的,可是夏祁安把我们给放在一边晾了好几年,别说肌肤之亲了,见都没有见过几面,想我堂堂貌美如花一少女,就这样坐了好几年的冷板凳,好不容易见到个男人吧,你都不知道是不是他。”
“……辛苦你们了,不过,王府里面到底有多少女人?”络纤雪听到“们”字的时候,心中顿觉不妙。
“我怎么知道?反正,我知道的,两只手是数不过来的。对了,差点忘了正事了,我是想请你帮忙的。”说着衣桃正襟危坐,严肃地开口:“你能不能把我给赶出去?对,没错,就是赶出王府。”
“……我怎么帮?我为什么要帮?”络纤雪好心情地歪着头看着衣桃,浅浅淡淡地笑着开口。
“……还不是因为阿轲那个死男人,”衣桃恶狠狠地开口:“说什么王爷妻不可欺,切,老娘何止是妻,连妾也算不上好吗?”
络纤雪看着衣桃不说话,心想这阿轲到底是谁。
“可按照楚王府的规矩,被赶出去的,都是犯了大错,赶之前先打一顿军棍的,”说着衣桃可怜兮兮地看着络纤雪:“络姑娘,您忍心让我这么楚楚可怜、孱弱娇小的小美人受那种大刑吗?”
“……咳咳,我也很想帮你,可是我有心无力啊。”络纤雪轻咳一声转过头去,尽量不去看衣桃的脸。
天呐好漂亮,自己怎么能忍心拒绝她的要求呢?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阿轲是谁。”络纤雪奸笑一声,心中好奇几乎要喷涌而出。
楚王府里能够跟王府内眷见到的男子,应该也不多吧?
“阿轲是……天权,”衣桃说着翻了个白眼:“那死男人真的是够了!老娘都为他做到这份上了,他还是那么迂腐刻板,死活不肯答应老娘的要求,上回老娘都把他给拉到床上,衣服都脱了一半了,他竟然还能给老娘跑了!老娘都不顾矜持、不顾身份地撩他了,竟然还比不过一个小七!唉,偏偏那傻子放不下他们,自己咬牙挨了那么一顿打,竟然也死扛着不告诉我,要不是我恰好去看他……”说着衣桃眼眶红了,她恶狠狠地拿着手帕抹了抹眼睛,重新看向了络纤雪:“所以,还请络姑娘帮忙。”
“你这么对他,可是,他对你可有意?”络纤雪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羡慕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
起码她还能见到自己喜欢的人,起码她还能勇敢地说出来自己喜欢他,可自己就……
“有,他……”衣桃说着低下了头,再抬起头时,脸上再无一分的戏谑,满满都是坚定和动容:“楚王府刚刚落成的时候,还有不少刺客来刺杀楚王爷,有次我不幸遇到了,彼时我二人正在一起散步,那刺客来的突然,我躲闪不及,他生生地替我挡了一剑。”
“是他替你挡了一剑,所以你爱上了他;还是他爱上了你,所以替你挡了一剑?”络纤雪轻轻地问,语气里满是羡慕。
她也好想有人为她遮风挡雨。
“自然是后者,否则楚王府的后院里面,我这样的女人,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他怎么偏偏为我挡了一剑?”衣桃没好气地说着:“怎么,只兴楚王爷喜欢你,不许别人喜欢我吗?”
“没没没,我只是觉得……啊?夏祁安喜欢我,就这么人尽皆知吗?”络纤雪有些疑惑,随即苦笑着开口:“你怕是不知道,我喜欢的,不是他。”
“我知道啊,”衣桃撇撇嘴,“像楚王爷那么优秀的男人,除非是心里有人,否则没有几个女人能够抵挡住他的柔情。”
见络纤雪一脸悲戚,衣桃顿感不妙,心说自己可不能让这位夏祁安心尖子上的人重忆旧情:“难道你不知道,楚王爷为你做了什么吗?”
络纤雪听着衣桃语气中的惊恐,诧异地抬头:“他救了我一命,然后是……求婚吧。怎么了?”
“……竟然还救了你一命。”衣桃忽的笑了,笑中满是感慨:“确实是求婚。雨夜里跪了整整一夜,差点和陛下闹掰了,也要把你给娶回来。”
“——为什么,他都不说?”络纤雪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了声音。
“你不是喜欢别人么?况且,他从来就不是会诉苦的性子。”衣桃倒是坦然,平静地开口:“你可能不知道陛下对楚王爷偏爱到了何等地步。我本是礼部左侍郎的嫡次女,按照身份,和你也算是平起平坐,当初也是为其余皇子挑选正妃的人选。可是,就因为楚王爷忙于征战,未能前来,所以陛下就把我们几人都赐给了楚王爷,做连个明份都没有、和通房丫鬟一样的美人。若非是真的惹恼了陛下,陛下又怎么舍得让他在雨夜里跪了整整一夜?”
“——所以,他是因为我才染的风寒?”络纤雪苦笑:“我欠他这么多,将来可怎么还啊。”
“不用还,别说和他长相厮守,只怕你把剑送进他的胸膛,他都会笑着屏退旁人,只怕你被星卫刁难。”衣桃说着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但是楚王爷真的是世间少有的青年才俊,你可千万别再伤害他了。”
“我哪里敢伤害他?如果真的敢的话,就凭他拆散了我和沈觉,我就不能和颜悦色地照顾他一夜了……”说着络纤雪叹了口气:“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喜欢我,况且我之前与沈……与旁人琴瑟和鸣,做好了白头到老的誓约,如你所言,他那样好,我又该怎么待他?”
“沈觉……莫不是当年连中三元的沈觉?”衣桃张大了眼,随后疑惑地开口:“不对啊,才不出众貌不惊人,怎么就能博得那二人的欢心呢?难道现在的优秀男儿,都喜欢清汤寡水的类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