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醒来的小女子面色红润、眸子水灵,不过眼里却带着几分迷茫与呆滞,此时她刚刚睁开眼睛,正皱着眉不悦地打量着自己,似乎是在嫌弃自己扰了人家的清梦。
夏祁安托着下颌打量着络纤雪,心想自己出去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自家小王妃真的睡觉了吗?
目光移到了床位,夏祁安身上掀起被子,笑盈盈地开口询问:“雪儿饿不饿?快点起床来吃点东西吧。”
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移到了络纤雪的脚上。
那双脚依旧是紫红色的,可见她方才并没有睡觉。
默默地叹了口气,夏祁安不清楚络纤雪究竟听到了多少,也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于是只能暗中庆幸自己方才没有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还好,谢殿下关心。”络纤雪发觉了夏祁安的神情,一时之间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偷听别人讲话,无论如何也不算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
“罢了,我先出去了,你在这里稍后片刻,我去吩咐他们把饭食给你送过来。”说完后夏祁安起身,深深地看了络纤雪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虽说明日就要和自家兄长一同去拜访自己的岳父大人络讷,自己应当早早地和络纤雪打好关系,可……
可瞧着络纤雪一副拘谨生疏的模样,夏祁安到底还是不忍,信步走了出去。
来日方长,以后他可以徐徐图之,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让络纤雪养好身体和精神,他在,络纤雪就会不适应,所以,要想络纤雪好好地适应,他就只能先行离开。
“嗯……”络纤雪喃喃地回答,显然是没料到夏祁安竟然会如此简单地就离开了。
于是缓缓地坐了起来,络纤雪曲着腿,紧紧地将被子给抱在了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一面目清秀的婢女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只朱红色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白粥,并一碟小菜。
见络纤雪抬头望着自己,那婢女粲然一笑,道:“姑娘饿了吧?快来用些饭食,也好早点恢复体力,好养好身体。”
“嗯,”络纤雪说着就要掀起被子下床,却被那婢女拦住了:“姑娘可别,爷他早就吩咐了,要我们好好地照顾你,若是出了一丝一毫的差池,爷他都饶不了我们呢。”说着那婢女又笑了起来:“姑娘好福气呢,爷他这么看重你、疼着你,当真是叫我们好生羡慕呢。”
“在床上吃饭,怎么说也说不过去,我还是下来吧。”不理会那婢女的话,络纤雪执意要起身。
“别啊,姑娘。”那婢女似乎很是不愿,“姑娘,我们爷可是说了,您就是我们楚王府里面的女主人,不管他在或是不在,都要听您的吩咐,不然一律赶出去,您现下身子还虚着,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池,奴婢可担待不起啊。”说着那婢女将手中托盘放到一旁,双手摁住络纤雪的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
“……哪家的主子是坐在床上吃饭的?”络纤雪抬头望着那婢女,哭笑不得地开口。
这倒不是她矫情或者是使小性子,而是确确实实没有这样的事情啊。
“没事没事,爷他都不管,您在乎这些东西做什么?您好好地让我们伺候就行了。”那婢女笑着开口,然后端起粥碗,坐到了床前,一边搅拌着粥,一边笑着道:“我叫衣桃,姑娘有事吩咐我就行了。”
“我……”瞧着面前笑盈盈的衣桃,络纤雪硬着头皮道:“我自己来吧,不劳烦你了。”
“那好吧,”衣桃倒也是没有迟疑太久,干脆利落地把粥碗递到了络纤雪的手里,然后歪着头打量着络纤雪,值看的络纤雪浑身发毛:“衣桃,你看我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啊,就是好奇,看看你。”衣桃很是诚挚地开口:“为什么我觉得,姑娘不像是别人说的那样呢?”
“哦?别人是怎么说我的?”络纤雪乐了:“红颜祸水,巧言令色,骄奢淫逸,又或者是狐媚惑主?”
“姑娘似乎很是清楚呢,”衣桃笑了:“要说祸水我信,可这红颜二字,倒是姑娘多想了。”
“……”络纤雪捏紧了手中的汤匙,默默地低下了头:“衣桃倒是爽朗。”
衣桃看着不怎么生气的络纤雪犯了疑。不是都说,永远不要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她长得不漂亮,特别是不够漂亮的女人面前吗?
可为什么,她话都说的这么明显了,络纤雪还是不生气呢?
想了想,衣桃又笑了:“还好吧,毕竟,谁让楚王爷不近女色呢?”
“……这和夏祁安不近女色有什么联系吗?”络纤雪抬头望着衣桃,隐隐地有些不安。
“当然有了,”衣桃说着叹了一口气,挽起自己胳膊上的衣袖,于是手臂上嫣红一点就映入了络纤雪的眼帘。
“这……守宫砂?”络纤雪眨眨眼,不甚确定地开口。
“嗯,是啊,”衣桃说着托住下颌,耷拉着脑袋趴在了床沿上:“我是前几年,陛下赐给楚王爷开荤用的。结果,呐,你也看见了,结果我到现在还是完璧之身。”说着衣桃的语气越发的悲愤,络纤雪默默地放下了粥碗:“所以,你来,是为了做什么?”
难道是来质问自己为何能够抢了她楚王府女主人的位置吗?想着络纤雪细细地打量着衣桃的面容,然后又低下了头。
好漂亮,好想摸一摸她的脸,看看是不是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光滑。
“不做什么啊,我又不喜欢楚王爷,不会和你抢女主人的位置的。”衣桃斜着看了络纤雪一眼,然后奸笑着开口:“听说姑娘和楚王爷共处一室一夜有余,现如今姑娘……啧啧,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
“咳咳,你在说什么?如果真是那样,你这样开心真的好吗?”络纤雪红了脸,连忙打断衣桃的话。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我又不喜欢楚王爷,啧,他那么个冰块脸,冷冰冰痴傻傻的性子,真不清楚为什么还会有人喜欢他,明明阿轲比他好多了好伐?”衣桃邪笑着开口,顺便打量着络纤雪的脖颈与手腕,随即哀嚎出声:“为什么真的没有肌肤之亲?难道他也不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