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老头绕着北辰璧转了一圈，仿佛重新认识他一般，“我还以为你小子会傲气地不承认呢！”
“你小子跟着我徒弟学聪明了？”
跟她学的？北辰璧哑然。早听说朱粒长老性情乖张，尤为护短，今天他可算是切实领教了。
不过，有了朱粒长老做阿音的靠山，他倒是放心不少。
“朱粒长老，你应当听过灵女的传说吧？”
“当然。这灵女的传说在大陆上已经流传了几千年了，怎么……最近又有了什么新的传言吗？”
看出了他的不以为意，北辰璧一挥手给两人施了道灵力护罩，接下来的话决不能被第三个人听到。
“我怀疑，阿音就是灵女！”
“我乖徒弟是灵女？证据呢？”小老头脸色也凝重起来。
灵女的能力固然受人崇拜仰望，可一个尚未成长完全的灵女，只会遭到人们的觊觎。人性的贪婪远比想象的丑陋，为了追求高修为，他们不知能想出多少歪门邪道来！
“其实，就在刚才已经能够说明阿音的不同寻常了。您见过哪一个灵师进阶能引来这么大动静的吗？”
北辰璧分析道：“那个传说，灵女能令万兽臣服，能令荒漠变成绿洲，能炼制起死回生的丹药……能令荒漠变成绿洲，一般的五行灵力者都办不到，只有身怀自然之力的人能做到。而阿音，正具备自然之力。”
“而且，灵女乘凤鸾香车……朱粒长老还记得你见过的那只会说话的绛雀吧，它就是一只凤凰，它自称灵女的坐骑，是来寻找灵女的。可见，灵女的确已经问世了。”
小老头琢磨片刻，忽然跳起来重重地敲了一下北辰璧的脑袋，“好啊，你小子早就知道我乖徒弟的身份了是不是？”
“你是不是蓄意接近我乖徒弟的？你打的什么鬼主意，给我老实交代！”
北辰璧被打了一下竟然还觉得轻松了些，天知道随着这些日子对阿音的越来越在意，他心里的心虚和愧疚已经愈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要解释要赔罪，他以后自会对着当事人承担，“朱粒长老，我不会再做对阿音不利的事！”
小老头知道他说到做到，也不追着他不放，反而笑话道：“臭小子，我那乖徒弟脾气可不比你小，将来我可有的热闹瞧了，哈哈——”
“近日，东焱国的九皇子也来了木樨国，我怀疑他也是为灵女而来。”
北辰璧的话成功地止住了小老头的笑，他瞪眼道：“你小子当初是怎么找上我徒弟的？”
“我认识一名巫女，她用巫族的占卜之术推测出了灵女的大致方位。”
“这世上可不止一个巫族人……”
小老头的未尽之言北辰璧自然明白，这世上不可能只有一个巫族人，灵女只要出现，必定会陆续被人知晓。只怕是，山雨欲来……
不管两人如何担心，柴凤音在房里倒是一通好睡。
日上三竿，柴凤音才悠悠醒转，可把苦等的言卉给高兴坏了。
“小姐，你可算起来了。快快快——”
言卉将柴凤音按在梳妆台前，手脚麻利地给她梳了一个灵秀不失大气的发髻。又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只凤凰衔珠的金步摇插在她鬓边……
女子没有不爱美的，柴凤音也不例外。不过她目光在眼前一排玉钗金簪上扫过，忍不住出声道：“一只步摇就够了，可别再加了。这古代人的发髻就是麻烦，我可不会弄，以后想做发型就找你了。”
“小姐说话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古代人？发型是发髻的意思吗？”
额……一时说漏嘴了。柴凤音讪讪糊弄道：“我的意思是你这发髻梳得很好，好像以前也有人梳过同样的。”
“诶，你怎么一副很赶时间的样子？”还是赶紧转移话题吧。
恰好，言卉也的确是赶时间，她抱来一条月白色绣朵朵红梅的广袖长裙，“小姐，赶紧换上吧。北公子已经等您一早上了。”
“他等我干什么！”柴凤音声音很淡，拂过裙子上栩栩如生的红梅，倒是欣然换上了。
“北公子等您一起进宫啊，今天宫里有宫宴。柴将军和大夫人还真是过分，阖府都进宫赴宴去了，竟没来个人知会我们一声……”
柴凤音穿了一半的动作顿在那里，没理会言卉的打抱不平，她神色冷淡地问道：“这些都是北辰璧准备的？”
“对啊，北公子一早就拿了东西过来，特地叮嘱我给你盛装打扮的。他都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小姐，我们快一点吧。”
言卉的话让柴凤音的好心情消失了一半。衣服很漂亮，言卉梳的发髻也很好看，可她不想去参加宫宴，更不想跟妖孽一起去参加宫宴！
心系柴凤音的北辰璧一直等候在客厅，听着卧室里的动静，他不说是了如指掌，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听到柴凤音没了动静，他心里一紧，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忙朝房内喊道：“阿音，皇后娘娘与贵妃都有谕旨，召你进宫出席宫宴，这趟进宫你避无可避。”
“而且，贵妃还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还有你那未婚夫……阿音不想看看他们自食恶果的下场吗？”
卧室的门打开，北辰璧的眼睛便黏在了柴凤音的身上。盛装的柴凤音愈发明艳动人倾国倾城，红梅傲雪的月色长裙与她眉宇间的冷傲遥相呼应；行动间广袖飘飘，便如云端仙子，清华出尘。
“不是赶时间吗？还不走？”
柴凤音的冷淡直白冷酷，北辰璧感到很受伤，却不敢再强硬对待。只是——
“言卉，你不用跟我进宫。那只绛雀不见了，你去找找它。”
简直没有最扎心，只有更扎心！柴凤音连一只鸟都关心，却唯独对他冷漠，实在令人心酸！
一路上，柴凤音虽与北辰璧坐在同一辆马车，却一直都闭目养神。只是黏在身上的视线越发诡异，似乎能与一种叫做“幽怨”的形容靠边，这就实在不能不叫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了。
“不许看我！”柴凤音忍不住睁开眼瞪他。
若是从前，北辰璧定会调笑几句，可这次他只是矜持地赞道：“阿音生的这么貌美，又气质出尘，叫我不看还真是有些难！”
他态度真诚，柴凤音的反感果然少了，只是口吻平淡道：“红颜弹指芳华，容貌是最不值得在意的东西。”
“阿音真知灼见！不过，君子好美，求之以礼；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私以为，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忌讳的，阿音觉得呢？”
柴凤音目光转凉，北辰璧呼吸一紧，又说错什么了？女人心，海底针，世人诚不欺我！
北辰璧没有多加纠缠，柴凤音心内称奇——这厮今天倒乖觉。忽然想起昨天炼制好的回灵丹，柴凤音伸手探上腰间才想起，刚刚换衣服忘了系上荷包。
丹药只能回去再说了，柴凤音挂念那受伤的暗卫，向北辰璧问道：“那天跟我出去时受伤的女暗卫，现在伤势怎么样了？”
“她护卫你有功，我已经赐给了她养元丹，让她好好养伤了。”北辰璧都有些嫉妒那名女暗卫了，自己也没少护着阿音，却连句谢谢都没捞着……
短暂的路途在北辰璧的怨念中结束。马车行至宫门口，一位有些身份的太监总管恭敬地候在那里。
“奴才恭迎北太子，皇上皇后与东焱九皇子正在长庆殿等候，还请北太子移驾。”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继续前往长庆殿。车内柴凤音看着北辰璧的目光，三分惊讶，三分恼——
“北——太——子……本姑娘冒犯太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啊！”
“阿音明知道我不会对你如何，何必出言奚落我……”
柴凤音眼神一跳，不禁哑然。明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吗？
北辰璧仿佛发现了什么，心里竟有一丝狂喜。他深知过犹不及的道理，也不点破。只解释道：“我早之前就说过，我的身份一句话就能说明白，但看阿音想不想知道了。”
他确实说过这话，可这不能掩盖他欺瞒的事实，柴凤音冷哼一声，扭头不语。
马车停下，柴凤音起身正要下马车，北辰璧突然长臂一伸揽她在怀里。
柴凤音气急，以为他改好了，却原来狗改不了吃屎！她掌心招式就要放出，北辰璧的唇已经贴上她的耳——
可恶的生理反应！耳垂碰上一股湿热，一阵酥麻的电流从那一点窜遍全身，她不由脚一软，还好被他紧抱在怀里，他应该没发现吧……真丢脸！
“小心……东焱九皇子，顾莳风……”
一句话十个字，北辰璧说得再慢也有限，他不舍地松开她。当然，他没忘记改揽在她腰上的手为暗中扶持……
她的变化他怎么可能没发现，呵呵——
长庆殿宫宴，北辰璧与柴凤音两人姗姗来迟，自然是在万众瞩目中落座。而北辰璧也在万众瞩目中，将柴凤音的座位安置在了他的旁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