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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画家江满芹

美国批评家乔治·斯坦纳曾在回忆录里感慨,后悔自己在1950年代刚刚开始领薪生活的时候,没有尝试借点钱——不太多的一笔,去买一幅本·尼克尔森的小小画作,精心收藏、打上神秘的灯光。“如果我这样做的话,它那沉静的逻辑就会一直跟着我。”显然地,斯坦纳早早发现了尼克尔森画作的气质,并且被其吸引,可是等到他明确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尼克尔森画作的价格已经令他望而兴叹了。

这也许是艺术圈子里常见的一件轶事。世事难料,一切都在改变,你昨天见过的一株幼小植物,今天已经枝叶繁茂。然而,作为一位东方读者,我对本·尼克尔森闻所未闻,这里有两层鸿沟:中国文化和欧洲文化的距离,以及当代艺术与普通受众的距离。当然,我是一位文学读者,在十多年的阅读经验中,对当代艺术渐渐有了一些认知。正因如此,在阅读斯坦纳的回忆录之后,我特意去网上搜索尼克尔森的资料,在雅虎网看到了他的画作,果然如批评家所说,其中有一种神秘灯光照明下的沉静逻辑。接着,回到我们的语境当中,我不由得想到,这一切,在中国仍然继续着。我要提到的例子,是自己所熟悉的画家,江满芹。我手头已经有一幅她的画作,因此斯坦纳感受到那种遗憾,我已经提前与之无缘了。

北京城,作为一个具体的图形,它的边缘参差不齐。现在,由于市政府向东迁移到通州,这座城市的东郊迅速开始变化。七年之前,我第一次来到宋庄的画家村小堡,晚间穿过当地的巷子,偶然地发现,到了十点之后,路灯全部熄灭,整个街区便一片漆黑。这种印象过于深刻,正如塞利纳所言“茫茫黑夜漫游”。在七年之间,我去过宋庄很多次,最近一次去在今年夏天,发现那里到处都在重建,路上有很多卡车经过,满是灰尘。这就是北京“城市副中心”东移的结果之一,一个曾经那么宁静的画家村,由于地价上涨、商业渗透等等,它可能渐渐就要成为历史了。

成为历史的,不仅是公共事件,还有我们作为个体性存在的诸多记忆。在前面提到的七年里,我每次去宋庄,几乎都是去访问她——我的姑姑,画家江满芹。茫茫黑夜漫游的那一次,她正好不在北京,我独自在她租住的小院待了几天,作为一个初到北京的文学青年。在一种降临性的孤独氛围里,我在屋子里看她的画作——事实上,那是她自觉地成为职业画家之后的第一批画作。半年之后,我正式到北京工作,最早的一周,暂住在她朋友潘漠子的“潘安大院”里。后来,我在朝阳的定福庄住了三年,那些时候我定期去宋庄,去看她的绘画作品和生活近况,关于宋庄的餐馆,曾有一度我也能如数家珍。

当然,作为一个画家村的宋庄的繁荣,也是历史上未曾有过的事情。我曾读过诗人胡续冬回忆歌手张慧生的文章,深深地受到感动。“在某一年,画家们像蝗虫一样纷纷从圆明园迁移到了宋庄。”在张慧生与众人的一张合影中,我认出了青年时代的当时还是长发的艺术家四毛,而现在,四毛是江满芹常常参加的小规模画家聚会的核心。在一次午饭喝了点酒之后,四毛走到桌前开始用毛笔写字。我走过去,看到他所写的是:“这一年我永远不能遗忘∕这一年我多么怀念刚刚逝去的老娘”。这正是黑大春诗作《圆明园酒鬼》的开头。在我的想象中,圆明园是北京的最西边,是属于黄昏的地方。

无论是圆明园画家村还是宋庄画家村,也许都是某个面目可疑的永恒面前的匆匆过客。但在时间的阴影之下,短短几年里,江满芹渐渐成为一个真正成熟的画家。在2009年我第一次到访宋庄之时,她刚好完成了自己的第一批作品。那是一系列的肖像画,我想,模特大多数都是她自己。当然,在这一批画作中,“我”是谁也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哀乐喜怒。分辨自己的个人情绪,这正是江满芹绘画创作的开端。

2010年到2013年,是她的第二个创作时期。从这时候开始,她成为一位抽象画家。我想称江满芹的这个阶段为她的“表现主义”时期:灰暗的色调,犹疑的图形,它们带来模糊难辨的意义。模糊难辨同时也意味着,在这个时候,她对艺术意义的探索是艰难的。当朋友们来工作室拜访时,从这些画布上可以一望而知,她当时的生活状态并不好。她的画强烈地表现了自己的心境。

但在这批画作中,她确定了自己最初的、也是基本的美学气质:朦胧的、含混的、非理性的。尽管它们并非一眼能认出的杰作,但是她个人化的绘画语言已经形成了。那时,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觉,那直觉甚至是“歇斯底里”的。“歇斯底里”常常被认为是女性气质,但事实上,那是我们所有人心脏之中的一块区域。江满芹的画作恰好踩在那个位置。

巴塞利兹曾说女性不懂得绘画,科塔萨尔也曾开玩笑地将他的读者分为雄性和雌性。但他们恐怕也必须承认,在直觉上,女性可能更加敏锐。在江满芹身上,这一点并非刻意为之,因为在生活中,这甚至是她的性格缺陷。但创作和生活往往是互相反对的——生活中的情绪变化,却成为她创作中最坚固的部分。

不能不提到那时她常常放在案头的两本书:一本是洛特雷阿蒙的《马尔多罗之歌》,一本是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读过那两本书的人,应该会对其中的语言张力留下深刻印象;而那种漩涡式的张力,被她引入了自己的画作。她曾对我提及,当时她创作了一批定名为“太阳·大地”的系列作品,里面就直接地出现过尼采的“火狗”形象。那时构成她文学阅读谱系的,还有《佩德罗·巴拉莫》《哈扎尔辞典》《散步》等小说。在接受诗人陈家坪的一次访谈中,她也谈到,在那个时期,她是在“用撕裂的方式表达爱”。而每次我问她具体图形的可能意义时,她都会说,在它们之中没有任何具体的意义。我理解,她宁愿保留那种模糊不定的状态。

显然,创作这样的作品,反过来当然会再次影响到她的生活状态。有一度她总是感到身体不适,尤其是感到耳朵痛,听力甚至受到了一定影响。她知道,自己的那种创作状态不能一直持续下去。为了自我调节,她停止了一段时间的油画创作,转而像玩游戏似的,做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木雕。这些木雕随意、自在、光滑,有点像庄子所描述的某些物件。她的朋友们也都很喜欢这些木头玩意儿。

也许正是玩木雕的过程,使她从紧张变得松弛;也引导了她重新思考自己对造型的理解。2014年的某一天,我去她的工作室吃午饭,一进门就看到,她的画布上刚刚出现了一种全新的形象。这完全不同于她之前的风格,我在观看时非常兴奋,脱口说出了一个名字:德·斯塔埃尔。但是她告诉我,自己从未看过这位欧洲画家的作品。这一系列的方块,是偶然地、但又自动地来到她头脑之中的。我仔细辨别,它们与德·斯塔埃尔的有某种相似,但又显然地不同。我明白,她从那时起找到了一种确定性的心灵秩序。接下来的一年里,以这几个方块图形为原则,她又创作了一系列的油画作品。观看者也许会明白我为什么在本文开头提到本·尼克尔森的“沉静的逻辑”,因为在江满芹的这批作品中,也有着相似的气质。

明显的转变是,在这个过程中,她之前标志性的浓烈变淡了,变得含蓄、缓慢。这“第三阶段”的作品,画面感不如之前的作品那么沉重,但却变得恰到好处。她的作品形式、她对色彩的把握,都已经形成一种全新的、独特的、风格性的存在,使人感到愉悦。她现在娴熟地使用雅灰色,也间或地使用几种最明亮的颜色。

将德·斯塔埃尔与她比较,当然是不合适的;毕竟前者是已经进入艺术史的经典画家,而江满芹的艺术探索才刚刚开始。但我把握了这一点:江满芹是原创性的、自生自发而成长起来的当代画家。作为她的家人,我清楚地知道,当她放弃白领工作,从上海前往北京宋庄的时候,她的生命起了怎样的变化。茨维塔耶娃曾经这样描述一座孤岛:一场地震之后,它从海中女仙那里冒了出来。重新回头来想想,要成为一位艺术家,最艰难的是最开始的时刻。

接近她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简单、直率,但又敏感于一些细微的事情。成为一名画家,不是她的职业选择,而是生活不由分说地强加于她的,是不可避免的。2009年的时候,我在她的书架上随手翻阅,那里正好偶然地有一本《月亮与六便士》。顺便地说,那时候的我自己,也已经决心成为一位诗歌写作者,那时候的我刚刚读过《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还有毛姆的另一本小说《刀锋》。

自生自发也是指,她的绘画动力,并不来自于外在的学习。她的工作室里,仅仅只有德·库宁、塔皮埃斯、莫兰迪,以及一位不知其名的德国画家的画册。这是她的长处,也是她的短处。她的全部绘画资源只是她的生活,她的个人经验。她曾经着重地跟我强调过,她不愿意受到任何别的画家的影响。当然,到现在,事情可能有了一些变化,但她的个人创作基础,已经被深刻地奠定过。

此外我还觉得,江满芹与德·斯塔埃尔的小小相似,也许并不是偶然的。自从1980年代国门重开,中国的当代文化史以最快的速度重演、缩编了西方的百年当代进程。尽管,这个过程是仓促的,它的有效性已经被广为质疑。然而,我们还是能够看到,一种人们已经在历史上见识过的情境,在中国再现。我们的文学、艺术话语,很多都是从西方漂流而来。在当代文学和艺术史上迅速占领标签和高地的,往往都是那些第一批模仿西方的创作者。只是,他们虽然收获了一时的成功,但也迅速地失去价值;这是当代中国难以避免的、也已经跨过去了的进程。到了江满芹这一代人,他们的创作虽然已经并不是模仿,但难以否认,他们的作品当然是由模仿而形成开端的当代中国艺术史派生出来的后继者。所幸他们也更有余地来决定自己是谁,将走向何处。

而不光是在艺术与文化领域,在更广泛的社会生活等方面,中国的土地上似乎也在重现着某种19世纪末的影子。据说,如今在华北地区出现的雾霾,也曾经让英国在工业化后期深受其害。我仿佛看见,在中国与西方之间,存在着有意思的“时差”。如果说哪里还会出现梵高式的艺术命运的话,那么它出现在我们这里的可能性更大。

根据零星的阅读经验,我知道,西方的艺术史已经“终结”过一次了。它比我们普通人更期待终结,期待弥赛亚的到来。在终点之后,艺术家们都去忙什么了?约束已经解除了吗?江满芹和她的朋友们,都已经置身于那个“历史”之后的空白中了吗?或者,微妙的时差使得他们处于某种已经被确知的、但却延缓到来的终结之前。我无法判断,在经过八年的画家生涯之后,江满芹的创作已经达到了何种高度。但是在昏昏沉睡的艺术史之梦中,她的道路还很漫长,她的自我呈现还仅仅只是刚刚开始。

去年,我曾在同乡诗人祝凤鸣先生的诗集《枫香驿》的封底,读到这样的评价:“祝凤鸣的诗,有一种古典压力下的自由风范”。同样地,我多想引用这句话来形容已经暂时成型的江满芹。在她最新的这批画作中,在艺术的当代形式中,她保持了某种与古典有关的审美意识,它们是庄重的、矜持的、有秩序的。尽管在这里,这个古典有可能是集体无意识,也有可能是一个空无的东西。

除了油画之外,她还创作过一些木刻版画,也画过一些小尺寸的纸本画,它们也都已经得到了朋友们的肯定。其中,木刻版画是她在“第二阶段”的作品,它们同样有着直接、富含力量的风格。而那批纸本画就创作于近期的“第三阶段”,它们越来越洗练,其中有一幅,我觉得它几乎有常玉的气质。那是一幅小小的滴水观音图,我非常喜欢,如今已经被她的朋友买下收藏。行文至此,我终于记起,那位如灯塔一样竖立在海岸上的常玉,他曾经是如何优雅而艰难地,将他的传统从心中拓印到画布上。

2016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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