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查仲文的眼睛，没有说话。
包良义说的都是事实。
而我也并不后悔。
“要不是她，我应该是逃不掉终身监禁吧？但是，就算我现在出来了又怎么样，我依然保不住我的命！”包良义继续愤慨地说着，“为什么你们兄弟俩都要这样对我呢？嗯？我对查家，对你大哥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为什么却总是不信任我呢？
“你以为我亲手杀死我最好的朋友，恩人，我心里好过？这都是被你大哥逼的，被他逼的！仲文，我们之间如果可以多一点点信任，也许就到不了今天这一步。”
查仲文眼中的怒火，显而易见。
我冷冷看着，手心暗间地渐握成拳：“包良义，查仲文人我要带走。”
“你说什么？”包良义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会觉得我是毫无准备过来的吧？”我气定神闲，“你我心里都清楚，这里最不想同归于尽的人，就是你了。所以，你该怎么跑路就怎么跑吧，亡命天涯，也不失为一个老天对你额外仁慈的结局。”
他将信将疑，然后轻哼一声，指向查仲文：“这样一个人，对你这样，你却还想救他？”
“救他？”我脸上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你还真是误会了。我带他走，只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在你的手里。我还要留着他慢慢折磨呢。”
包良义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没有接话。
“他归我，我帮你。”我说。
“帮我什么？”
“帮你脱离这个困境，帮你逃过这个劫。”
“好，你说说怎么帮我？”
“这里的局势是挽回不了的。你现在要逃，逃得远远的。但不可以这样一无所有地逃。我给你筹一笔钱，你可以重新找个地方东山再起。至于你背后的那些人，他们要的无非是你握在手上的那些属于他们的钱。
“你告诉我怎么把那些钱还给他们，我会出面帮你还。然后再找个和事佬，让他们停止对你的追杀。这样，比你在这里搭上几条毫无价值的命有意义多了。”
说完，我盯着他的脸，手心里已经是捏了一把汗。
“你怎么保证？”他动了心。
“我没有保证。”我抬起下巴，高傲地看他，“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现在，查仲文所有一切都在我手上，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信，就把人给我，我会满足你。你不信，就现在把我们给了结了，黄泉路上大家也都不寂寞。反正我该得到的都得到了，也没有可遗憾的了。”
说完，我看向查仲文。他眼角发红，眉头深锁。
我重心凑近他，冲他露出一个邪魅的笑：“你说呢？是不是没什么可遗憾的了？你想要得到我，已经得到了。现在，我陪你一起上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们还可以继续互相折磨，你说是不是也挺妙的？当时说好的，一起下地狱，我们就兑现这个承诺吧。”
再看包良义，他每一个神情都是想活，并不想死。
“到底怎么样？”我逼问过去，“活，还是一起死？”
包良义愣在那里，没有回答。
“麻子。”我换了话峰，“包良义一直供养着你在美国的妹妹，他是你的恩人对吧？你现在也劝劝他，不要做现在这么不理智的行为。不然，到最后，你既对不起查仲文，也对不起你的这个恩人。”
麻子怔怔地看着我，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我要让他也掺合进来，不能让查仲文有事。
包良义迟迟不表态，我心里面急了。
直到包良义自顾自地笑了，笑得我心里发了毛。
“你笑什么？”我问。
他好不容易止住笑：“你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说出来的话每一次都让人这么心动。之前说要和我一起灭了查家和龙海，我信了。后来一直让我不要心急，说你有精密的安排，我也是信了。现在，你变着法地想骗我放你们走，说是会帮我东山再起，我竟然还是差点就信了。”
“你只有这一个选择。”我眼睛都不眨。
“是么？我真的差一点点就信了。可惜，我清楚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永远不要去相信一个已经被感情迷昏了头的人。像查仲博，像你的亲生父母......像他，像你......”
被他冷冷地盯着，我仍是尽量面不改色。
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起身，从旁边拿出一个匕首，绕到查仲文身后，单臂勒住他的脖子，在他那没有受伤的手臂上扎上了一刀。
血马上溢了出来，查仲文没有喊出半点声来，只是紧皱着眉头，额上冒出汗来。
而我感觉这一刀就像是扎在我的身上，瞪大了眼睛：“包良义，你什么意思？”
包良义邪恶地笑：“他为了你废了一条手臂，现在这另外一条，如果也是因为你而废了，他就彻底变成了一个废人，这样不正合你心意吗？”
我咬着唇角：“我要一个废人，折磨着有什么意思？”
“没事，现在有意思就行。”说着，他又举高匕首。
就在要落下的刹那，我大喊：“够了。”
这就是包良义想要的，我知道。但我没办法再眼睁睁看着。
“我发誓，给你想要的，只要你把人还给我。”我咬着牙表示，“你要是觉得不放心，我留下来，直到你如愿拿到我刚才承诺的一切，然后你再放我走。你可以让麻子带查仲文先离开，让麻子继续监视着查仲文。”
查仲文激烈地摇着头，整个人都在抗议。
而我已经打定了这个主意。
“你走。”我看着他，“我欠你的，这样也算是还清了。从今以后，我们两不相干。”
包良义慢慢把匕首给收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唤了一声“麻子”。
麻子这就过来把查仲文从椅子上架了起来。
查仲文奋力反抗，却是没有半点用。
不料，麻子突然把查仲文往我这里一推，从身后掏出一把枪就直指包良义。
包良义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