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结识平凹、晓雷、珍民、茹桂、陈彦、秉勋、穆涛、英文、见喜、杰民、高亮先生之后,一个个的火炉,温暖着他;一面面的镜子,照映着他;一次次的话语,激励着他。其乐观、大度、机敏、睿智的天性得到了充分施展。那时候,一天一顿饭,饿着肚子临帖摹画是常有的事,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字一张一张地写,画一幅一幅地绘,自己全然不知钱从哪儿来,又都去了哪儿。他常常对朋友说,咱物质的东西不够用,精神的东西享不完。
平凹先生在《推荐马河声》,马河声在顶破地表露头角。
2000年,是跨世纪的时空界点,也是马河声的人生转折点,圈子里的人读透了马河声,圈子外的人知晓了马河声,就连小河声十五岁的漂亮姑娘贾飞跃,也是拽住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愣是不松手,如今已是花儿朵朵开,甜蜜心上来。
他从书画艺术的生命中感悟到,什么是孝子,小孝是孝道父母,大孝是关顾父母心上时常挂牵的人。
他为了让中年丧夫的母亲过上几天体面的日子,让哥哥姐妹日子如人,硬是勒轻着小家,瞒哄着妻子,克扣着女儿,把积攒的钱一点点的、一笔笔的、一宗宗的渗到了孝字上,每当说到此,他坦然的泪光就模糊了大大的双眼。
他对我说,人应当感恩,过去的都是好年限。因为天地良心总会在感恩的艺术中升腾。
2001年,他的《思想者罗丹》活了,神活了,思想也活了。
2002年,他为平凹先生画了一幅肖像,感动得画中人连声称道,一气在画上书写了238字心语。
2003年,他以山水和行书主打的《马河声书画集》,在古城书画界刮起了一阵不小的风。
2005年,他的温总理在铜川陈家山看望遇难矿工的孩子的场景《甲申泪》,使人观之肃然,泪吟。
2006年,他的《山居图》,苍苍茫茫,“未见草术之偃扬而知有风,睹绿翠之萌动而知有青,视己身之灵命而知有性,参天地之造化而知有主”,似宾虹老人刚刚走过,痕迹依然。
2007年,他的《书屋里的巴金》,老人不堪回首的迷茫、凝重、情感和痛楚,电视剧般的幕幕再现。
2008年,他的《白太阳》,不见知了闻蝉鸣,灼日透枝荫更幽,树荫下一对闲适老人的对弈快要白热化了。
2008年,他的六尺整张行草《韩愈诗》,集近年来其书艺之大成,观之惊叹,离之难舍。
2009年,他的书画赴京展,在北平火了一把。
2010年,他的《山水系列》,狂而不羈,倾泻了山魂,吐洒了水魄,山水在倾吐中撕裂,撕裂着难以名状的苍桑和悲凉。
2011年,他的《聆听大师系列》令人刮目,不是绘画,而是对说,是自己与大师的心灵在私语中碰撞,情感在交融中圗腾,带之而来的个展在香港又火了一把。
马河声的书艺尊法守度而不循规蹈矩,其楷书禅静,释然;其行书拙涩,苍毅;其草书情绪,逶迤;其篆刻凛悍,大气。
马河声的绘画,以人物、山水见长,其功力浑拓,情感激扬,韵味沉潜,个性鲜奇。由表及里,处处彰显着在困境中求生路、在逆境中求生存、在坎坷中求生活的燃燃不息的生命凝重感和不屈不挠的与命运抗争力。观之,给人一种难认回避的现实回味和历史痛楚。
他的绘画和书法,如孪生的牙齿,上牙与下牙一样谗火,谁战胜谁都不那么容易,加上他的篆刻和信口就来的题款,一幅画就是一幅情感释放图,一幅画就是一朵心灵使然花,一幅画就是一部和谐音响曲。
前不久,吴三大先生与我闲聊时,我问,你看河声这个人咋样?他说,这小伙聪慧才气,如能弃去浮躁,在艺术上一直沉潜下去,必定会成为书画界的一个大仙。
我信。
艺术之路是一条寻常人难以承受的苦差,我期盼着痴爱艺术、不畏艰辛、志存高远的马河声在这条道上一股脑儿向前向前,尽情地去沐浴艺术的光亮,奋力地去捕捉新的太阳。
彩礼
女娃一朵花,男娃钱耙耙。女娃、男娃都是娘生父母养的,由呱呱落地的一尺五寸到抓大成人,心血和汗水都是从良心上流过来的。姑娘大了要出门呀,父母的情感是难以割舍的。男方要与女方结为姻亲,变人家的女儿为自家的媳妇,虽然苦些累些难些,却是另一番幸福。
我的老家在婚事上要彩礼,是嫩竹子窜个儿——节节高。有趣的是彩礼的格儿始终不离三,可能应了百姓的一句口头禅“三六九,往上走”。
六十年代的彩礼是“老三样”:一百斤粮,半份礼(120元),一身好料子。那个时候的姑娘娃说“吃饱肚子手不空,料子一穿楞锃锃”。
七十年代的彩礼是“毛衣、绒裤和大袄,三件有了不用吵”。
八十年代的彩礼是“三转一响带嗡声,的良的卡凡立丁”。“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一响带嗡声”是两个喇叭的收音机。那时候最时髦的料子就是的确良、的卡、凡立丁,即使有了三转一响,没有这三样东西,事情照样不成。女娃们戏说“你不给我的确良,我把你妈不叫娘”。“你不给我凡立丁,你妈说话我不听”。“你不给我的卡,我和你娃不耍”。
九十年代的彩礼是“三转三不转,不要废物和零件”。“三转”是自行车、缝纫机和手表,“三不转”是台式收音机、写字台、大立柜,“废物”指男娃的爷和奶,“零件”指男娃的兄弟或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