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达魁伸出象狼牙棒般的巨臂,一个“大鹏展翅”,好似穿云鹰隼,凌空而下,对准张仲元前胸就是一拳。张仲元斜身一躲,就势来了个“旋子”,稳稳站定。吕达魁飞起“连环脚”,用尽全身力气,朝张仲元的膝关节踢去。张仲元轻轻一提丹田气,“腾”地跃起,飞过吕达魁头顶,作了个前空翻,接着一转身站住。台下一片欢呼喝彩声。
吕达魁舞动双拳,飞腾跳跃,拳头似油锤一般,呼啸带凡张仲元面带微笑,双臂贯气运力,手掌成了朱砂色。两掌一伸一缩,交替出掌,步步攻防兼备。他看准吕达魁的破绽,猛出一掌,“扑”一声,击中吕达魁的前胸。这一掌只用了五分力,倘若用十分力,可击碎石板,何况肉躯。只见吕达魁向后便倒,重重地摔在台上,手捂胸膛,翻滚着硕大的身躯,呲牙裂嘴。台下掌声如雷。
周连吉手托水烟壶从台下的太师倚上站起来,兴奋地抖动着卧蚕眉,看看身旁的彩云姑娘。见彩云面庞微红,又在出神地看着张壮士,不由暗暗点头。又扫视了一遍众人,高声道:“今后,张壮士就是镖局的镖头!”
众人欢呼雀跃,一片赞叹声。
这时,吕达魁已缓过气来,与张仲元一起跳下擂台。周连吉指着吕达魁说:“吕壮士为副镖头!”
张仲元和吕达魁一起跪倒,纳头便拜:“谢周大人的抬举!”
周连吉满面春风,冲众人高喊:“回鹿苑,置酒设宴,为张壮士接风洗尘!”
张仲元随众人来到鹿苑,举目一瞧,鹿鞑官府邸的门楣镂金绘彩,御赐虎头牌熠熠生辉。进得院来,花香扑鼻,松柏扶疏,屋串翘角飞檐。
周连吉与张仲元、吕达魁先后步入客厅,分别落座,女佣送上茶水。周连吉呷了一口茶,问道:“张镖头家里还有啥人呀?”
张仲元稍稍欠了欠身子,含笑答道:“我孤身一人,闯荡江湖。”他一拱手,“今蒙大人厚爱,委为镖头,实不胜任。但,我愿与众镖手精诚团结,为朝廷效力!”说着,瞟了一眼吕达魁。
“好!”周连吉一招手,吩咐于管家:“摆设香案,歃血盟誓!”
稍顷,院中央摆好香案,众镖手都跪在院子里。周连吉手擎整股香,向京城方向遥拜。三呼万岁完毕,口中念道:“皇上,卑职贡鹿不力。途中被强盗劫去……”他回头望了一眼众人,“今,成立镖局,再备贡品,送进京城。”念毕,命人取来车把牛耳尖刀,用刀尖刺破左手中指,将血滴落到大海碗里,斟满酒。他端起酒碗:“进京贡鹿,严加防范,决不二心,对天盟誓!”说完;一扬脖,将血酒“咕咚”一声调进肚里。
众人一个个咬着牙,学着周连吉的样子,刺破了手指,把血滴到酒碗里,喝进肚,齐声喊:“进京贡鹿,报效朝廷。决无二心,青天可鉴!”
“盟誓已毕,酒席就摆上来了。
众人喝得兴起,划拳行令,笑语喧天。突然有人提议:“让两位镖头给咱们露两手!”
周连吉正和张仲元,吕达魁同桌饮酒,见众镖手相邀,便对张仲元说:“张镖头不妨助助酒兴,让大伙开开眼!”
张仲元站起身来,向周连吉和众镖手一抱拳:“我也没啥真本事,都是些雕虫小技。”他友善地朝吕达魁一拱手,“吕兄;你先练一趟,我随后就练,怎样?”
“那可不中!”吕达魁满嘴呼着酒气,“还是你先练!你是镖头吗!”
“哎!”周连吉满脸含笑,“吕壮士先练练,今后都是自家兄弟了,要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
“中!”吕达魁晃晃荡荡站起来,不服气地说,“在擂台上,张镖头打了我一掌,那是铁砂掌,我也练过!”他手一伸,“拿砖来!”
镖手们赶忙搬来五块青砖,放在一块青石板上。吕达魁将脑后的辫子往脖上一缠,走到砖垛前,身子一蹲,单膝点地,左手掌一举,“啊”的一声,一掌劈下,五块砖一裂到底。众人连声喝彩。吕达魁双手一抱拳,冲张仲元说:“我献丑了,请张镖头指点!”
张仲元淡淡一笑:“佩服,佩服!”说着将右手袖子一绾,蹲成马步,挥身运劲,将力运至手掌,在青石板上摸了摸,突然抬掌,猛地下拍,“嘿:的一声,青石板碎成八瓣。众人大吃一惊,都伸长了舌头。随后满院响起了掌声、欢呼声。人们围上来,纷纷给张镖头敬酒。张镖头频频举杯,应酬作答。吕达魁在一旁闷头喝酒,心中发恨,两眼喷火。
这时,夕阳已沉到冰砬山后,一抹玫瑰色的晚霞映照着西天边。突然有人高喊:“鹿圈着火啦!”
众人抬头一着,腰鹿圈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