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闲聊声越发靠近，时璨思衬两秒，走进方才那扇被她踹开的门。
兜里手机微信嗡嗡震动，时璨捞出来看，有人停步在她门外。
“你说，我们能选中吗，我这辈子做梦都想见盛均舟一面。”
“谁知道呢，有这个空忧愁，不如一会大扫除多出点力。”嘻笑道：“说不定盛均舟看你打扫能力强，有娶回去做老婆的潜力，直接收了你呢……哎呀捏我干嘛……我说的真的呀哈哈……”
“就是不知道要谁接待了，又是赵妍？不是整天装的与世无争？怎么这次连时璨都帮她说话。”
“你没听说？”
“什么？”
声线压低：“时璨就是网上的胖二橘呀，两人有一腿呢，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回避。”
“我靠……”
诸如此类的话，近期听得时璨耳朵磨出一层茧。
没当回事，眼下屏幕页面正是与付延礼的对话框，时间最早六点四十五分，好像这个家伙精力充沛不需要睡觉。
内容也很简单。
付王八蛋：早安呀，女朋友。[猫咪害羞]
接下来变身小学生，每做一件事便乖巧跟家长报告。
付王八蛋(七点）：我起床洗过脸了。
付王八蛋（七点三十）：我在吃早饭。
付王八蛋（八点三十）：我已经看过了厚厚的一摞文件，你怎么还没起床呀，好无聊。
付王八蛋（八点四十五）：我想你了。
民咕咕再成为他的新宠，不再卖萌讨好，而是用来哭泣装可怜，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
他总是这样，接近三十岁的人，年龄明明比她还大，却每次跟她一起都像是调换过身份。时璨手撑着头注视良久，她好想问，难道他跟其他女生在一起也是这样？
但她清楚知道，他定会撒泼耍赖第无数次重申他只谈过一次恋爱。并且，久久哄不好。
不得不承认心情放松了些，时璨颇有些忍俊不禁，她悠闲在键盘敲字。
璨璨星：来机构开早会，内容很多。
网线那段的男人似是能迅速感知，不过分秒快得时璨怀疑他设置了自动回复，待看清那简短字眼，她却热了下脸不知如何回复。
直白，恬不知耻，一如时璨长久以来为他赋予那些不要脸的代名词。
付王八蛋：一大早就面临这么无聊的场合，心疼你。
紧接着下一条。
付王八蛋：所以你有没有在这种无聊的场合选一个相对不无聊的方式？比如想我？
时璨盯着这话脸颊的温度升高，突响起的电话铃声更无异于甜蜜炸弹，炸的她一时措手不及，微怔半晌，缓慢接起。
“……”她现在出声定会被外面的人听见，然而拖着又势必会引起某个多疑人士不满。
“喂？”磁性的嗓音透过听筒传入耳膜，精神抖擞显然还未从昨夜欣喜中缓回神，顿了一秒，许是担心过度热情把好不容易哄到手的女朋友吓跑，“怎么这么久才接，很忙吗？你有没有吃早饭呀？”
整个人浮上层轻柔的光晕，“没有的话我去看你好不好，想吃什么，我路上带给你，或者想不想吃我，我提前洗个澡刷了呀再去。”
“……”
“不要害羞啊，食色性也，很正常的。”一本正经。
“……”
“好，我懂了。”自以为是，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女生说不要就是要，不说话就是想要但是又害羞不好意思直接承认，总结为，默认。”
时璨无奈又感到好笑，转念再想这般胡诌数不清第多少次，可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动静，她没法再继续沉默。
依稀能从缝隙瞥见来回走动。
不管了，时璨自暴自弃想，反正被揭穿背后长舌妇身份的不是她。起身推开门出去，表情淡淡的，站立在洗手台前开水龙头，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
“璨……璨姐，你在啊。”倒是补妆的恶人心虚沉不住气，时璨只分给她一记余光。
“所以，你是觉得我在好，还是不在好？”默默洗手烘干完毕，时璨侧身撩了撩眼皮盯着她，那张说笑的面容顿时僵硬几分。
她扯了扯唇，“哈哈，璨姐你说什么啊，我……”
“没什么。”时璨倒也配合，淡笑着朝她凑过来些，冷眼打量，“呀，你最近睡觉是不是通常用口呼吸？”
“你怎么……”
“嘴歪了，下巴有点变长。”语毕拍拍她的肩膀，“平时多注意嘴的用途，不能用口呼吸的，非常不好。”
不管她脸色将至黑沉，时璨面不改色转身出了卫生间。转眼，屋内传来砰得动静，估摸是在发泄怒气。
时璨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重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的大金毛瞬间摇尾求抚摸，开口含糊不清，“我在刷牙，稍后换件衣服就可以出发，二十分钟后你办公室见好不好？”
“不好。”时璨开口便是拒绝。
“为什么？”男人懵了一下，他刷牙的动作也随之停摆，浑身兴奋的气焰否被这二字汇集成的凉水泼灭，他解释：“我不去打扰你工作，也不会被别人看见，送了早饭和你待十分钟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稍过两秒，补充道：“算了，不去办公室，你们机构门口不是有咖啡厅……”
“不是这个原因……”谈恋爱带来的连锁反应，她要为此时拒绝说出完美的理由，时璨望着院子里忙碌的清洁阿姨，说了句“还有别的工作要处理”，静静等待男人闻言会表现出何种反应，体会到何为宣判。
也许过了几分钟那么漫长，又或真相其实为几秒。她知道，她的推辞拥有正常借口，可不知为何心跳还是在此刻加剧，突如其来担忧和莫名焦虑，她在害怕，害怕他胡思乱想。
令人担惊受怕的半晌沉默……
“哦。”他的气息再度出现耳畔，替而带之的却为沮丧，他不死心，“可我怎么记得，除了我这个SVIP客户之外，你没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啊。”
他问：“要不然就是你那个小破徒弟还没出师，需要你全身心关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