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璨真是长见识了，胸口像憋了块石头，难以喘息。
大概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每几条脏乱猜测的私信之中，总掺杂着暖心姑娘们的安慰。支持她，信任她，不论与谁谈恋爱都不应该被大众攻击嘲笑。
时璨闭了闭眼把手机放到一旁，紧蹙着眉，她后脑勺往墙上撞，咚，一声大过一声。
时璨觉得她要死了。
她一定是上辈子做了杀人发火之类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老天这辈子才惩罚她遇到付延礼，瞬间坠入十八层地狱。
她在思考，如何能完成工作的同时又完美避开付延礼，结果是不存在的。
他与她还隔着一窝奶猫四条生命，救助本是她的念头，万不可能放手将小生命托付于他。
时璨缓缓掀开眼帘，瘫倒在床上，整个人写满了灰败颓然，再一次尝试打电话联系付延礼。
耳边传来机械的女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时璨想杀人的心都有。
水果刀割喉，食物里放砒霜，让他同样尝试网络暴力……缓回神惊觉不切合实际，这不是拍电影，时璨，你清醒一下！
可他已经足足十二个小时没有回过消息了，上午一别，便好似人间蒸发。
时璨在床上打了个滚，翻过身趴着打开与付延礼的对话框，气汹汹敲键盘回复。
——训犬师时璨：如果明天中午前，你还没有联系我，我就把你毁容的照片联系媒体推到热搜，说道做到！
说完气得扔了手机，姓付的，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再联系她！
……
一晚上，时璨彻夜难眠，不知起夜看了多少遍手机，无一没有例外的情况——她没有收到有关于付延礼的任何联系。
半睡半醒时听到手机铃声，抓到耳边接起都喊出名字，顿了会传来熟悉的嗓音才得知对面为何星辰，还在取笑她，“呦，你们两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敲你这模样，跟等了一夜他的电话似得。”
“……”时璨头痛欲裂，瞧，还真让她说对了。
“这么早打来有什么事吗？”时璨睡眼松醒看了眼时间，想起今天的课程安排，付延礼要带着fool再回到她的地盘。
睡意一扫而空，时璨捏紧了拳头，她在想，是雇人行凶，还是自己动手。
最好穿件红色的衣服去，免得血溅当场。
“我就是…打电话问问你还好吗？”何星辰担忧的口气，“你有需要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虽然现在的问题大到不是我所能解决……”
“没关系。”时璨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挤出一个勉强的笑，故作轻松，单手开始洗脸，“他所谓的绯闻女友那么多，现在人家不都是活得好好的，群众一时好奇罢了，放心，过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完全忘了还存在过我这么一号人物。”
她说的是事实，网络效应，涨潮和退潮一样迅速。
只是这翻来的浪花太大，她在这河面上啊，要被淹死了。
时璨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付延礼啊付延礼，你为什么总有把事情弄糟的本事，明明前一天，我还真的把你视为英雄。
奥斯宠物中心的门口一贯豪车拥挤，时璨跟随家长人流进了教学楼。在办公室门口停下，嘈杂的吵闹声隔着单薄的门板传来，时璨惊觉不妙推开门进去，撞入眼帘的便是蓓蓓低着头挨训，泪挂在眼角。
一个穿着名牌服装的女人就站在她面前，食指指着她咄咄逼人，她的脚边还趴着一只棕色贵宾，“你还有脸哭？你有资格做训犬师吗你，你这种垃圾水平怎么不去死啊！”女人气急了，抬手要向蓓蓓打来，不料手腕被在半空捉住，时璨把她甩开。
向后踉跄，险些摔倒，幸好被身旁另一个女人扶住。
“好啊你，来的正好，你就是那个机构里最好的训犬师？你……”
“怎么回事。”时璨正声问。
女人甩开朋友的搀扶，抱着手臂，冷笑，“还能是怎么回事，我是大客户，可你的同事连最基本的上厕所都不能教给我儿子，这种人你们机构难道还不开除吗？”
时璨皱起眉来，蓓蓓有提过主任准备让她试讲的事情，可没想到这么快。
蓓蓓抽泣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明明是按你教我那样的，小雨在这里表现也很好…可…可它回去之后就胡乱大小便…尿到了主人的一个爱马仕包…时璨姐…我……”
时璨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说了。
“呦，就是你教的啊。”嫌弃的目光打量，“正好，我的爱马仕也就12W，你们一人一半赔给我，现金或者转账都可以。”
话刚落，听到一声冷笑，时璨扯着唇。
“你还敢笑，信不信我马上投诉你！”她想上手的，可时璨挽起袖子把包咚得一声扔在桌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时璨一张脸没什么表情，“你回家以后，是怎么训练的。”
“当然是按照你们教的那样！”这个女人，比那个好欺负的气势强了不是一星半点，总有种她要动手的错觉，“用食物引诱它，到指定地点，可它根本不听啊，吃了东西就不管了，我总不能一直盯着它什么时候撒尿吧。”
下一秒，她看见时璨把矿泉水倒进一个小盆，给小狗喝了不少，然后从角落拿出个笼子，要把小狗关进去，女人疯了要阻挡。
“你干什么！你这是要伤害我的小狗！”
“它最怕钻空子了，我平时都舍不得，你们这个机构好狠毒！”
“我要去投诉你们。”
时璨冲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拉住她，时璨冷着脸，“你还想你的小狗回家以后再搞坏你另一个爱马仕？”
女人怔住了。
“如果不想，那你现在最好听我的。”一种无形的压迫力，真的任由时璨把小狗关进笼子里，凄惨的叫声，主人眼睛红了隔着笼子跟它说话。
时璨：“现在，你出去。”
“为什么，这是我的狗！你……”
“那你等着再失去一个爱马仕……”时璨转身就走，几秒后人又追上来，听她的话出去，离开之前瞪着她咒骂，“如果没效果，我一定把你挂到网上投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