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的错误却要偷换概念，你……”
“所以呢？”付延礼猛然回过头，模样难以忍受，拒绝再与她绕没用的圈子，“就算我无药可救怎么样，你要抛下我去跟盛均舟和好么？没关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反正我被你抛弃不是第一次。”
“……”时璨脑中闪过什么，泪珠摇摇欲坠。
他半边脸动了动，时璨下了狠劲，白皙的脸庞五根手指明显，她这才发现他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你一定在思考，为什么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准确念出了你的名字，时璨，我们认识的，我们四年就认识，可四年前，你选择了盛均舟。”
他说：“我不认为我的行为罪大恶极，当然你有选择的权利，你可以和我冷战，然后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们继续在一起。”
“或者。”收敛所有笑意，付延礼面无表情，冷冷开口：“我可以原谅你背着我见盛均舟，也可以把你和他亲密接触的照片删除，我们互相抵过。”
“所以，你怀疑我和他有一腿？付延礼，你反水泼脏水的技巧确实高明。”眼睛剧烈的疼痛维持睁眼即为难事，她忽然好累，“不用了，两个我都不选，我现在收拾东西……”
“我不是怀疑，眼见为实，我看到了证据，你和他在病房独处三个小时之久，三个小时，足够干很多事情。”
时璨不想听了，想逃离，恨不得此刻变为失聪患者。她不说话，付延礼不甚满意，“你承认了？”
时璨走到衣柜前拿她换下的衣服，隐忍发怒的冲动，“我没做过的事情，哪里来的承认。”
“那也可以，放下你手中的东西，和我一起找个地方吃饭，我给你一顿饭向我冷战的时间，之后我们和好如初，像往常一样。”付延礼困在他奇怪的逻辑思维走不出，上前夺走了她手中的衣服扔塞进衣柜，强横抓住时璨的手十指相扣要出门，时璨使劲全力掰不开他的手指，被他扯到玄关穿鞋。
争吵已脱离单纯的陷害事件，付延礼近似偏执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给她套外套穿鞋。
时璨始终反抗，力气不及对方，她趁他穿衣服的间隙猛地推了他一把，没料付延礼眼珠发直，一个站立不稳晕乎乎向后倒去。
砰——
胳膊肘支撑地面避免了后脑撞击，付延礼疼痛难耐，抬了抬胳膊，一块血淋淋的玻璃碎片插进肉里流血。
时璨第一反应冲上来查看他的伤势，被付延礼一把推开，“你走吧，我不逼你了。”冷淡拒人千里之外，倒吸口凉气缓缓直起身，时璨上前一分，他后退一步。
叮咚的门铃声响起，本没有理会的意思，但一次次持续不断似催命符，有人匆促地闷声拍打
付延礼手臂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地面，他准备上前开门，离门更近的时璨代劳。
紧接着，她听到身后的男人喉间发出一声嗤笑，像是听到什么冷笑话。
时璨握着门把手的五指僵住，闪电不是消失空中而是直接落在了她的头顶，失去开口和反应的能力。
一击毙命，再无翻身之地。
吴敬芸鲜少穿了运动装，即使有厚厚的雨衣遮挡，她额前的刘海与衣服照样湿了大半，“时小姐，均舟让我过来接你，趁这会雨小了点，麻烦你收拾下东西快点和我走。”
时璨一言不发，付延礼走过来帮她把门开得更大了些，滴答，滴答，血珠不能滴落，吴敬芸见状稍显诧异，但很快恢复如常，她板着脸，“付延礼，这不是工作场合，均舟和时小姐的私事，还请你不要插手，她自己有权利做决定。”
“……”时璨脑中杂乱成一团，她不明白。
“吴小姐想太多了，我只是帮她开个门而已。”付延礼唇抿成一条直线，紧握的拳头手背青筋暴起，眼底有晶莹的物体闪烁，“至于时小姐，她当然会和你一起顺利回医院见到盛均舟，我不会拦的，事实上，她本来就准备要走了，你来得正是时候。”
“付延礼我没……”
“你没必要再和我说这些，盛均舟是你的初恋，你们青梅竹马相遇相爱这么多年，我才几天啊，我只不过是四年前一个你再见都记不住名字和长相的路人，称备胎都把是把我夸大，我天真以为耍点小手段可以把你骗到手，意料之中迎来失败的结局，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依旧重蹈覆辙。”付延礼郑重其辞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拿到台面上，讲述的口气却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出乎预料冷静，再重复两分钟前说过的内容，“你走吧，吴小姐能过来想必是带了设备，不然一会我没办法送你。”
时璨瞠目结舌，她的身前布满了一层层迷雾，道路被遮挡寻不清方向。否则她为什么感到束手无策，她什么都没做，却第一次体会到所谓语言有多么苍白。
说清楚了，道不明。
白费口舌，无用之争。
时璨喉咙滚动，“我和盛均……”单单几个字耗费她所有力气，腹中余下一半正预备出口，付延礼猝然的低吼，时璨惊慌失措。
她肩膀颤抖了下，本能贴近角落，眉眼掩饰不住的张皇。
“我说了让你走你听不懂？！”付延礼勃然大怒，脸色倏然变得铁青，恼怒额头生起青筋明显，他混合鲜血的食指指向门板，“走，我不想看见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热流顺着眼角滑下，她心脏似被徒手撕裂成碎片。
“非逼我赶你？”一眼望去他伤口布满狼狈非常，细心观察方能发觉眼底的水雾聚集，生生压制心底涌上的酸楚，张了张唇尝试了太久终于无比艰难开口，他磕磕绊绊道：“你可以去看盛均舟了，我不会拦你的。”
“我保证。”
不用想尽办法刻意隐瞒，不用承受他矫情的粘人和无理取闹，这样被迫接受感情的方式不适合她，爱一个人，是希望她过得好。
时璨嗓子被堵住发不出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控制不住，她全程镇静尽管心痛得快要死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