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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对于夹袍青年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中年男子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显得意外,只是摇头苦笑道:“你们背着严荣与奸党暗中合作的事我就不说什么了,我知道你们只是相互利用,待事成之后,萧应玄定会死在你们刀下。我只想问你一句,难道你们就不怕背上‘乱臣贼子’的万世骂名?”

夹袍青年冷笑道:“乱臣贼子?嘁——虓太祖当年不也是前朝旧部么?想他陈虓开国最初,仅只一州之地,拥兵万余,此后历十一代天子,拓土不过千里,直至昭化年间,有我燎州儿郎纵横沙场,方得以并大小九国疆域,定东西万里河山!谁知十年前一场元夜之争,有人矫诏夺国得位不正,有人鼠雀得志窃据庙堂,十年,只是短短十年,偌大一个陈虓竟已权奸当道贤良自危,藩王作乱河山倒悬,百姓命途乖蹇,将士含冤受屈,枉费我等昔日舍生浴血!如此大好江山,既然他陈骕不知珍惜,我等取之何妨?待由我等执掌社稷,必尽扫废虓颓势,重铸不世锋芒,先破周戎玄方,再平群蛮诸夷,终教万邦臣服、神州一宇!”

中年男子讥道:“破周戎,灭玄方,平蛮夷。好大的口气!”

夹袍青年挑眉质问:“你不信?”

中年男子摇头冷笑:“燎州已有数年不起狼烟,你们全军都已换了一茬,如今还在军中之人多是不曾杀人见血的新丁,就连你卫卓阳自己都从未亲眼见识过沙场争锋的惨烈,就算你们燎州军自信依旧勇冠天下又能如何?朝廷只需派兵封禁燎北漕运,断了燎州的粮草供给,你们这些人即便战力再强兵锋再利,也不过是巨木无本、洪水无源,便有长缨在手,如何能缚苍龙?”

闻听对方所言,名唤“卫卓阳”的夹袍青年不怒反笑,豪气万千地说道:“现今天下之势如何,以你这双如炬慧眼,理当看得分明,那条靠着下作手段诈登龙庭,事后却只能龟缩在鹿台城里任由一帮魑魅魍魉恣意摆布的羸弱小蛇,想要断绝我燎州粮道,他也配?就算他将拱卫京畿的十二万御龙直尽皆派来燎北,也不过是土鸡瓦狗,旦夕可破!放眼天下,可堪与我燎州无还骑试争锋芒者,不过惟扬、长门而已,余子皆不足道!”

无还骑?原来这夹袍青年卫卓阳竟是大名鼎鼎的燎州无还骑!

人尽皆知,燎州军五大九小一十四营,无还骑营公认战力第一,曾是严荣执掌大虓帅印时的本部亲军。所谓“无还”,乃取“有死无还”之意,只这一个名字,足见无还骑之勇烈剽悍。燎州军鼎盛时兵力不下十万,能入无还骑营者最多只有两千。可就是这两千骠骑,却在追随严荣征战沙场的二十余年间,用上百场死不旋踵的铁血厮杀硬生生杀出了“沙场有我便无敌”的赫赫威名!那道“向敌而进,有死无还”的死战令,一度成为天下所有为将者最恐惧的梦魇,让平生以杀人立功积骨为勋的他们每每在自己重兵环绕的中军帐内惊坐而起。

正是靠着这支总能在兵凶战危之时扭转乾坤的骁勇铁骑,严荣才能在廿二载戎马生涯中战无不胜,将列国挨个马踏王旗,为大虓朝拓土六千余里,铸就自己一代战神的美名。在那个“严罗王下无名将,无还骑前不称兵”的年代,即便是大虓御龙直、玄方惟扬军与周戎长门甲士这等各国军中最拔尖出挑的精锐之师,都只有乖乖给两千燎州无还骑做陪衬的份儿。

怎奈“功高难赏,臣强主忌”,自从严荣于十年前解甲挂印,向其时初继大统的当今天子请乞骸骨之后,朝廷就开始变着花样打压燎州军,无还骑营首当其冲,成了最倒霉的一个,以至于这支曾勇冠天下的无敌之师,竟被自己人用软刀子一点点地放干了热血,也难怪身为无还骑的卫卓阳会对当今天子和朝廷满怀怨念,竟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中年男子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良久,他才面带轻鄙地吐出两个字——“赌徒”。

卫卓阳皱眉不解。

中年男子又道:“难道严荣就没教过你们,为将者最忌轻敌,每逢战,必当虑胜先虑败,求胜必先求不败?若只想着自己一定能赢,却从不去想自己可能会输,更不掂量自己能否输得起,这不是赌徒又是什么?古往今来,但凡能成事、成大事者,没有一个是赌徒。赌徒永远无法成事,无论多么高明的赌徒,最终都逃不过一把输净、再难翻身的下场。”

卫卓阳不以为然地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可惜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事是你做的,人是你劫的,就算你出手够快,也总会有人瞧出端倪。既然你我已在一条船上,理当同舟共济才是。”

中年男子一脸嘲弄道:“是么?”

卫卓阳微微蹙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瞥向那个仍在昏睡之中的人影,几度抬起右手,想要叩响厢壁吩咐车夫调头,终是放了下来,转而目光阴冷地看回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却不理他,只撩起窗帘看着外头说道:“就到这儿吧,我该下车了。”

车外天色昏沉,下龙坡已近在眼前。

一道刺眼电光骤然闪现,如利刃般撕裂了乌蒙蒙的天地。震耳欲聋的雷声乘着狂风暴雨滚滚而来,转眼便笼罩了整个燎州。

隆冬之时有惊雷暴雨并不常见,俗话说:冬天打雷,遍地是贼,这场突如其来的反季暴雨在许多人心头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就好似那黑漆漆的雨云之后藏着某位灾星魔神。

其实神怪鬼狐之说最是荒诞不经,而世人之所以敬神怕鬼,往往只是因为心中有鬼。倘若胸怀坦荡心存浩气,虽鬼神又有何惧?老话说的好,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是芸芸众生,又有谁没做过几件亏心事?

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谢骢心头惴惴,距离节字营出事已经过去数日,他却仍然不知何人所为,只是直觉地感到自己似乎遭了某人算计。

这回他之所以会带着几名亲近弟子赶来燎州,只是为了报还梁天川昔日恩情,尽管后者乃是朝廷钦犯,此举自然于法不容,这让向以正人君子自居的他难免心下有愧,可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堂堂“夏不闻蝉”绝不能做那等忘恩负义之徒,只能将国法暂且置于不顾,设法助恩人避一避风头。北山剑派虽然扎根原州,在燎州也算有些朋友,有他谢掌门亲自出面,总能为梁天川寻得藏身之处。谁知他前脚刚刚踏上燎州地界,后脚就听到梁天川落网的消息,等到好不容易锁定节字营行踪,正准备于塘驿设伏,节字营又已遭人劫囚。

更令谢骢始料未及的是,事发之后,燎州江湖似乎有不少人都在一夜之间知道了梁天川对他有恩,以及他人在塘驿一事。由于梁天川当年施与的恩情关乎谢骢妻女名节,此事本该是两人之间的秘密,而梁天川虽不是世人以为的侠义英雄,却也绝非失信小人。

所以背后一定有人在捣鬼,可这人究竟是谁?

门外传来一声轻唤,打断了谢骢的思绪,他转身看去,推门而入的是个俊雅青年,虽说浑身上下都已被雨水湿透,就连发髻都已因冒雨赶路而歪斜散乱,仍旧丝毫无损那一身温雅谦和的气质。

青年名叫谢近儒,虽与谢骢同姓,却无血缘关系,而是后者座下首徒,也是北山剑派第七代弟子中的翘楚,因其人品武功在同门之间均是有口皆碑,许多武林同道都已将之视为北山剑派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然而谢骢本人对这位大弟子的态度反而十分微妙,很有些忽冷忽热的意思,至于个中缘由,外人也说不上来。

见来的是谢近儒,谢骢立刻掩去愁容,换上平日威严,负手立于窗前对弟子问道:“可有眉目?”

闻听师父问话,谢近儒顾不上抹去脸上雨水,毕恭毕敬地回道:“弟子无能,此去竟未能查出任何有用的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适才弟子返回客栈时,竟碰巧遇上了金戈铁马的金总镖头,得知师父您也在此,他便跟了过来,说是有件事要与您单独谈谈。”

谢骢闻言蹙眉,下意识地看了眼房门又问:“金为桑?他怎会在此?”

谢近儒回道:“据他所言,金戈铁马新近接了趟重镖,由于年关将近,镖局人手紧张,主顾又有些背景,他实在不好推脱,便索性亲自来走。节字营出事那天夜里,他们一行人也刚好在镇上留宿,且几个负责值夜的趟子手还与公孙飞鸿等人短暂打过照面,只是双方并无交谈。”

谢骢略作沉吟,终是颔首示意弟子去请客人。其实谢骢非常清楚金为桑的底细——若非一直在背地里与燎北绿林道上的几位瓢把子狼狈为奸,金戈铁马决计成不了燎州第一镖局字号——平心而论,谢骢实在不愿与金为桑这种人有任何瓜葛,直到听弟子说起事发当晚对方也在塘驿镇上,他才改了主意。

且听他金为桑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谢近儒再度现身的时候,谢骢已经坐去了主位之上,见到客人进门,他只是微微颔首致意,显然并未将金为桑这位在燎州江湖举足轻重的人物放在眼里,不过身为武林九大剑派之一的掌门,他这样倒也无可厚非,毕竟堂堂北山剑派掌门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实力、名望,都远非区区金戈铁马的总镖头可比。

对于谢骢的倨傲,金为桑不以为意,只是微笑上前向主人行礼,随即一撩袍角便自大马金刀地坐去了茶几对面。

谢骢淡淡一笑,待弟子为客人奉上茶水退去门外,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久闻金总镖头大名,幸会,却不知总镖头今夜此来,究竟所为何事?”

见对方直入正题,金为桑笑容不改,彼此江湖地位固然相差悬殊,但他本就生了副好模样,衣着又名贵得体,加之平素久居上位养尊处优,乍一看气度竟丝毫不输谢骢。只见他端起茶水呷上一口,又兀自赞了声“好茶”,这才放下茶杯缓缓说道:“既然谢掌门快人快语,金某也就直来直去了。谢掌门,你我同病相怜啊。”

谢骢心下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问道:“同病相怜?总镖头何出此言?”

金为桑摇头笑叹道:“谢掌门何必明知故问?节字营出事当晚,你我二人‘恰好’都在左近,又偏偏都与梁兄有旧,而且都以剑为兵,可事情并非你我所为。谢掌门,这幕后主使是何居心,就不必金某赘言了吧?其实真要论来,谢掌门的麻烦只怕比金某还要大些,金某虽与梁兄曾有交情不假,可是世事无常,人心易变,这一个‘曾’字,实在证明不了什么。反倒是你谢掌门,受人大恩,岂能不思回报?何况——”说到此处,金为桑呵呵笑了几声,“公孙飞鸿当晚如何落败,外头早已传开。说来惭愧,金某自问半生苦练不辍,从未有一日懈怠,无奈天资驽钝,便有心以勤补拙,也是事倍功半,隔空毁去公孙飞鸿手中兵刃的那一剑,金某无论如何都使不出来。”

饶是谢骢素来养气功夫十足,闻听对方此言,仍不免脸色阴沉地说道:“这么说,总镖头是来看谢某笑话的了?”

金为桑闻言失笑,连连摆手道:“谢掌门这是哪里的话?金某绝无此意。恰如金某先前所言,你我既是同病相怜,理当齐心合力,设法还彼此一个清白才是。”

得知对方此来是为寻求合作,谢骢多少有些意动。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北山剑派实力超群不假,金戈铁马却是燎州的地头蛇,况且他这回只带了寥寥几名亲近弟子随行,便有再大能耐,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是传讯召集人手,等到援兵赶至,外头那些流言也不知都传成了什么样子。

话虽如此,谢骢仍是犹豫难决。一来金戈铁马的底子实在不怎么干净,真要与对方合作,日后传扬开来,难免受人指摘;二来他也信不过金为桑这人,总觉得对方别有居心。

见谢骢沉吟不语,金为桑心知是何缘故,也不催促,只端起茶杯捧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吹着水面浮沫,俨然一副好整以暇的神色,似乎笃定对方不会拒绝自己。

良久,谢骢果然打破沉默,开口说道:“既然总镖头提议你我双方应同心协力以证彼此清白,谢某自无拒绝之理,不过——”他略作停顿,看着金为桑的眼睛又道:“答应之前,谢某还想请问总镖头一句。”

金为桑放下茶杯拱手道:“谢掌门请说,金某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骢似笑非笑地道:“好!那就请总镖头实言相告,金戈铁马这回走的是谁家的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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