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挺熟的,好像是顾莫白的管家。
她看向慕浅,“你不接么?”
慕浅喝着粥,静默了几秒才哦了一声,说了句不想接。
但转念想到宋舒现在听不见,她又摇摇头,示意自己现在的心情。
宋舒见她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说不准是有什么事情呢,站起身来一把抓过了慕浅的手机,对面坐着的女人停下动作望向她,“你干什么?”
说话期间,宋舒已经按下了接听键,还顺手打开了免提,把声音调到最大,手机里很快响起吴妈的声音来:“夫人,先生晕倒了,您过来看看吧,算我求您了——”
已经是放大的声音,宋舒能够听得见,她看了看抿唇不语的慕浅,也没把手机递给她,“您好,我是慕浅的经纪人宋舒,请问顾总出什么事了么?”
吴妈是老一辈的人,人病的晕倒了在她眼里是很大的一件事情,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的。
她急急忙忙的开口:“先生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晚上也不睡觉,我刚刚给他测了温度,都已经快烧到四十度了,医生又还没有赶过来……您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我们夫人回家一趟,我想,先生现在最想看见的,应该就是我家夫人了。”
宋舒望着慕浅,把手机递给她,慕浅犹豫了一会才接过。
把手机贴到耳朵上,她只说了一句,“我不会过去的,您还是赶紧给他找医生看看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顺手还把手机关机了。
宋舒见状,狐疑的问:“你不过去么,顾总好像病的挺严重的?”
慕浅面无表情的喝着粥,没有回话也没有动作。
宋舒叹了口气,喝了一口粥,不疾不徐的开口道:“既然决定要和他断个干净,那你就把这些日子欠他的情分还了吧,免得你以后想起来,老觉得自己低他一等。”
慕浅的动作蓦然顿住,可没一会,她又接着喝粥,沉默的不像话。
两个人吃完晚餐,宋舒跟她一块刷碗。
等把碗刷完了,慕浅又让宋舒去洗澡,宋舒正想着怎么劝慕浅去别墅呢,那女人直接就把她赶进了浴室。
因为伤的手各不一样,好在都是女人,方便帮忙。
就这么磨磨唧唧了一个多小时,宋舒一看已经快八点了,她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在线上求助她哥,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
她哥不愧是理工男,虽然说话毫无技巧,但总体来说很有效。
宋舒早早的刷完牙,喝了口水之后伸了下懒腰,跟慕浅说要去睡觉了。
慕浅还在沙发上看资料,“你这么早睡觉?”
说实在话,宋舒只感觉出慕浅说话的语气应该是个疑问句,其余的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不过大概也猜的出来。
宋舒耸耸肩道:“病人嘛,多休息总是有好处的。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慕浅哦了一声,等宋舒进了房间之后,她便又低下头,在沙发上看资料。
没一会,她却偏头看向了那个被关机了的手机。
心早在几个小时之前就被打乱了跳动的节奏,目前她烦躁的要命。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忍住开了机,把沙发上的东西都收拾了一下,放在了房间里压着,然后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临走前慕浅纠结了会,是直接告诉宋舒她走了,还是等会去别墅的路上再给她发消息?
想了下她还是决定给她发消息,免得宋舒真的睡下了。
下了楼出了小区,慕浅坐上了出租车。
临近九月的T市昼夜温度差很大,慕浅给宋舒发了条信息过后,便拢了拢外套双手环胸抱着自己取暖。
等到了目的地之后,慕浅站在别墅门外等了一会,才按下门铃,等着吴妈来开门。
吴妈从猫眼那边往外看,见是慕浅不由弯了下唇角,把门打开给她,“夫人。”
她也没追问慕浅为什么不自己开门,明明知道密码的。
但能见到慕浅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了,毕竟她之前说的那么冷血无情,怎么都劝不动。
慕浅走进来,“他怎么样了,医生来了么?”
吴妈应着,“医生来过了,先生是太疲劳而导致的免疫力下降,刚好这两天温度下降了点,先生一不小心就着凉了,已经让先生吃了退烧药,现在还打着点滴呢。”
太疲劳?
慕浅愣了会,“你说他之前出差了一个月么?”
可是不应该啊。
如果她不出车祸,那么他们就应该要参加综艺节目。
宋舒说了,综艺节目还是照录不误,除了她没有参与,基本上该参与的人都到齐了。
但录综艺节目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还有半个月顾莫白去哪了?
吴妈忧心忡忡的道:“是啊,先生出差了一个月,他昨天刚回来我就见他脸色不太好,人也消瘦了很多黑眼圈也重了,明显就是天天熬夜,而且先生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夫人您说,这能不病倒么?”
顾莫白,瘦了么?
昨天顾莫白来医院找她,她没有把顾莫白观察的那么仔细,一方面是不想看他,另一方面,是不敢看到他。
她抿了下唇,吴妈让慕浅先上楼瞧瞧,她去厨房给顾莫白热一下粥。
慕浅应了好。
推开卧室的房门,慕浅的心思尤为复杂,她一路往里走,远远的便看见顾莫白躺在床上打着点滴。
男人的脸色果真如吴妈所说,惨白铁青,他的唇色苍白干燥,看起来像是很久没喝过水一样,人也是消瘦了许多,下巴都尖细了不少。
慕浅把手里的包包丢在椅子上,她找了下医药箱,没找到棉签之类的东西,印象中她记得还有的,不过离家一个月,这么快就用完了么?
慕浅没停下来,她倒了杯温水,自己喝了一口对准他的嘴喂给他喝。
顾莫白没有动静,慕浅再喂了他一口。
她对他是没什么旖旎心思的,尤其是目前这个阶段,喂水就是喂水,什么都没想,只不过男人在这一方面比较敏感,她连续喂他喝水他总感觉不适,眉头皱的紧紧,等被迫吞下温水他突然惊醒,倏地睁开了眼眸。
慕浅有些呆住,嘴贴着他的,眼睛眨了又眨。
顾莫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唇上覆着温热柔软,她不动,他也没动。
顾莫白沉默着,盯着慕浅的脸仔仔细细看了很久,最后疑惑的问了句:“不是梦?”
慕浅:“……”
她站着他躺着,慕浅低了低视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以为是梦?”
顾莫白视线微微一怔,而后闭了闭眼,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梦里的慕浅会更乖巧一点。
他想要什么,她都会给。
不像现在,他连吻她都很难。
慕浅长长的哦了一声,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柜台上,她撂了下额前的碎发,“既然你醒了,那我们聊一下离婚的事情吧。”
顾莫白的视线紧锁着她,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些不悦,“你回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不然来照顾你?”
她不知怎么说才恰当,不过顾莫白非要抓着这个话题不放她也难受,索性随他去想,她不反驳就是了。
“今天太晚了,吴妈说你病了,我以为你差不多要挂,所以才回来看看,忘带了离婚协议书,”慕浅扯开话题,“既然你还有力气跟我扯一堆有的没的,说明一时半会死不了。我过两天再来收拾东西,顺便把协议书带给你,你记得签字。”
顾莫白闭着眼睛不说话,显然是不想搭理慕浅。
慕浅喊了他几声,他都没回应,顿时气笑了,“不管你有没有听到,我的原话就是这样,你自己看着办。”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右手蓦然一紧,被人大力的攥住了手腕。
慕浅回头看他,怒目而视,“放手——”
顾莫白扣着她的手不放,也没有睁开眼,因为高烧嗓音变得哑沉,“我很难受,陪我一会,嗯?”